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昭華與海宴兩人不見身影後,顧婉瑜才看向身旁的人,有些不滿道:“昭華公主難得出來一趟,就這樣被你趕回去,你是故意的!”
長孫夜笑著道:“好了好了,別管那麼多,我們快去放花燈,不然就晚了!”說著說著邊牽著顧婉瑜的手離開。
昭華走著走著,抬起頭突然發覺身旁沒人了,有些慌:“宴哥哥,你在哪兒?”
人潮擁擠,她根本看不到任何方向,突然面前出現一個冰糖葫蘆,昭華猛地回頭,海宴就在身後。
“雖然沒有你喜歡的花燈,不過有你愛吃的冰糖葫蘆”清冷的容顏說著無比暖心的話。
昭華的心不停的跳動,許久之後她才明白這是心動的感覺,若說之前她只是將海宴當作一個仰慕的人,分不清何為喜歡,那麼這一刻她是真的喜歡上眼前的人,而不是小女孩的盲目的追隨。
護城河岸,各式各樣的花燈搖曳在河面,點燃了整個黑夜,奼紫嫣紅美麗極了。
“快來許願,一切都會實現的!”長孫夜將蓮花燈點燃,拿著筆不知寫了什麼放在蓮花內,將燈放置到了河面,這才拉過顧婉瑜許願。
顧婉瑜搖了搖頭:“還是算了!要是有那麼靈驗,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
“可是你不去試一試,怎麼知道不會實現?”長孫夜反駁道。
見狀,顧婉瑜也懶得和他爭,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執著,只是想到這蓮花燈是他親手做的,心就軟的一塌糊塗,她這輩子怕是就栽在他手裡了。
想到這兒,顧婉瑜只得合起了手掌,默默在心中許下心願,願身邊所有人都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好了,這下我們該走了吧?”顧婉瑜笑著道,好似看向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似得。
長孫夜不滿道:“你都沒用心,你壓根就不相信願望會實現?”
顧婉瑜實在是不知道長孫夜究竟在想些什麼,有些不解道:“你應當比我更明白世事無常,若是真的能實現願望,那些所有的不幸怎麼還會發生?長孫夜你不該是如此天真的人!”
“你怎麼知道不會實現,只要是你想的,上蒼實現不了,我也會替你實現的!婉瑜,你總是將心封的嚴嚴實實,即使你就在我身邊,卻好似隔著千山萬水,我只是想要你學會試著去相信,試著相信我好嗎?”長孫夜看著顧婉瑜,一字一句道。
顧婉瑜怔愣在當場,反應過來後面色晦暗莫名,遲遲都未曾開口。
長孫夜見狀,心下有些暗惱,是他逼的太緊了,將人嚇到了,明明只是想帶她出來散散心,怎麼會變成這樣?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長孫夜提議道。
顧婉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的心很亂,剛才長孫夜的那一番話可謂是字字刺心,將她剖析的清清楚楚,讓她無一絲遮掩的餘地。
一路走去,兩人都未曾開口說一句話,直到了顧府門口,長孫夜才開口道:“剛才在河邊所說的那些都是我無心之失,你都忘了吧,我這就先告辭了!”之所以逃離是因為怕聽到不想聽到的話,何時他長孫夜變得如此懦弱。
看著那狀似落荒而逃的人,顧婉瑜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動彈,那些話她怎麼會忘記?字字都清晰的映入腦海,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只是還未等顧婉瑜想個明白該如何面對這份感情的,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正在醞釀。
汴梁城知府衙內,葉懷遠坐在上首聽著下面的人回稟,久久未曾出聲,整個人面色陰沉如水。
自從獨子葉明善死之後,葉懷遠整個人也失去了精氣神,偏偏他還沒有本事去報仇,聖宣王,聖蕭王,兵部尚書這其中牽涉的人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動彈的。
就連報仇他都找不到地方,好在他的好外甥女給他送來了信,他才明白這其中的隱情,他的兒子之所以會殺人乃是因為喝醉了,為什麼會喝醉?信上也說了,原來葉明善上京後喜歡上了顧婉瑜,幾次表白都被拒,然後才會傷心失意喝醉了酒錯殺了人。
雖然這一切解釋都有些勉強,但是對於瀕臨崩潰急需宣洩的人來說無疑是救命稻草,葉懷遠將這一切都怪在顧婉瑜的身上,若不是她,明善怎麼會死?
