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亮聽到笑聲之後,只覺疑惑,看過去的時候,那老賊直接將臉上的笑容收了去,表現得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不一會兒,他又聽見一聲笑。
“叔叔,你可是在笑我?”程懷亮實則不喜歡有人不說原因就發出笑聲來,這讓人心裡面慌慌的。
斐行儉沒說話,依舊看著那些狀告,等他過去的時候,這人便將那些玩意兒直接一合,他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明目張膽的作對,令程懷亮心生不爽。
“叔叔,我可是能休息了?”又回到了那個問題上面,這一次不同於之前,斐行儉回他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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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休就休便是,不必多禮,要是讓陛下聽了去,還以為我在這裡管你了呢!”說著,斐行儉轉身準備去裡屋了。
程懷亮實在是忍不了了。“你這油膩的老賊,自你來的那日我就那般重視尊敬你,而你呢?整日對我冷嘲熱諷!”
“我又沒有求你讓你對我好些,各自忙各自的,挺好的!”斐行儉心裡倒是不在乎這些罵自己的話。
他被人這樣罵過不知多少次了,已經疲了,一丁點在意的心思都沒有。
倒是那程懷亮,見他聽了這些話沒有任何反應之後,整個人變得更加的生氣了。
“你看看你的頭,知道為什麼會禿嗎?就是因為一天到晚的想事情沒有想到正點子上!”開始使用激將法了。
斐行儉依舊不氣,可就在他一腳剛剛踏入裡屋的門檻時,直接就被這廝給扛了起來,放在了縣府的最中間。
來來往往的侍俾都看著他們兩個,就像是在看小孩兒一樣。
這些下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自打著斐行儉來的那天起,他們就已經明裡暗裡的鬥了很多回兒了。
“你這雜碎怎的這般沒有教養!我可是你叔叔!”斐行儉臉都氣歪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扛起來呢,感覺一點都不好!
頭朝下的感覺,好像是所有的血都倒灌了一般。
“現在又知道你是我叔叔了?自打你來這裡的第一天起,就沒有給過我一個好臉看!我就不清楚,叔叔,我到底把你怎麼了?在我的記憶裡,程家好像也沒有對你怎麼樣吧!”程懷亮累的氣喘吁吁。
別看他長得油膩,身上的肉也多到令人油膩,方才剛剛扛起來的時候,程懷亮都聽到自己的骨頭“嘎嘣”響了一聲。
斐行儉聽了這話,好像是心內的導火索直接就被點了一樣,一團火就直接燒到了腦門子上了都。
“我斐行儉,雖算不上什麼尤其厲害的人物,可也算是個有腦子的!你以為這洮城有什麼好的?陛下憑什麼讓我來與你在這裡荒廢年華?!”
聽了這話之後,程懷亮第一反應就是笑。
看樣子從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斐行儉心裡面就是有這樣的怨言的,這幾日看著程懷亮也是一副頹靡的樣子以後,他的心裡就更加難受了,愈發想念自己的老家。
“叔叔,我自知你是瀟灑之人,這次來洮城,你全當散心了吧!要知道其他人想來,可能都沒有辦法來!”
“我多謝你的好意了!我一點都不想來這窮鄉僻壤!”斐行儉說完,便大踏步的往裡面去了。
這一次,程懷亮沒有攔他,而是任由他那麼走。
去到了裡屋以後,斐行儉大口呼出一口惡氣來,剛才可算是將心裡面的怨言都講了個遍!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好事,這一次將該說的都說了,下一次那雜碎再做些什麼事來的時候,他萬一沒理了,那不就輸了?
等出去的時候,斐行儉就發現程懷亮現在還坐在不遠處的臺階上面,嘴裡還叼著根狗尾巴草。
“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現在坐在這裡這幅德行,像什麼樣子?!”斐行儉也早已經不生氣了。
程懷亮聽到聲音之後,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冷的,接著便順勢往旁邊挪了一下,斐行儉也就勢坐下,開始了碎碎念。
“你說說你,好歹現在也算是老程家最風生水起的一個人了,怎麼還是就像個孩子一樣?”
程懷亮低頭看看自己的身子,又看看斐行儉。
“我本來就是個孩子,和你一比,就更像孩子了!”他無所謂的說著,還帶著聳了聳肩膀,斐行儉看了直笑。
頓時,心裡的那些恩恩怨怨也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我起先也沒想到自己能當個秦州右軍總管,這官兒有些太大了。”斐行儉又開始嘟嘟囔囔的抱怨了起來。
程懷亮笑笑,這一切都是老李安排好的,自然不會讓人那麼輕易地就想到緣由。
天色漸暗,今日回去的時候,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到李治那裡,而是回了自己的去處。
聽聞最近李治吃清粥小菜吃的甚好,崔穎那邊也歡喜得很,一個吃素的主兒,怎麼都好養活些!
程懷亮回到屋中,找出了紙筆,下了一封給李長思他們的書信,信裡面不但問了每個人的安,還將自己近日發生的事情都寫在了裡面。
次日,李長思在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哈哈大笑起來,不光是因為裡面的事情有趣,還因為謙遜書院的生員就要來了!
“來讓我看看,懷亮這個瓜慫都在信裡面寫了些什麼!”牛見虎看見了以後,也跟著笑起來,伸手就想去拿信。
可誰知手還沒有碰到,就知道被李長思一巴掌給拍走了。
“你這貨,為何要打我的手?!”牛見虎抱著自己的手,別說手勁兒還真的有點大,現在都有點泛紅了。
蕭鍇和劉仁軌在邊上也看著忍俊不禁。
這牛見虎皮糙肉厚的,難得被人拿出印子來,李長思就辦到了。
只見李長思理了理自己的髮髻,將程懷亮給的書信壓到了自己的書諫下。
“你是徹底不想給我們看了是吧!長思,你我這麼多年的兄弟!就算是懷亮看到這一幕了,也會說你的不是!”
“可惜他現在看不到!”李長思逗趣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