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黃沙,一輛破爛的懸浮車孤獨前行。
老舊的車箱,小天使安妮抱著皮球,目光失落。
“送給你。”
含笑在晨光中化成光點消散的小男孩兒,依稀在眼前浮現。安妮默默流著眼淚,大滴大滴的淚珠滴落皮球,濺起一朵朵淚花。
“不安慰她嗎?”克裡斯蒂娜靠在桌邊。
“不需要。”東辰撫著劍:“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雖然我願意守護那份美好的純真。但你要明白,這個世界,純真……只能埋在心底。”
“你真無情。”克裡斯蒂娜不悅的閉上眼睛,不願意面對這份殘忍的真實。
東辰悵然的看著桌面,不由得回想起那天……
殺!
血色識海,一道光華閃過,胖子暗金色的靈魂體連飛灰都沒留下。
殘劍沒了,東辰的身體緩緩裂成碎片,識海再次歸為虛無。
體外,身處半空的東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起來。
當視覺恢復時,東辰感到精神有種說不出的恍惚。
時間彷彿一瞬間倒流,身旁拿著零件的克裡斯蒂娜,伸手指揮的貝戈伯德。如果不是安妮旁邊的小男孩兒,東辰甚至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
“哥哥,不要傷害他好嗎?”
安妮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東辰,有欣喜,也有懼怕。
“我需要一個解釋。”東辰盯著被安妮擋在身後的小男孩兒,把手中利劍插在一旁。
“他死了嗎?”小男孩兒的語氣有失落,有傷感,有解脫,還有許多體會不出的複雜情感。
種種複雜的情緒讓東辰發現,開口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點點頭。
小男孩兒閉上眼睛,東辰第一次知道,靈魂也會落淚。
飄散的光點,如同夏夜中的瑩火蟲,一點一滴,美麗而又悲傷……
“他是一個壞人,我是壞人的孩子,他死了,我也可以去陪媽媽了。你經歷的一切,是真的,也是假的……”
有一位在這裡生活了無數年的靈魂體幫忙,尋找能量十分簡單。
當東辰他們揹著能量塊出來時,時間已經到了黎明。
遠方,從地平線升起的紅日,撥灑著溫暖的光,為這座殘破的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
小男孩兒就在這美麗的光中,漸漸消散,點點滴滴的瑩光,如同夏夜中的瑩火蟲,帶著悽美的傷。
“送給你。”
已經失去下半身的小男孩兒,在徹底消散前,帶著滿足的笑容把皮球送到安妮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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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的微笑,勝過一切。
世界都在它面前失去了光彩。
“哥哥,他說……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要去找媽媽了。他的媽媽告訴他,死後會在天堂重逢。他為此孤獨的等待了無數年……”
緩緩起身走到床邊,把安妮摟在胸口,東辰輕輕為她撫去眼淚:“他去找媽媽了,安妮,你應該為他祝福。”
“哥哥,他去天堂和媽媽重逢……我呢?”
安妮抱著皮球,眼前是小男孩兒滿足的笑容。
東辰的笑僵在臉上,不知道如何回答。
克裡斯蒂娜緩步走來,拉起安妮的手:“以後,我就是你媽媽。”
噗!駕駛室內,一直注意身後動靜的貝戈伯德,一口酒噴了出去:“哇……哦!克裡斯蒂娜,難道你答應我的追求了?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訊息。”
一本厚如詞海的精裝本成人漫畫飛向前方,準確的砸在科學怪物腦後:“你、做、夢。”
小天使抬起頭,看著克裡斯蒂娜憤怒的俏臉,又看看貝戈伯德腦袋上鼓起的大包,咯咯笑了起來。
孩童純真的笑容可以打動一切。
東辰的目光好像穿越了空間,他的眼前,是一位在花海中舞動的精靈。
“東辰哥哥,我的鳳尾蝶又不見了,外面蟲子很多,我害怕,你能幫我找回來嗎?”
………………
夜!
星空如雨,目似蒼茫。
“克裡斯蒂娜,能不能把能量塊收起來?”東辰無語的瞅著散發藍色光芒,能量波動一刻不停的晶體。
“你真沒品。”克裡斯蒂娜挑著東辰下巴:“難道你不覺得在能量旁邊睡覺,有種很滿足的快感嗎?”
“不覺得,我只知道他打擾我睡覺。”東辰目光很堅定。
克裡斯蒂娜同樣如此。
第二天。
貝戈伯德看著不停打哈欠的東辰很奇怪:“昨晚沒睡好?”
“恩!和愛好特別的姑娘睡在一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懷疑,克裡斯蒂娜是屬龍的。”
“屬龍?”貝戈伯德疑惑轉頭。
“是啊!”東辰再次打了個吹欠:“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她不屬龍,還能屬什麼。”
“能量,我的能量。藍色,象徵著神性。”臥室,克裡斯蒂娜正向安妮灌輸著她認為的理解。
貝戈伯德腦袋頂上滿是黑線,他想起了克裡斯蒂娜給自己晶元時那種奇怪的眼神。
“兄弟,經過慎重考慮,我做出一個決定!”
“什麼?”即將睡著的東辰下意識接話。
“我決定放棄對克裡斯蒂娜的追求,她這種女人還是留給你吧。”
“誰愛要,誰要。”沒好氣的應了一聲,東辰轉頭睡去。一點也不為貝戈伯德所說的事情興奮,他早把這傢伙看透了。
呼呼的睡覺聲傳來,貝戈伯德晃盪著腦袋上的氣球,奇怪的看向東辰:“你就那麼自信?”
“這不是自信,這是實力。”
睡夢中的回話氣的貝戈伯德一腳踹開加速器:“自大狂,絕望號加速了,坐好!”
身體一歪,把安妮摟在懷中的克裡斯蒂娜,憤怒的朝駕駛室大吼:“不要浪費能量,混蛋!”
“能量?讓能量見鬼去吧。”手指微抬,開啟音響。配著重金屬樂扭著身子,貝戈伯德仰頭幹掉了足有二兩的朗姆酒。
震耳欲聾的吵鬧聲在車箱迴盪,破爛的懸浮車在沙漠中划著奇怪的軌跡駛向遠方。
天空雲層,印著荊棘六芒星的運輸艦緩緩露出半身……
“少爺,實驗體的準備時間還需要六天。”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