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喂，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啊，快點說出來，猜的好麻煩。”小狐狸推了蔣一水一把。
蔣一水也不介意。臉上依舊帶著淡然的表情。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現在知道的太少，多一種猜想，說不準，便會接近事實一分，你們說呢？”
蔣一水說罷。目光環視，掃過了我們的臉龐。我感覺到，他的視線在經過我的時候。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正想發問，胖子卻站了起來：“好了，這都只是猜想，也沒法確定，我們還是研究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接下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劉二縮了縮腦袋，有些忌憚地看了蔣一水一眼，看模樣，好似在趕人。
蔣一水卻一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模樣。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今天先睡覺吧。”我著實有些疲憊，不單是身體上的，精神上也是疲憊的厲害，安排好了房間，眾人住下，我原本以為，自己一躺下，就應該會睡過去，但是，躺下來之後，卻是完全沒有睡意，眼睛閉上，便會出現小文的那張臉，讓我不由得又坐了起來，如此幾次，反覆地躺下，再起來，最後我也懶得再起身，乾脆不閉眼眼睛了，雙目盯著天花板，怔怔地發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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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腦袋裡想的東西感覺模糊起來，光亮從視窗透來，這才緩緩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太陽正照在被子上，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時分了，我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屋門被人推開，胖子走了進來，看到我坐起，胖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亮子，你醒了？”
“嗯！”我點頭下了床，“是不是讓你們久等了。”
“沒有，可能是大家都累了，都起的挺晚的。慧慧現在還睡著呢。”胖子說著，甩過來一支煙。我接住點燃了，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叼著煙進了廁所，簡單的洗漱過後，劉二和蔣一水也走了過來，唯獨小狐狸，好似還沒有起床。
我也沒有再等她，對眾人說道：“我想回家一趟。”
“這個時候回去？”劉二疑惑地問道。
我輕輕點頭：“劉暢和喬奶奶都在家裡，現在我的手機也壞了，他們聯絡不上，肯定擔心了。”
“師妹沒有胖子的電話嗎？”劉二問道。
胖子聳了聳肩膀：“我的也壞了，真他娘的怪了，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就進了水。”
“你們都回去？”劉二又問。
我看了蔣一水一眼，蔣一水不置可否，但看他的神情，似乎要跟著，劉二見狀，直接躺到了床上：“那你們回去吧，反正師妹也不待見我，我留下好了。”
他的話音剛落，蔣一水也開了口：“你們回去吧，喬奶奶也不一定想見到我。”
劉二聽蔣一水如此說，猛地睜大了雙眼：“我想，我還是跟著去吧。”
“我說雷大師，你的節操還要不要了，拉出去的東西，還能坐回去？你到底是走不走，一會兒一個樣。”胖子有些不耐煩了。
“我……”
劉二的話還沒有說完，蔣一水開了口：“劉先生就跟著我留下吧，羅烈家裡的地方也不大，去了也很擠。”
蔣一水的話音落下，劉二頓時面色變得怪異了起來。
我瞅著氣氛有些不對，便朝著蔣一水看了過去，只見蔣一水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從他的面色上，看不出來什麼，也不知道他在怎麼想，不過，想到他和劉二的過節，我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蔣一水，我不知道你和劉二之間到底有什麼，不過，我希望……”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蔣一水突然轉頭看向我，臉上的笑容不變：“你放心，我不會把劉先生怎麼樣的，正好我也想和他談一談，你們先去吧，回來的時候，我保證他一根毫毛都不少。”
聽到蔣一水的保證，我心下稍安，在看劉二，他正在輕輕搖頭，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搶著躲蔣一水了，而是抬起手，對著我們輕輕一擺，道：“算了，你們走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們。”
我瞅了瞅他，又看了看蔣一水，想來，蔣一水應該也不會將他怎樣，他們兩個人可能的確需要談一談，便沒有再多言，帶著胖子走出了房門，來到小狐狸的房間，敲了半天的門，屋門才被從裡面開啟，小狐狸臉上依舊帶著睡意，揉著眼睛問道：“幹嘛啊？都吵死了。”
“走了回家。”我伸手在她的頭頂拍了拍。
