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斐行儉肥胖的身體，開始顫抖，額頭上也因為過度的緊張、過度激動出現了打量的汗水。
“旨意上寫的清清楚楚啊……敕封左屯衛倉曹參軍斐行儉出任洮州道左二軍總管、秦州右軍總管，參與洮州州郡防禦。旨意到達之日，便是斐行儉啟程之時……”常溫又對著斐行儉宣讀了一遍聖旨……
“臥槽……”斐行儉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可真是的……這邊剛想著怎麼逃脫斐俊的魔爪，老李的旨意就下來了……這是不是有點假？
斐行儉仔細的看了看聖旨，沒錯啊……可偏偏讓斐行儉想不通的是，老李怎麼會給他這麼大一個官？洮州道有桃州刺史孔秀節制監管，他這去橫插一槓子算怎麼回事？再說這個秦州右軍總管可不好當，裡面還有斐行儉倆仇人在……那可是江夏郡王李道宗和河間郡王李孝恭。
就是因為斐行儉一句糧草軍械貪汙舞弊，李道宗差點死了兒子，李孝恭的兒子至今重傷躺在病床上呢。
罪魁禍首說起來，似乎不是程懷亮，而是斐行儉，要不是有斐俊這個大理寺卿充當保護傘，不知道斐行儉都死多少回了……
不去，鐵定不能去啊……這一去等於去送死了……斐行儉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常公公，我這就去進諫陛下，這差事本官不能接……”
“斐大人，您就別枉費心機了，灑家來的時候，陛下還下了一道口諭……”說著，常溫正了正身體，“陛下口諭，斐行儉，給朕老老實實的滾去洮州，沒人敢動你一根毫毛，給老子協同洮州刺史孔秀好好的戍邊，現在就滾，立刻就滾……這差事就你了……滾……”
斐行儉抿抿嘴，這口諭來的……咋像是罵程家的雜碎的口氣？
斐行儉從袖口處摸出來一小塊玉佩遞給常溫，“常公公，我這身上沒啥值錢的東西，這塊玉是大理寺卿送我的，現在轉送給你，有喜事怎麼能沒有彩頭……”
“那就謝謝斐大人了……”常溫輕輕接過，這是官場上的規矩，所有人都懂……當然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老流氓程咬金，這不要臉的貨色……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程懷亮窩火，一肚子火沒地方發，他奶奶的，老李太不要臉了，實在是不要臉，就這樣還大唐天子呢……
砰……
正走著，程懷亮就撞到一個人，定睛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羽林衛大將軍李君獻。
“李叔叔，您這是……”
“羽林衛最近盯著路東衍，發現他和外界聯絡的訊息很頻繁啊……”李君獻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據說，路東衍已經開始在長安城收買了一大批的工匠，準備待會吐蕃……”
“李叔叔，這種事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阻止不了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人出錢，有人出力，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程懷亮一笑，“我倒是對洮州城外的五萬大軍挺感興趣的……”
“還真要開打？”李君獻臉上的擔憂一覽無遺，“大唐現在已經打不起拖延戰了……”
“李將軍，有沒有興趣讓您的兒子，和我先去晉州耍耍……然後再去洮州戍邊呢？”
“戍邊？”李君獻先是一愣，可很快，作為大將軍的他就明白了，這是老李已經有了打算了，先讓程懷亮去晉州，隨後去洮州戍邊……
斐宣機和田萬志、蘇烈三人的戰功最近可是一摞摞的，如果自己的傻兒子也跟著程懷亮出去轉轉……說不定也能混一些軍功回來……
“那……老夫就先謝過賢侄了……”李君獻一拱手，標準的軍禮。
“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李叔叔先講好，戰場上生死難料，我照顧得了一時，照顧不了一世，至於能不能活著回來，能不能賺軍功回來，還要看李德鎧的本事了……”對於羽林衛懷化中郎將李德鎧，程懷亮還是很放心，作為羽林衛大將軍的兒子，李德鎧也一定得了李君獻的真傳，只不過沒真正上過戰場，不知戰場的兇險而已……只要好好的調教下，李德鎧的軍功也不會比李長思等人要少。
“懷亮，放手去做，這些年德凱也是嬌生慣養慣了，上了戰場他才會真的懂，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啊……”
李君獻為子嘆息，“不經歷過沙場的人，永遠不知道活著的可貴……”
“那就先送進謙遜書院，陪著關少軍他們練練手……能被程福帶著的二十部曲。還有書院四十名學生給圍殲了……戰術肯定是不行……得先練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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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亮的話雖然很難聽，可李君獻還是點點頭，“我這就派人把德凱送過去……”
“那怎麼行？”這可涉及到了原則性問題，程懷亮當時就不同意了，“李叔叔，謙遜書院有謙遜書院的規矩，進入謙遜書院首先要接受下馬威，任何人都不能破例。就算是我爹去了，也不能破例……我也是為了德凱賢弟著想，如果連書院一個下馬威都過不去……我不敢帶他去戰場……我怕您失去他……”
“那好，就讓他自己滾去……”李君獻一咬牙，慈父多敗兒，這傻兒子不能在慣著了……
李德鎧還在羽林衛的軍營養傷，打的到不是很重，關鍵是顏面掃地了，這讓李德鎧很堵挺，他顏面掃地無所謂，害的自己老子臉上無光就不好了……
已經有人開始議論了，李德鎧這個羽林衛懷化中郎將的位置，其實就是憑藉李君獻的臉面，李世民賞給他的，其實李德鎧除了個人的武力值得到了李君獻的真傳之外……其餘的，無論是軍陣還是戰陣，李德鎧都是一塌糊塗……
以前沒出事的時候還沒怎麼樣，現在二百人被人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和二十部曲給生擒活捉了……這可就不好了……
於是，在流言蜚語中，李德鎧突然有種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心思……當真是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