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福並沒有揍中年大叔。
程懷亮最後也恭恭敬敬的給人倒了酒，烤了肉串。
這一切只因為清河公主一句話，中年大叔一句話。
“你是……你是左屯衛倉曹參軍斐行儉？”清河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大叔，最後定格在此人禿頂的位置。
“正是在下，不知道姑娘是……”斐行儉被搶了肉串，當然不會就此罷手，一把又從程懷亮的手裡奪了過來。
“斐行儉，見了清河公主殿下，還不行禮？”肉串可是烤給兕子的，現在被人搶了，正愁沒地發火呢，再加上斐行儉來的特太突然了吧？
清河公主殿下？
斐行儉此時才注意到清河公主……不得不說，請和公職李德賢還真應了長安第一醜女的名頭……這身材……這張像……這頭髮……程家的人這口味……真重%……
給清河公主行禮之後，斐行儉看了看滿面油汙的兕子，“見過晉陽公主殿下。”
“我的肉串……都被你吃了……”小兕子一臉嫌棄。
程懷亮卻樂了，斐行儉？那也是牛人中的牛人啊。
簡單說，隋唐時期，當宰相的基本都是姓斐的，大理寺卿有斐俊，未來的長安縣令就是這個斐行儉，到了李治的時候，斐行儉已經是一國宰相了，就算是得罪了天底下最厲害的女人武媚娘，也緊緊算是平調，弄去安西都護府去當了一把手。
現在的斐行儉是左屯衛的倉曹參軍，具體點說就是主管左右屯位糧草的。
“斐大人，我爹搶了你的糧草，你應該去找我爹要，要不來你可以上奏朝廷，沒理由找我一個散人校尉討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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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道理，程懷亮很看得起斐行儉，斐行儉其實算是蘇定方的學生吧，蘇定方一輩子打仗的本事都交給了斐行儉。能讓蘇定方瞧得上眼的，豈是碌碌無為之輩？
斐行儉的文政雖然蓋過了行軍打仗，可有一點卻是斐行儉一生的閃光點：那就是斐行儉跑得快。
李治當皇帝的第三年，突厥首領阿史德溫傅、阿史那奉職二部落相繼反唐，立阿史那泥熟匐為可汗，單於都護府所轄的二十四州都造反響應他，叛軍有幾十萬人眾。
都護蕭嗣業奉命征討沒有成功，反被阿史德溫傅擊敗。高宗下詔授裴行儉任定襄道行軍大總管，率軍討伐。他統率太僕少卿李思文、營州都督周道務等部共十八萬人，會合西路軍的程務挺、東路軍的李文暕等人，共有三十多萬人馬，軍旗連綿上千里，全由裴行儉指揮。
《舊唐書》中就稱歎“唐世出師之盛，未之有也”。
上輩子是軍人的程懷亮仔細研究過這些經典的戰役，甚至是把斐行儉帶著三十多萬人打突厥作為典型研究過。
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快字。
蘇定方打仗像極了希特勒，搞閃電點那是行家。可斐行儉似乎把蘇定方的軍法用錯了地方，那就是行軍速度。
兵貴神速誰都懂，可從中原到單於都護府近千里，斐行儉愣是在急行軍的基礎上，最快的速度到達戰場，保持了三十多萬人的體力，到了單於都護府，直接開幹，正面懟正面剛，愣是平定了叛亂。
古人的智慧不是當代人所能比擬的，程懷亮曾經嘗試了很多次，也沒能搞明白，當年斐行儉是怎麼帶著三十多萬人，比兔子跑的都快，一點不休息的就到了戰場。
最讓程懷亮佩服的是，斐行儉一直堅持，對待外敵的強硬政策，無論是當宰相還是安西都護，堅決抵禦，時刻出擊。
惹得當時，周圍的西域諸國，只要聽聞斐行儉，絕對不敢犯大唐邊境一步。
斐行儉？
程懷亮略微的點點頭，似乎可以帶到晉州走走也說不定，畢竟，河南斐氏和自家還有那麼一丟丟的仇恨噠……
“父債子還，我找你討債不對嗎？”斐行儉一臉嫌棄的看著程懷亮，“這肉……不錯，再來幾串……”
“斐大人，你到底是來討債的，還是蹭吃蹭喝來了？”程懷亮無奈的又烤了一把肉串。
“都有吧……”斐行儉伸了一個懶腰，“程懷亮，最近斐某閒來無事，檢閱了一下左右屯位的糧草……可誰知道……糧食裡面居然摻了沙子……”
“所以，你就故意剋扣了左右武衛的糧草，故意惹怒我爹，讓我爹縱兵搶糧？”程懷亮恨不得弄死斐行儉，可還有一個問題，“你是左右屯位的倉曹參軍，怎麼可能剋扣左右武衛的糧草？”
“啊……”斐行儉一本正經的捋了捋即將光禿禿的頭髮，“其實，左右武衛的倉曹參軍也是在下……”
“明日我就將去晉州赴任，這事我管不了……”程懷亮把考好的肉串遞給斐行儉，“我爹還沒處理完阿史那感德的事情，變著法的躲著頡利可汗，你現再有夥同我爹打劫自己的軍糧……你們也真夠能折騰的……”
“程老公爺說，天子腳下有人販賣軍糧，這件事他和我們都不方便參與，只能是引爆這件事……老公爺還說，讓你去找李長思……也就是李藥師的兒子……希望你們兩個去勳貴圈子裡查查……應該會有線索……”
“如果我不去呢？”
“你知道為什麼老公爺會答應搶糧嗎？”斐行儉擦擦嘴，灌了一大口酒。
“為何？”
“因為我在鄯州偶遇到了閆國霄……”
“這事兒，我一會兒就去辦……”
“那好……”
於是，就看見斐行儉直接躺在地上，在地上連續打滾，弄了一身泥土之後，對著程懷亮說道，“日落之前，我會進宮面聖，彈劾老公爺和小公爺……”
“臥槽……斐行儉，你信不信我現在弄死你？”程懷亮一下子跳起來，“吃我的和我的……到頭來背黑鍋的還是我？”
“老公爺說，程家人什麼都怕就不怕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