可是顧婉瑜即將成為長安王妃,若他貿然動手牽涉的是整個許家,即使葉懷遠恨意沖天,他也不敢將整個許家置入滿門覆滅中。
不過這次機會來了,不必他親自出手就能報了這個仇,白大夫人前去燕京,這不是個好機會麼?想到這兒許懷遠看向來人沉聲吩咐道:“你去派一個人潛入白大夫人身邊,不管用盡什麼辦法,務必要將白大夫人對顧婉瑜恨之入骨,暫時就這樣!”
“諾”來人輕聲應道,一個閃身就消失了身影。
“顧婉瑜,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葉懷遠面色陰沉如水,語氣滿是陰狠之意。
正月十七,便是顧清軒與歐陽珏離京的日子,這一日晴空萬里,陽光普照,一掃往日的陰霾。
顧府門外,顧婉瑜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人,將懷中的信遞給他:“事情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到了玄機門把這封信交予離雪就好!”
“好”顧清軒並未多問為什麼,因為他相信顧婉瑜。
“大哥,你要好好保重!我們都等著你!”顧婉瑜說到這兒有些哽咽,因為她知道治病總是有風險的,更何況歐陽珏也曾說過並無十成的把握,但是一切都在朝著好的地方發展。
“你也多保重,希望你能多陪陪我母親,大哥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大哥在這裡向你說聲抱歉,希望你能體諒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顧清軒最放心不下就是自己的母親。
顧婉瑜撇了撇嘴,有些不滿道:“大哥,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小氣的人麼!我們都是一家人,家人哪有解不開的結,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
“謝謝你婉瑜”顧清軒雙眸微紅,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何德何能有這麼懂事的妹妹。
“少爺,你看?”白樺指著不遠處的人,提醒道。
顧清軒抬眸望去,見到來人,不禁勾起了一抹笑,笑意淺然。
“顧清軒,聽說你要離京醫治,特來送你一程,不知道歡不歡迎我這個老朋友!”海晏面色清淡,難得浮現了一抹暖意。
“歡迎之至”顧清軒幽幽道。
其實海晏早就想來看看這個老朋友,只是事務纏身一直找不到機會,再者上十年不見,他也不知道此人還是當初年少好友麼?
“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希望你早日回來,我們再好好切磋切磋!”海晏朗聲道。
顧清軒點點頭:“若是我能回來,定會赴約!”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是傳音螺,若是有什麼急事可以用這個聯絡我,定當竭盡全力”從懷中掏出一個如拇指大小的傳音螺遞給了顧清軒。
“謝謝”顧清軒並未推辭,直接接過傳音螺。
顧婉瑜從不知道顧清軒與海晏關係如此之好,以前對於海晏她並無好感,可是這人既然是大哥的朋友,相比也不會太差。
歐陽珏也不知何時過來,將顧清軒扶到了馬車上,從顧婉瑜身旁經過一句話都未曾說過,便直接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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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顧婉瑜想要囑咐他多保重,只是話還未說出口那人就已經從身邊走過,沒有絲毫停頓。
背對著顧婉瑜的歐陽珏,其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不回頭,因為他害怕會捨不得離開,就如當初從臨安離開的時候,他不敢當面告辭,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是個膽小鬼。
揚起一地塵土,馬車緩緩行駛,這一次離別再次重逢又不知該是何年何月了?
“清平郡主,我就先告辭了”海晏收回目光,這才看向身旁的人,其實對於顧婉瑜他一直都是敬而遠之,一則是她是好友的妹妹,二則麼顧婉瑜身後牽涉的實在太多,還是保持距離為好,這樣也能做出最有利客觀的抉擇。
顧婉瑜點點頭:“海大人慢走!”
海晏臨走之際又撂了一句話,似有意無意道:“顧相這一走就是半月,不知可有給府中來信,也不知道湖廣一帶的災情如何了。”
聞言,顧婉瑜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回神,心中一直思索這句話的意思,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小姐,外面風大,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阿媛提醒道。
顧婉瑜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只是剛轉身就看到大門邊的顧二夫人,其實剛才送別顧清軒的時候,她就有些疑惑,怎麼不見顧二爺夫婦來送行,只是不好怎麼問的。
只是當看到那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離去的人,顧婉瑜突然好想清楚了,也恍然明白了有些事,不是沒來,只是無法面對離別而已。
顧婉瑜踱步向前走去:“二伯母,一起走走吧!”
“好”看著眼前之人,顧二夫人神色有些茫然,終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