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白易轉身就跑，側目發現一名壯漢手提長刀衝向自己，長刀兇狠無比劈下，韓白易抬起左手勉強用匕首擋下勢大力沉的一刀，右手順勢掄起電棍擊中刀手。
電棍擊中的刀手身子一麻，長刀劃過他的肩膀，電光火石之間，韓白易手中的匕首兇狠地扎在刀手大腿上，留下一道鮮血淋漓的刀口。
另一名刀手出乎意料，就在他愣神之際，韓白易一刀刺入他身子，手腕一抖拔出匕首，他沒有更多的時間擊殺，能重傷一名他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兩名刀手應聲倒下痛苦掙扎，已經失去戰鬥力。
“還好有電棍。”韓白易目露兇光，繼續狂奔，臉上的鮮血夾雜著汗水浸透衣衫。
“誰殺了他，我給二百兩！”身後的張慶同已一瘸一拐地追著，死盯著韓白易。
韓白易佝僂著身子，穿梭在樹林中，兩邊的樹林迅速倒退，瀰漫著血腥味極重的殺氣。就在這時一名身材壯碩大漢已經追在其身邊，身子前衝將韓白易撞飛，重重摔在地上。
“操。”韓白易身子滾了幾圈，快速爬了起來，吐了口口水。
壯漢揮刀一擊，這一擊實在生猛無比，韓白易清楚這一擊自己根本招架不住，咬著牙硬是用匕首擋下。
這一記勢大力沉，長刀硬生生壓迫匕首扎入韓白易的肩膀，劃開一道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韓白易薄唇抿緊，臉色煞白，只能不退反進，趁機將滿是鮮血的電棍怒懟在壯漢身上。
可壯漢確是一動不動，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臥槽，沒電了？！”韓白易近乎絕望地看著佇立在身前的壯漢，嘴中不甘心的罵道。
壯漢低頭瞧著一臉煞白的韓白易，揮手捏住脖子將其按在樹上，雙臂用力，韓白易喉嚨一緊，雙腳慢慢離地，其他六七名刀手已經追了上來。
張慶同氣喘吁吁，瞧著韓白易額角青筋跳動，一張被鮮血模糊的臉，得意道：“讓你跑。”
身後的刀手紛紛亮出長刀，躍躍欲試，只等張慶同一聲命下。
張慶同看著雙腳離地，眼珠泛白，快要失去知覺的韓白易，罵道：“我問你，柳碧凡在哪裡？！”
韓白易額頭冷汗不斷滑過臉龐，他硬是一聲不吭。
“去你媽的！到底在哪？！”張慶同一拳揮在韓白易臉上大喊道。
“呸.....在你娘肚子裡。”
韓白易身形狼狽而淒涼，壯漢的手掌恰到好處的捏緊脖子，讓韓白易只留有極其微弱的呼吸。
肩上的刀口鮮紅，血液順著胳膊流下，源源不斷地在汲取他的生命，氣若游絲。
“告訴我柳碧凡在哪，我就留你條狗命！”
“呵呵......”韓白易臉上平靜如湖水，想做一輩子英雄的他嘴角微鉤。
張慶同冷哼道道：“剝了他的皮！”
壯漢掏出背後的那把獠牙剝皮刀，猙獰一笑，很對胃口道：“遵命。”
“剝了誰的皮？！”
一聲略帶輕佻尖銳的聲音響起，還有些許莫名其妙的得意。
幾乎在同時，兩柄長刀飛速穿過樹林，瞬間切斷壯漢的手臂。第二把長刀泛著寒光穿透張慶同的腳掌，死死地扎進泥土，刀柄搖晃，將張慶同定在原地。
“額啊~~”張慶同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刀客們本能後撤護在痛苦不已的張慶同周圍，那名斷了手臂的壯漢痛哭幾聲昏死過去。
“噗通。”
韓白易無力地落回地面，顫抖地站了起來。
一個微帶佝僂，刀疤貫穿整張臉的趙鼠昊不急不緩地走到韓白易身邊，拔出地面上的長刀，將刀背上的鮮血抹在暈死的壯漢身上。
趙鼠昊陰森瞥了眼張慶同，用刀指了指面前剩下的刀客，緩緩道：“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
張慶同握緊插在腳背上的長刀，奈何就是拔不出來，臉色煞白道：“韓白易，今天若是鬧個你死我亡，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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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白易撕下一塊布條，捆在血肉模糊的胳膊上，撇了一眼趙鼠昊，蠕動著喉嚨道：“砍死他們！”
“一個不留！”
“是。”
“韓白易，你想清楚了！沛家不會放過你！”張慶同恐懼地喊了一聲，“我要有個三長兩短，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都撕破了臉，我他娘的還能放過你？！”
韓白易大步向前，扯到傷口劇痛無比的他朝著趙鼠昊吼道：“殺！”
