“吾兄親啟
近日可還安好。。。。。。”
幾百個亂七八糟的字拼出來一封簡短的信,一徹看過了,大體上就是告訴日輪,他現在很好,非常好,那一戰後沒有啥負面影響,還因禍得福收到了一個還不錯的弟子,準確來講就是炫耀,信裡吧一徹的些許成就都添油加醋的描繪了一遍,看得一徹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
“是。。。真的。”
有這封信證明,一徹再也沒有一絲懷疑,他現在終於完全相信,面前這個老人,就是日心口中那個強大,蠻橫不講理的古板兄長。
“對不起師伯,是我魯莽了。”
一徹想作揖賠禮,忽然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明晃晃的劍,趕緊先把苦竹收了起來再一鞠到底。
“哼!念在你無心之失,老夫並沒有打算責備你。”
日輪還是穩穩的坐在那,但是他現在身份已經完全不同了,他現在不再是過路的老人,而是一徹的師伯,長輩的長輩目前這個院子裡的“話事人”。
他訓斥一徹,一徹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出,這個師伯,一看就非常的古板固執,事事都得順著他,要是稍微違逆,責罵就會劈頭蓋臉的鋪天而來。
“你師父的意思,我明白。”
明白,您明白什麼啊!他那是腦子抽抽跑到您那裡去炫耀,和我無關啊!
一徹覺得這位師伯多半是被日心氣的不輕了直接找上門來,不然日心也不會那麼知趣的提前逃走,留下他這苦逼的弟子替他擋命。
“要是真要和我炫耀什麼,他倒也不至於這麼說,老夫和他相處多年知道他的心性不至於此。”
日輪思考了一下,對一徹問道:
“你的散刃真劍流,學到什麼地步了?”
“託師父教導有方,弟子將兩刃學到了第二式。”
雖然心裡對日心有些不忿,其他人面前,這點面子還是要給他的。
“兩式。。果然是天資聰穎,劍術呢?”
“師父每日與我過招,略有所得。”
“哼,過招。”
日輪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不屑
“他那是自知自己在內氣劍劍術上造詣太低,不忍心教壞了你,才故意不傳你劍術。”
日輪這麼說,一徹的陡然正色回道:
“師父劍術卓倫,弟子不及萬分,師伯直言或許有誤。”
日心再混蛋,那也是一徹的師父,他認可的師父,日輪一次次的貶低,讓一徹對他的感觀非常的不好。
“哼!老夫是他的兄長,難道還說不得他?”
“師伯有誤,弟子雖然愚笨,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面子字父,是為無禮。”
一徹的回答不卑不吭,倒也讓日輪有點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三位吃瓜群眾也看出來了,這兩人雖為師伯師侄,但是這火藥味。。。該不會還要打起來吧。
沉悶良久,日輪終於點點頭打破了這危險的寂靜。
“還算好,不管天資怎麼樣,總算是個成器的弟子。”
“多謝師伯。”
“只是老夫所說,卻並非個人之見。”
日輪將手中的劍橫在膝上,用手輕輕撫摸著劍鞘上的木紋,思緒彷彿回到了數十年前。
“日心從小和老夫一起學劍,但是他在內氣劍上的天賦確實一般,勤學苦練多年,也未見成效。”
“直到年紀大了,又陰差陽錯得了一本適合他的劍術,外劍強,內劍也稍得寸益,但在高手眼裡依舊平平無奇。”
日輪又一次把眼皮睜開了那麼一點,這回一徹看到了老人那混濁不清,但卻給人神光奕奕之感的眼睛。
“一徹,你師父確實很強,三丈之外,老夫敢言世上沒有人是他對手,但這三丈之內,他的劍術也就如此了,不然。。。”
日輪用劍支援著自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重新把劍插在腰間,然後再次對著一徹說道:
“他也不會自己不教,讓我來教你。”
“什麼?”
這次一徹真的是大驚失色,日輪大老遠的從外地跑過來,原來不是要和日心扳手腕,是來教自己劍術的?自己不是都已經會散刃真劍流了嗎?為什麼還要學他的。
“師伯,是不是搞錯了,我已經。。”
“你已經學了散刃真劍流,那又怎麼樣?”
日輪的語氣漸漸嚴厲近乎呵斥,一徹也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那麼生氣。
“外氣劍的短板,你師父的教訓還不夠嗎?那種劍術,本來就少,可見根本不能算是劍術正統!你師父教不好內氣劍,特意寫信給我,這麼多年,他的意思我一看就明白,分明是要我來教你內氣劍的劍術,怕你走他的老路。”
日輪的喝罵如雷灌頂一般,一徹終於也想通了,原來,原來這些都是日心計劃好的,他一定還在為他的傷腿感到難過吧,那一戰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非常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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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鐘意的傳人就他一個,不想他為了什麼流派的榮耀就對其他流派不屑一顧,想要多學一點補足短板。
為此他才特地找了他那幾乎之前都要斷絕關系的兄長來做師範,他的心裡,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多半是很不願意的吧。
自己的徒弟卻要別人來教,而且還是自己討厭的人。
“師父。。”
日心的苦心,一徹有點明白了,為了徒弟做出的犧牲,一徹頭回從日心身上,收穫了一點感動。
“一徹,你的劍術天賦老夫認可,但是老夫告訴你,內氣劍才是世間宗旨,外氣這種旁末小道,不過是氣功師的分支罷了。”
日輪每說一句,他身上的威壓就重上一分,很快,被這股威壓給壓迫住的一徹,就感到自己的四肢都被擠在一塊巨大的泡沫裡一動不能動,完全被氣給禁錮住了。
不是說內氣劍的高手不注重氣的修行嗎?怎麼會!
一徹現在已經是籠中之鳥,根本反抗不了,日輪的氣源現在就像一顆煌煌大日,一徹也沒有想到這位專修以氣為輔的師伯在氣上的修為居然也遠遠超過他這麼多,簡直不能拿在一起比較。
“老夫欣賞你的天賦,不願你就此埋沒,現在給你兩條路。”
一徹被封住了,跑也跑不了,只能站在那聽著,在外人看來,他們倆還是和諧交流的師伯師侄呢,沒有任何異樣,可實質上,一徹已經被刀架住脖子了。
“一,你跟我走,從現在起你就是我門下,我會教你內氣劍,以後你就是我日輪的弟子,至於散刃真劍流,你就當沒有學過。”
日心的話極具威嚴,語氣不容絲毫的質疑,但一徹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屈服,這點程度,比起在研究所面臨生死考驗的時候,還差得遠呢。
“絕不!”
被氣禁錮住,一徹連表情都難以改變,但他的眼神,依舊艱難的替他完成了這一意向的表達。
日心再怎麼不好,也是他一徹認定的師父,自己改換門庭欺師滅祖,就算日心日輪某種意義上也是同門,一徹骨子裡的文化傳統也決不允許他這麼做!
“那就只有第二條路了。”
日輪的氣,猛地一震。
被禁錮住的一徹頓時覺得一股衝擊波傳遍他的全身,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般的翻騰,頭暈,噁心,渾身痠軟無力,種種症狀在一瞬間都被這洶湧的一震給引發。
“那老夫就只好廢了你的氣,讓你前功盡棄。”
“外氣劍這種禍害,已經害了日心,絕對不能再繼續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