“回家？”小狐狸打了一個哈欠，“昨天的電視真好看，看到上午的時候，太困，就睡著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不知道什麼電視節目，能夠挨著播放這麼長時間，現在也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只是催促她快些去洗漱，然後出發。
看著小狐狸抱著牙刷，在衛生間裡對著鏡子研究她的滿嘴泡沫，我當真是有些佩服她了，也只她，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如此淡然地看一個通宵的電視吧。
當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雖然她的年齡，可能比我和胖子加起來都大，不過，這種童真的狀態，卻是保持的極好，我都有些羨慕她了，人總是在成長，每一次成長，都會伴隨著痛苦，沒有長大的人，保持童心的人，其實是幸福的，因為，這證明他們沒有經歷太多的傷，一直都是快樂的。估坑醫弟。
小狐狸一直都想學會什麼叫“人情”，我現在反倒是情願她不要學會了，這種東西看似是人在社會中生存所必須的技能，其實，細想起來，未必是什麼好事，人情世故懂得多了，快樂來的也就不那麼容易了。
有多久，我無法從電視節目中得到快樂，我已經忘記了，只是看著她開心的模樣，自己的情緒，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心中的不快，也減少了幾分，快樂是可以傳染的，這一點，說的沒有錯。
希望她永遠不要長大吧。我這般在心中想著，小狐狸卻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她沒有作為女孩的自覺，不會化妝，也不用什麼護膚品，甚至，洗臉，也只是清水而已。她洗頭髮洗澡只是因為感覺髒了，而不是為了髮型和好看，我從她的身上看出了幾分灑脫，同時，也感覺出了幾分四月的影子。
從某方面來說，小狐狸和四月是何其的相似，一想到那有著張圓圓的小臉，大大眼睛，抱在我腿上，甜甜地喚著“爸爸”的小丫頭，我的心裡就莫名地被揪了一下，也同時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明明心裡這般的想她，卻到現在都找不到她，黃妍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估計很痛苦吧。
我卻不敢聯絡她，深怕把她也卷進來，可是，不卷進來，難道她就快活了？
有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瘟神一般，和自己沾上邊的人，好像都沒什麼好事，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
我知道這情情緒不對，卻又忍不住朝著這方面想著。
“亮子，走吧！”胡思亂想中，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抬起頭，只見胖子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我笑了笑，點頭道：“走吧！”
抬起頭，朝著賓館外面行去，小狐狸已經前面走了，走起路來蹦蹦跳跳的，表現的十分愉快。這幾日，天氣已經回暖，正是春夏交替的使節，街上的行人穿衣正是混亂的時候，那些“美麗凍人”的女孩們，都開始穿短褲了，不在乎形象的大叔，還是羽絨服或者棉衣，似乎怕臉受凍，還留著濃密的鬍鬚，也不知是為了個性，還是為了保暖。
小狐狸一路指指點點，十分的愉快，胖子也忍不住讚歎，道：“亮子，有的時候，人傻一點其實也挺好。”
“她傻嗎？”我開著車，聽到胖子話，反問了一句。
胖子撓了撓頭，道：“就說這麼一個意思，以前我看到那些瘋子和傻子可憐，現在想想，他娘的，指不定誰可憐誰呢，人家活得比咱們有滋味。”
我看了小狐狸一眼，笑道：“是啊，其實，滋味這東西，有的時候，就是一個‘心’字，但是，我們大多時候，都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
“你們在胡說什麼呢？”小狐狸轉過了頭，伸手指著前面從人行道走過去的一個年輕女孩說道，“羅亮，你說她胸口上墜著那麼兩大坨肉，她走路累不累。”
我回頭看了胖子一眼，說道：“還沒胖子的大，估計不累吧。”
“那不一樣，他的腰那麼粗，能撐起來……”
“咳咳……”胖子咳嗽了兩聲道，“二位，咱能不能不扯上我？”
有小狐狸在一旁調節氣氛，一路上，倒也不怎麼無聊，回到家裡之後，小狐狸站在樓下雙手插叉腰，仰頭大笑了三聲：“哈哈，老子又回來了……”
她這一舉動，引得周圍鄰居紛紛側目望來，有驚訝的，也有被逗樂的，雖然沒有什麼惡意的眼神，不過，還是讓我覺得有些汗顏。
胖子也驚訝地張大了嘴：“這、這是什麼情況？”
我揉了揉額頭：“看來，以後不能讓她胡亂看電視了。”說著，急忙拉著她朝著樓上跑去。本來最近，家裡出事，怕是已經引起了關注，前些天，還有人問起父母的事，我只是推脫說回了老家，現在再引人矚目，實在不太好。
剛來到家門前，我正打算找鑰匙，屋門卻被人從裡面開啟了，劉暢的面色緊張地看著我說道：“哥，你可回來了……”
看到她這般，我有些詫異，心裡猛地一緊，陡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忙問道：“怎麼了？”
劉暢沒有說話，而是讓到了一旁，我急忙朝著屋中望了過去，只見喬四妹正朝著我這邊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看，同時，她的目光朝著沙發上掃了過去，我忙朝沙發看去，只見，在沙發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目光呆滯，沒有一點色彩，唇邊還掛著口水……
看到這身影，我的眼睛瞬間便是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