張慶同滿頭大汗，他已經猜到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地步，長刀插在腳上傳來陣陣劇痛，似乎是嗅到一股死亡的氣息，他瘋狂猙獰道：“殺了他兩人！錢老子有的是！”
趙鼠昊從懷中拿出一把青銅匕首，左手用力一甩，劃破一人喉嚨，右手一擋，刀尖陰險地刺入另一人心房，下一個瞬間又是殺了兩人。
“我手中又多了幾條人命。”趙鼠昊惋惜一聲，望了眼天空，朝著護在張慶同身邊瑟瑟發抖的兩人走去，“下輩子再還吧。”
張慶同驚恐地瞧著血泊中走出來的趙鼠昊，心中亂做一團，強忍著劇痛卻如何都拔不出來長刀。
韓白易瞧著最後兩名刀客應聲倒地，喊住已經揮起長刀劈向張慶同的趙鼠昊。
“別殺，留著他。”
張慶同已經無力地跪在地上：“韓大哥，別殺我，以後我再也不招惹你了。”
這是韓白易沒想到的結局，本以為會一人掙扎隨後會慘死在亂刀之下，他瞧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感慨道，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尤其是在這個時代，為了錢鋌而走險的人多如牛毛。
“求你了，求你了。”
韓白易蹲在地上，瞧著一臉狗樣的張慶同，道：“我本是想在書院好好生活，卻被你們一逼再逼，書院老爺死了，你們忍心對一窩娘們下手？”
張慶同不再狡辯，乞求道：“都是沛文月的注意。”
“我問你，在路上截殺我們是誰的主意？”
“是......是沛文月的注意。”張慶同膽怯。
“我想也是，這麼難得的一次機會他怎麼會放棄？”韓白易拍了拍那張冰冷的面孔，起身道，“留著他，用他交換沛文月手中問蘭書苑的兩成乾股，這也是我能為柳家老爺做的一點事情了。”
趙鼠昊點了點頭，拔出扎在張慶同腳背上的長刀，用布裹住。
韓白易眼巴巴地看了一眼蔚藍地天空，頓時感覺松了口氣，道：“鼠昊，柳碧凡沒事吧？”
“沒事，我把她在藏在一處地方，告訴他我若是回不去，第三天日落之前就去官道上報官。”
三人朝著原路返回，可是張慶同臉色蒼白已經再無力氣，身子一軟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喘息著。
“休息吧。”韓白易同樣臉色難看，身子明顯沒有趙鼠昊硬朗，“我也走不動了。”
“嗯。”趙鼠昊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韓白易一頭汗水，眼睛斜了一眼趙鼠昊，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有能耐的，竟然會來救我，你當初做什麼的？身手不錯。”
“和被我殺的人一樣，都是刀客。”
韓白易一愣，說道：“你也是個刀客？怪不得你臉上有一道疤痕，被人砍的？”
“我臉上這道疤，是我自己劃的，不是因為做刀客。做刀客之前，我是孤兒，一個奶奶把我養到十歲，她死了沒有下葬錢，有人和我打賭說，我自己在臉上用刀劃個大口子，就給我奶奶買棺材下葬。
韓白易眉頭一皺。
“我沒有猶豫，因為這是我世上唯一感謝的人，於是我自己動手在臉上劃了一個口子。但是那家人說口子不深，不給錢，所以我就用刀再劃了一道更深的，當時我清楚的能聽到刀子在臉上割肉的聲音。”
韓白易聽到趙鼠昊說到這些話，道：“你不疼麼？”
“疼！但是我知道，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麼做。”
“當時我滿臉是血，地上也全是血，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挺過來的，不過......”
“不過什麼？......”
“趙鼠昊笑了笑，露出一抹自嘲，道：“不過那家人說我傻瓜，這種賭都敢打，沒有給我錢。所以，我就在白天他家沒人的時候，偷偷潛入把他家的兒子和女兒都殺了，偷了一筆錢，下葬了奶奶，我就發誓再也不回來了。”
“從那以後，我成了一名刀客，什麼事情我都做過，殺過人，放過火，在樹林裡糟蹋過女人，凡是我感覺我想幹的都幹了，也知足了，最後來到這裡，半年前在白馬縣林中，遇到猛獸是你大哥救我了我命。”
“是麼？”韓白易一愣。
趙鼠昊點了點頭，道：“我欠你大哥一條命，他救完我，還和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若不能棄惡從善，那就用僅剩的一點良心，死一次，就知道從善如流多幸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