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加把勁兒啊!”接生婆很是著急的催促著,眼看著那孩子都已經出了一個頭了,但是就是遲遲下不來。
程懷亮在外面也跟著踱來踱去的,緊張的要命,好像在裡面生孩子的是他本人一樣。
“公主現在怎麼樣了?”出來一個人,他就這樣一問,程咬金在旁邊聽得也著急,就讓他稍微淡定一點,不要太慌張。
可是這話就等於是白說一樣,程懷亮反而還要比之前更加的緊張。
大娘在裡面緊緊的握著李敬的手,然後說道:“敬兒啊,你已經是當過一次媽媽的人了,這一次,你一定要挺過來啊!沒有什麼能夠難得住你的!”
李敬的臉憋的通紅,看得出來她的難受是無法形容的清楚的。
她的雙手的指甲全部都已經劈掉了,嘴唇都已經變成了紫色,全身上下得力氣好像全部都匯聚到了一起。
終於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一聲孩子的啼哭,程懷亮的第三個孩子,就這樣降生於這個世界上。
程懷亮的甦醒,以及則第三個孩子的到來,無疑是給程家添了兩喜,在程懷亮去看望老李過後,一回來就大擺宴席,宴請了所有對自己有恩的人!
只可惜,老李的身體緣故,所以他暫時還來不了,不過李敬說了,等自己過兩天稍微好一點的時候,就去抱著孩子去見父皇。
程懷亮答應了,也算是給了他們彼此一個念想。
另一邊,武媚娘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砸了,內心的憤怒也是沒有辦法完全言說清楚的!
她從未想過,這老頭兒到了死的時候,還是不願意放過她,甚至想要讓她自己去死。
李治這已經好多天都沒有來看過她了,怕是真的想要就此娶了親,然後徹底將她甩掉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之間的聯絡,和各種利益關係,就要這麼斷了!
那求生的念頭再次在武媚娘的心中的響起,不管怎麼樣,她是要重新找一根救命稻草去抓了!
想到這兒,她就巴不得現在就從這裡離開,然後出去找。
也是在這個時候,李治突然從外面進來了,見到她以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上來抱住她。
可是武媚往旁邊的位置一撤,立刻就躲了過去。
李治看看他,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撲了空的兩隻手,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媚娘,你無論如何都不會知道我這幾天都經歷了一些什麼。”
武媚也一點都不想知道關於他這兩天的行蹤,除了忙乎自己的婚事,還能做些什麼?
“太子殿下,您今後也不必來我這裡了,畢竟您也是要成婚的人了,經常來我這裡,被人看到了,準會被詬病了。”
李治就知道她一定是知道這件事情了,可是知道就知道了,這事情也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情了。
“媚娘,你別這樣,就算我成婚了,那我也不會喜歡上那個女人的,我的心裡只有你。”
“只有我?太子殿下,您別取笑奴婢了!奴婢在您眼中,不過就是一條狗而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是您的玩物罷了!”
李治生氣得一拍桌子,門外的守衛登時就闖了進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見到他們倆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便識相的出去了,再聽到任何響動,也不會進來。
武媚深吸一口氣,她根本就沒有在怕的。
這也是李治非常喜歡她的地方,不管遇到再怎麼大的事情,從來都不曾慌亂,而且還異常的淡定。
“媚娘,你聽我跟你解釋,要娶親的事情,壓根就不是我想的,是父皇私自做主決定的,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太子,雖說也能管事,但是終究沒有父皇的權利大,我拗不過他。”
武媚娘聽到這裡,就已經有些心軟了,想想好像他也確實挺身不由己的,確實不是個完全自由的人。
李治見她眉宇之間有些心軟的意思在,瞬間就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媚娘,你看,父皇現在的情況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所以我成為皇帝,指日可待,到時候我看誰敢動你!”
話是這麼說,但是處理起來,遠遠沒有那樣的簡單,只要皇上還有一口氣在,他們都不可能立刻就在一起。
不過聽到李治這麼說,她也算是心靜了。
一月又一月,老李就拖著個帶病的身子,一直看著李治娶親以後,才徹底倒在床上起不來的。
國喪之際,武媚娘整日守在那靈前,一睡覺就會被人即刻踹醒,這幾日,她就連想要見到李治的面都很難。
新帝登基的那一天,她在那深宮之中聽了又聽那鼓點,眼淚開始倔強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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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還緊緊捏著上一次李治給自己的心愛之物。
沒想到,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託在這小小的玉佩上了!
按理說,是要去陪葬的,但是好在老李最後死前有人性,讓自己所有的妃子包括才人都去感業寺,削髮為尼,這也算是讓他們洗清自己的罪孽了。
武媚娘臨走之前就發誓自己一定會回來的!她看著那皇宮的最後一刻,嘴邊突然就綻放了笑顏,開始猖狂的笑了起來。
旁邊的守衛們也以為她是傻了,所以就沒有多管。
程家。
老李的逝去同時也帶走了老程的活力。才短短幾日,他的神志就完全沒有以前那樣清楚了,就連耳朵都沒有以前那樣好了。
程懷亮看到這一幕,一方面覺得很痛心,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對於生老病死,對於失去,他從來都不會將自己調整到一個合理的狀態去接受。
“爹爹,明日還去上朝嗎?”
程懷亮回來以後,這樣問程咬金。
程咬金兩鬢的白髮都變多了很多,看得出來他的狀態十分不好。
聽了這話以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搖頭,對於那個皇宮,他已經沒有什麼留戀得了。
“我還是不去了,那李治現在喜歡小年輕,到了你們展示自己的時候了!”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程懷亮更想要看到從前那個渾身充滿了幹勁兒的程咬金。
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覺得,這人就是自己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