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掏出的M500六管轉輪機炮端在胸前，掛滿橙黃色子彈的長鏈拖向地面。
“老闆，怎麼做？”滿臉獰笑的貝吉塔歪了歪脖子，發出兩聲嘎吧。
“開槍！”一聲令下，硝煙彌漫。
前後總共四挻的機關炮，從開火到結束，一共傾洩了不下十萬發子彈。等彈鏈打空，出現在人們眼中的，是一片悽慘至極的影像。幾乎所有土靈都轟成了碎片，半拉腦殼，小半截手指，大塊大塊不知什麼地方的土疙瘩，展示著血腥的殘忍。
安妮呆呆的看著這一切，默默低下了頭，克裡斯蒂娜撫摸著她的小腦袋瓜，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史前女士若無其事上前兩步，從角落裡揪出個縮頭縮腦的矮子，劈手奔過抱在胸前的揹包扔給東辰。
眼神兩眨，會意點頭，撒夠瘋的領主冷聲下令，獸獸們沒有任何不適的展開搶劫，任何地方都不放過，凡是活的都補上一刀。
踩著遍地殘屍步渡進吧檯，伸手從架子上取下支酒瓶彈開，一股濃烈的芬香撲面而來。
“很不錯的東西，兄弟們都小心點。等回頭弄清楚能不能喝，大家全有份。”
莞爾一笑，輕輕搖首，安若拉露出副被你打敗的模樣：“土靈長相怪異，死後化成泥土，但活著的時候和咱們沒多大區別。”
“你的意思是，這玩意能喝？”
撲哧一聲輕笑接過酒瓶，史前女士豪邁的灌了兩口，金黃色酒液滑過嘴角，有種惑人的墮落之美。
微微皺起眉頭小心的泯了口，東辰眼睛嗖的一亮：“大家都償償，味道很怪，很奇特。”
有了老闆帶頭，本就十指大動的獸獸們哪裡還能忍得住？連夏洛克都悄悄拿過一瓶灌了起來，看到老蝙蝠陶醉的模樣，崔斯特也起了心思。只是剛剛碰到酒瓶，身邊就多了一個人。佈滿皺紋的右手頓在半空，大主教舔著張老臉笑了笑。
“它是我的。”一把抓住還想再伸的爪子，東辰面色戲謔的搖搖頭：“先前說過，這裡所有東西都是我的。”
燦燦抖開手腕，崔斯特正正衣冠向旁邊一指，無聲抗議不公平待遇。
已經幹掉兩瓶，正在向第三瓶努力的夏洛克，雙頰微紅哼了聲，咚咚繼續灌起，旁若無人的樣子，把大主教腦門都氣炸了：“你不管他？”
“他給過我寶石，你什麼都沒給。”現實到不能再現實的說法扔出，東辰轉身便走。一陣熱風吹過，飄起的紙片打著轉劃過衣襟，抓狂的大主教揪住了頭髮：“混蛋小子，你想要什麼自己說？”
“把火元素讓給我。”悠然回顧，老臉醬紫，調戲完崔斯特的東辰笑呵呵逛到安妮身旁。
小丫頭眼圈泛紅瞅著周圍，呢喃的話語充滿了無力：“哥哥，我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好？”
“覺得他們可憐？”默默蹲下身子的東辰沒了嘻笑。
安妮輕輕的點了點頭，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不忍。
嘆息閉眸，把小丫頭攬進懷裡的東辰神情悵然：“即使我們不來，別人也會來，荒蕪之地從神廟發現開始已經不在安寧，我們只不過比別人早一步罷了。”
面色複雜環顧四周，小丫頭搖著頭扯住衣角：“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哥哥，我們離開好不好，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讓人難以回答的請求，弄愣了一大片人，酒杯脫手落地，老蝙蝠看向安妮的眼神彷彿在看怪物。緩緩走來的克裡斯蒂娜伸手接過小丫頭，向東辰使了個眼色。
撫額轉身，揮手示意大家加快速度，一陣叮哐亂響過後，眾人離開了酒吧。回首望去，只剩下一片破敗，再也看不出剛來時的歡鬧與祥和。
“我是不是挻像惡人？”自嘲的蹭蹭鼻子，呼吸灼灼的東辰一身寥落。
跟在旁邊的凱瑟琳嫣然一笑：“大壞蛋也有感傷的時候？”
“親手破壞一份美好，總歸不是件好事，我們要是……”
“你說過，我們不來，別人也會來。”現實的凱瑟琳白眼一翻，提了提下滑的狙擊槍。
深吸口燥熱的東辰呵呵樂了：“真是自欺欺人的說法。難道別人做壞事，我們也跟著做？”
“這年頭誰當好人誰是白痴。”不知道想起什麼的凱瑟琳咬緊了銀牙。
東辰贊同的點點頭，混身上下有種弄不清的疲憊：“說的沒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把生命寄託於別人的善良，那是找死。”
“想開了？”凱瑟琳眼眸一側。
哧笑一聲，東辰甩了甩手：“咱就從來沒想不開，只不過一時有所感觸。在小丫頭面前，總是會不知不覺……”
“她很天真。”凱瑟琳也不知道說安妮什麼好。
伸手摟住身旁麗人，東辰露出一臉堅定：“我們要守護住這份天真，即使身陷地獄，也要保護好這份可貴的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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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怎麼像是囚徒的救贖？”
“幾千年前的影片你還記得？”
啞然失笑，凱瑟琳忽然挻直身子。放眼望去，一座石橋飛架南北，兩旁沸騰的熔岩咕咚咕咚散發著熾熱，讓人看了就感覺腦袋發暈。即使有雪麻披風護體，也忍不住汗流夾背。
大主教臉色難看的走了過來：“你說的火元素就在這裡？”
“你不是看見了？”石橋中心，不比貝爾加矮多少的火元素巨人立在鐵砧旁邊，那鐵砧足有十米高大。
“我們可不可以換換，我用火元素換你接下來的兩位首領。”
“不幹。”沒有一絲轉圜餘地的拒絕，東辰轉身就撤：“地方帶到，您老慢慢弄，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一連串違反戒律的叫罵從背後傳來，掏起耳朵的禍害全當放屁。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緊趕兩步走到身旁，老蝙蝠眼神透著凝重。
雙眼翻白，東辰吹了吹掏完耳朵的手指：“什麼早就知道？我知道什麼？”
“火元素！別說你不知道？還有先前的門衛，你小子打的好算盤！”
揣起明白當糊塗，東辰打死也不會承認，只是用茫然的眼光盯住夏洛克，那意思只有一個，你可不要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