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貞觀鹽，後又貞觀犁。
老李感覺自己這輩子值了。
可偏偏程家的雜碎口中卻說了，似乎還有更多貞觀的東西要搞出來。
老李上下打量著閆立德，工部其實就缺像是程懷亮這樣的人，老李有心在遊騎校尉的基礎上，在給程懷亮一個文職。
如果按照賞賜而言，程懷亮的貢獻現在最起碼也是個子爵了，可老李就是不想給小程封爵。
小程現在才十七歲，在老李這一代官職不能給的太大，老程的官已經夠大了，程家不能有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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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官職……嗯，要留給自己的兒子，等老李駕鶴西遊了，兒子還得重用程懷亮，倒是兒子給點爵位啥的也算是受用了，如果老李給……那等於砸了兒子的飯碗。
前人打井後人吃水，這道理老李還是懂的。
老閆心裡一直嘀咕，你看我做啥？我臉上長花了？
老李心裡嘀咕，麻蛋，你就不能說句給程懷亮在工部謀個職務？這眼神都多赤果果了？
作為老李的親戚，長孫無忌看到老李和老閆眉目傳情，開始還有點意外，可很快就明白了，老李這是在乎名聲，想讓工部多搞些發明，把程懷亮綁在工部，啥發明就都會掛上皇帝的名聲了。
可長孫無忌覺得，老李就是多此一舉，程懷亮這個人……絕對是老程的種，別看老程沒事在長安城吆五喝六的，可真正算算……長安城裡滿打滿算，你把所有文官捆一起，都沒老程精……
如果程懷亮要拿著精細鹽發財，誰也攔不住，可人家先給你老李了，曲轅犁也可以不給工部，行業壟斷，程懷亮也會賺的溝滿壕平……可人又給你了……
再說說沙盤，用腦袋想也知道是程懷亮鼓搗出來的，可人家一聲不響的給了徒弟……
這他媽的才是謙遜啊……放眼長安城……哪個能做到？自始至終，程懷亮也沒提啥封賞的。
長孫無忌知道老李的心思，可長孫無忌不能說，文臣前的威嚴還是要保留的，所以，長孫無忌給老郭試試眼色，又對著程懷亮努努嘴，老郭恍然。
“陛下，前幾日，閆大人無意間答應給了程懷亮一個工部散人的官銜，可閆大人似乎把這件事忘了，要不就趁這個機會，陛下在遊騎校尉的基礎上，在封程懷亮一個工部的官銜如何？這樣，閆大人也算是言而有信了。”
“那好，朕就給閆愛卿一個任命的權利，既然是工部選人，那就讓閆愛卿自己來給程懷亮安排下職位，訂好了上個奏章就行了……”
老李很高興，十分看好老郭……嗯，如果老郭要是不怕媳婦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老閆現在才明白老李的小眼神是啥意思，給老郭一百贊之後，這才謝恩。
斐宣機看了看快成泥人的一眾師弟，他即將帶著田萬志走了，可還真有些放心不下這些師弟。
講道理，程福等人很兇，但分事兒。斐宣機可以肯定，如果謙遜書院的學生挨欺負了，程福等人絕對第一個拎刀衝上去。
斐宣機看得出來，恩師……恩師絕對是恨鐵不成鋼……如果他們能早點懂得行知合一是什麼就好了……
雖然皇帝在，雖然當朝的首府和眾大臣都在，可斐宣機還是對恩師開口。
“恩師，學生即將遠行，放心不下眾位師弟，這次考核，他們算是及格了嗎？”
斐宣機的話，讓一眾學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種田的都能混個五品官銜，打鐵的傻子差點弄個子爵，這謙遜書院……這程家莊……絕對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程懷亮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拿眼角掃視了一下眾學子，語氣也十分冰冷，“你大師兄給你們求情……也不行……今天透過初試的只有傅奕，你們今天沒人把為師留下的課業交上來，讓傅奕和你們大師兄批閱，為師要看看前三名和倒數三名的，合不合格你們的課業交上來才作數……”
眾學子的臉色發黑，就連在場的所有人也臉色發黑，這程懷亮也太苛刻了？
“給你們提個醒，重點在於為師之前做的詩……能提示的只有這麼多……完成不了……讓福叔打斷你們的腿……”
程懷亮的話像是一把刀子捅進這些人的心裡，不住的點頭，表示一定要好好地完成課業。
“陛下，今日書院的程風，在懸崖邊偶得一條斷腿的黑牛，臣在幾天前碰巧又讓柱子打造了幾個吃牛肉的器皿，碰巧了……”程懷亮看了看一眾御史言官，冷哼一聲，“碰巧啊，這些個器皿只夠陛下娘娘、長孫伯伯五人，以及一眾武將叔伯用的……當然，這新器皿烹飪的東西，第一口一定要陛下來吃才好……”
老李的腳丫子蹭了幾下地，恨不得直接一腳丫子踢過去，你程家咋總能買到牛？
長孫伯伯五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文臣三巨頭、老郭和老閆了，至於武將那是全部放在其內了。
“那還不趕快帶朕去看看？”老李一想到自己在那吃，御史言官們看著……老李就爽，這群蒼蠅終於遇到了硬茬……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其實吃飯的地點很簡單，就是程家莊的鐵匠鋪。
大老遠的就聞到了一股別樣的肉香，眾人看去，卻發現一個小胖丫，和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守著一個像鍋又不是鍋的東西，瘋狂的搶著什麼……
“閆哥哥，我是妹妹……這最後一片肉應該是兕子的……”
“妹妹，你身體虛弱，不能吃太多，這片肉還是哥哥吃了比較好……”
“我不……”小兕子氣鼓鼓的，“兕子要不帶你來……你只能看著……哪有機會吃這麼好吃的東西？妹妹心……哎……哥不教妹之過啊……”
“程懷亮……”老李沒有怒，卻還是裝出很憤怒的樣子，“這就是你說的額新鮮器皿？這就是你說的沒開葷呢，第一口讓朕來吃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