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看了看齊格,一言不發的拉著克裡斯蒂娜走回懸浮車,嘭的關上車門。
他理解齊格的作法,換下位置,他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我感覺咱們要有大麻煩。”貝戈伯德把螢幕拉近,東辰看著滿地蠕動的碎塊,臉色十分難看。
“克裡斯蒂娜,我再問一次,你確定這些鬼東西和血族有關?”
“是的。我在它們身上感覺到了血族的味道。雖然不純粹,但肯定是血族沒錯。”
沉默的撫摸著劍鞘上的花紋,東辰盯著肉塊,雙瞳中閃爍著不明的意味。
騎士團的戰鬥結束了。
反應過慢的他們,錯過了初時的最佳時機。在這種突然出現的詭異怪物攻擊下,損失了相當多的人手。
指揮官拉起隊伍,和傭兵們對峙。
“齊格,你為什麼不幫忙?”完全是居高臨下的質問語氣,指揮官臉色烏黑鐵青。
“讚美我主,我主萬能。這是主對你們的考驗,我們可不會幹吃力不討好的事。”齊格開玩笑似的說著,一點也沒有對所謂主的尊敬。
“你會後悔的。”指揮官瞅了瞅幾乎人人帶傷的手下,又看了看齊格一方完好的人手,憤怒的吼著。
齊格扔給他一個後腦勺:“弟兄們,收拾一下,我們回家。”
吼……回家。
和來時幾乎一樣的車隊,涇渭分明的分成兩幫,中間彷彿有條無形的線。東辰仰躺在椅子上,看著這兩幫人,動起了心思。
落日的餘輝灑向大地,紅衣主教看著傷痕累累的騎士團,一臉關懷:“哦,可憐的孩子們,你們遇到了什麼?”
完好無損的指揮官添油加醋的把責任推到齊格一方。
主教的目光透過人群,掃了過來,齊格不屑的豎起中指。
傭兵們嗷嗷叫好,騎士團受損,他們現在佔了上風。雖然人數依然沒有對方多,但戰鬥力可不是以人數為主的。要不然,人類也不會活到今天。
紅衣主教被傭兵們的作派氣的微微變色:“孩子們,這是主對你們的考驗,犧牲的人會回到主的懷抱,你們應該為他們感到自豪。”
“讚美我主,我主萬能。”
除了傭兵,在場的人群都喊了起來。
“去酒吧喝一杯?”齊格落寞的看著人群,忽然向東辰提議。
東辰看著他,又看了看狂熱的人群,點點頭。
傭兵們失落的轉身,那群瘋子開始分戰利品,東辰好像明白了什麼。
空曠的街道,一家又一家的人,三三兩兩的從傭兵們身邊經過,他們高喊著我主萬能,向前跑著,生怕被人落下。
沒有一個人關心傭兵,甚至沒有人看傭兵們一眼,彷彿他們是空氣一般。
一個婦人跌倒了,她的臉色泛著一抹灰白。
克裡斯蒂娜走過去:“你生病了,別亂動,我幫你看看。”
“不,我不用你看,這是主對我的考驗。萬能的主會保佑我,你讓開。”
婦人的力氣很小,可是克裡斯蒂娜卻被推到了一旁。東辰扶著她,眼睜睜的瞅著婦人艱難的爬起,把一旁的籃子撿回,搖晃著向前。一邊走一邊吃力的喊著我主萬能,我主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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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幫不了她。”齊格住步,傭兵們都在沉默。
“不及時治療,她會死的。”克裡斯蒂娜望著婦人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
呵呵……死嗎?死了也好……
悲哀蒼涼的笑聲過後,齊格手一揮:“我們去喝酒,好心的女孩兒,這就是現實。”
用力抓住克裡斯蒂娜的手,東辰從婦人身上收回目光,眼中是深深的悲哀:“這不是你的錯。”
誰對?誰錯?
末世中的一筆糊塗賬。
酒吧裡,傭兵們瘋狂的發洩著。他們大口大口的灌著酒,幾個喝瘋了的女傭兵走到臺子上瘋狂扭動起來,大家看起來都很開心,都很放縱。
“來,兄弟,幹一杯。有今天,沒明天,我們喝。”
接過齊格推來的烈酒,一口悶掉,東辰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的是化不開的哀傷。
“我們喝。”
貝戈伯德抱著安妮,和克裡斯蒂娜躲在一旁,他們不太適應,酒吧老闆特意為他們倒了杯清水:“喝吧,這個肯定沒問題。”
“對不起,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沒什麼。”老闆無所謂的笑笑:“謹慎些好,謹慎些才能活的更長遠。”
一邊說著,一邊晃著酒杯離開,酒吧老闆加入了狂歡隊伍。克裡斯蒂娜這才發現,老闆原來只有一隻手,另一邊空蕩蕩的,怪不得他總側著身子。
傭兵們的狂歡隨著老闆加入,更加火熱了。這種極具感染力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一群人的到來……
“主教大人,你來我的地盤幹什麼?”齊格陰沉著臉,不知道這群不請而來的瘋子又想做什麼。
主教沒發話,站在他身旁的指揮官抬手一指東辰:“我們來抓人。萬能的主指引我們,是這些外來人招來了怪物,我們要燒死他們。”
燒死他們!燒死他們!火刑!火刑!
“我討厭宗教瘋子。”貝戈伯德緊張的摟著安妮,一雙小眼睛四處搜尋著逃跑路線。手裡隱蔽的握住一把能量槍。
東辰透過房門,看著外面烏呀呀一片的人群,一把握住劍鞘,就想動手。
齊格按住了它。
“交給我。”
充滿殺機的目光直射齊格,東辰迎著這個男人毫不躲閃的目光點點頭,握緊的劍卻沒放回吧檯。
咚!咚!
步伐堅定的排開人群,齊格一把推開擋路的指揮官,站到了紅衣主教面前:“怪物的事情和他們沒關係,放他們走。”
“萬能的主給予我指引。孩子,你想違抗主的意志嗎?”
紅衣主教的語氣很平淡。
齊格盯著他:“我說,放他們走。”
“主的意志不容反抗。孩子,你想瀆神嗎?”
紅衣主教的聲音很不悅,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嚴,人群再次激動起來。他們當中甚至有人喊出了連齊格一起燒死的話。
東辰閉著眼睛,緩緩撥出利劍,略彎的弧刃有如月華。
緊緊盯著他的騎士們眼睛一花,東辰消失的身影出現在紅衣主教身後,倒握的劍逼著主教後心,轟然暴起的殺機,場面瞬間靜了下來。
“神棍,你想燒死誰?”東辰不屑的掃視著四周,平靜的眼神中帶著說不盡的嘲諷和鄙夷:“我承認你們人多,也許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敢保證。在我死之前,你肯定會先走一步。不信,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