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白念生站在馬車前，眼睛卻是望向馬車裡始終閉著眼睛的顧傾城，淡淡笑道：“萬死不辭就不用了，只不過還請幾位將這幾日的開銷結算一下。【】”
顧傾城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
柳梓煜倒是一愣。“白公子說什麼？”
“開銷啊！你們該不會想賴賬吧？這麼多天為了你們，我可算劃了一大筆錢，玄夜門的庫存都給我用了一大半，你們自然要出。”白念生眨眨眼，一臉無辜的樣子，真就當場算了起來。“百年靈芝兩支，天山雪蓮兩支，何首烏，人參藥材若干，外加食宿，一共五萬三千五百兩。這樣吧，看在幾位性格比較好，也沒怎麼提過分要求的情況下，我也就好說話一點，一共五萬兩吧。不知柳公子是銀票還是簽字畫押？”
五萬兩，這人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顧傾城撇撇嘴，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坐在馬車裡的柳梓凡安耐不住急躁的性子，儘管強行起身讓他疼的齜牙咧嘴，可是他依舊奮不顧身爬了起來，掀開簾子就是一頓臭罵。“五萬兩？你怎麼不去搶劫去呢？我們在這裡住了才幾天，你就收我們五萬兩，你這麼會算賬，怎麼不去改行做生意去呢？”
“我的確是做生意的。”白念生彷彿氣死人不償命，竟然還真就點點頭。“玄夜門這麼多人，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吧。”
“你...”柳梓凡啞口無言，氣的渾身直哆嗦。顧傾城記得沒錯的話，上一個能將他氣成這樣的人就是沈秦了，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他就又遇到對手了。顧傾城在心底默默嘆氣又搖頭。
二哥還是太年輕，不懂這人性的險惡啊！
柳梓凡氣的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能冷哼一聲。“我原以為你是什麼正人君子，原來也不過是個趁火打劫的小人。”
“誒？話可不能這樣說。”白念生看顧傾城始終沒有反應，像是一個無事人一般，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但是很快，他就重新望著柳梓凡笑著解釋道：“所謂知恩不報非君子，我這只不過是想讓你們心裡覺得好受點，人情債總是讓人很頭痛的。況且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非要以性命來償還呢？將軍府兩條人命難道還抵不過五萬兩白銀？你說是嗎，柳公子。”
最後這句話，白念生是對著柳梓煜說得，柳梓凡的性子總是非常急躁，柳梓煜則沉穩多了，大多數人也更願意和他說話。
“不錯！”略微思索一下，柳梓煜果然笑了，儘管之前他也對白念生索要銀子的行為感到不贊同。但是經過白念生這麼一說，他心裡的那點不贊成忽然消散開來，他點點頭，竟然對白念生道：“白公子所言不差，多謝白公子救命之恩，待我們回去之後，立即就將銀子雙手奉上！”
“嗯！”白念生也笑得開心。“柳公子果然是聰明人，那恕白某就不送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告辭！”
“告辭！”
兩人行了一個江湖禮，柳梓煜進了馬車。
“對了。”白念生站在門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對著馬車裡說道：“有件事我忘了說，如果有一天顧大小姐覺得京城不好玩，或者混不下去了。再或者沈秦那人不懂珍惜顧大小姐，讓顧大小姐傷了心。那麼到時候不妨考慮考慮來我這玄夜門，我雖沒有沈公子那麼顯赫的身份，但是為人也算正派，從不欺負女人的。”
“你妄想！”話音落，簾子被掀開，露出柳梓凡那張因為氣憤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來。“別說傾兒不可能混不下去，就算傾兒真的京城混不下去，也輪不到你玄夜門來接享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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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將軍府，邊疆，以及這天底下都是保不住一個人嗎？何時輪到他一個玄夜門掌門說話了？
柳梓凡之前還覺得沈秦討厭，此刻竟也覺得沈秦還算不錯，最起碼對傾兒還算不錯。尤其是和面前這個人一比，更是不知道強上幾分，有的人外表荒唐，做事也還算有始有終。而有的人看似很靠譜，實則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小人。
很明顯，沈秦就是前者，而白念生就是後者。
白念生不理柳梓凡的咒罵，繼續問馬車裡的人。“傾城姑娘覺得如何？”
傾城姑娘？這麼快就改口了？顧傾城看得出來他是故意氣柳梓凡的，於是也不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了靠，眯著眼睛很睏倦的樣子。“不如何，除非你不問我的哥哥們要這五萬兩。”
他不靠譜，顧傾城比他還不靠譜，反正都沒臉沒皮了，誰怕誰啊？
“這...”顧傾城的話果然難倒了白念生，他皺起眉頭像是真的在思考顧傾城的條件。可是最後，理智佔了上風，感情敗下陣來，他十分惋惜的搖了搖頭，然後拱手對著顧傾城的馬車道：“白某這就回去了，幾位好走！”
顧傾城差點就笑出聲來。
果然是白念生，拒絕都這麼徹底。
柳梓煜和柳梓凡也驚呆了，儘管知道顧傾城剛剛的話有些說笑的成分在裡面，但是白念生的回答著實有些絕情。柳梓凡原本就不喜歡白念生，這下印象更壞了，直接就哼了一聲。“財迷！”
說完這句，他放下簾子，揚聲催促。“走！趕緊走！別讓我在看到他！”
馬伕揚起鞭子，馬車終於上路了。
此次距離京城要兩天路程，柳梓煜心疼顧傾城的身體，挪出一塊地方給顧傾城，然後再上面墊了好幾層的毛毯。“躺一會吧傾兒，你傷勢比我們重，這一路還遠著呢。”
“嗯！”顧傾城也不含糊，真就躺了上去。
軟軟的墊子隔絕了大多數的顛簸，顧傾城在這搖晃之中幾乎要睡了過去。
“你還真睡得著！”柳梓凡被氣得不輕，一直哼哼，可惜沒有人理會他，這讓他覺得很不被理解。想起他都是因為顧傾城才生這麼大的氣，可當事人卻要睡著的樣子，他幾乎是恨鐵不成鋼。“這個姓白的為了錢，這麼對你，你也無所謂，真是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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