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群情激憤。
玩命眼神交匯半空，那種赤果果的目光，誰都清楚在表達什麼。
“大哥，要不要動手？”一個馬仔悄悄摸上腰間匕首。
“先等等。”左右瞅瞅掙扎的同行，貪戀理智在腦袋裡打的叮哐亂響。
搶，那麼多紅元，只要搶到一枚就發了。
不行！那是喬凡尼家的錢，搶了它們別想有活路。
這麼多人，他們發現不了。到時候大不了弄輛車跑路，聽說延海城市不錯。
什麼叫亡命徒？為了錢敢玩命的才叫亡命徒，只要有足夠利潤，他們什麼都幹的出來。一顆紅元足夠他們逍遙下半輩子，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面前，他們哪還能堅持的住。現在之所以沒動手，只不過是同行太多，再加上槍打出頭鳥的擔憂。
但是，這種忍耐畢竟有限。
突突突的槍鳴吸引了所有目光，貝吉塔抱著格林機炮咧嘴獰笑：“你們最好放聰明點，想要黑吃黑也不看看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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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一排冒煙彈孔，不同於能量武器無聲無息間的消溶，火藥武器不管從聲響還是效果來看，都要誇張許多。
人群騷動兩下不敢動了。
“你在給我找麻煩？”東辰居高臨下望著自稱比爾·蘭比爾的喬凡尼家子嗣。
流氓貴族矜持的笑笑：“這不是麻煩，而是試探。如果您連一袋子紅元都保不住，那您還是死了好。”
“你比你叔叔聰明。”東辰陰沉沉的將身子向前傾了傾。
蘭比爾自戀的提提衣袖：“他太老了。”
呼的吐口濁氣，身子往靠背一仰，東辰看著指尖淡淡開口：“最遲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喬凡尼家子嗣，比爾·蘭比爾花了一袋子紅元從我這買了東西。不光是普通人，恐怕教延也會知曉，你猜我說的對不對？”
“很對。”蘭比爾一臉嘻笑啪！啪！拍了拍手，好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
犀利的目光忽然盯住了他：“你是在逼我表態？”
“您這麼認為也沒錯。”
僅僅靠一袋子紅元，就將自己徹底拉入黑暗陣營，同時也拉入喬凡尼家族。不管自己承不承認，其它人都會這麼認為。
那是一袋子紅元，不是一袋子垃圾。
在外界看來，自己根本不值這個價。那麼喬凡尼家族為什麼要給自己這麼多錢？
冷冷的視線移到蛇皮袋子，看著和先前一樣，被能量炮轟的連渣都沒剩的袋子，東辰豎起手指向前揮了揮。
一個金剛嗒嗒走過，在貪婪的目光中彎腰撿起，恭送到東辰手中。
幾個人影動了動，立即被貝吉塔瞪了回去，面對大口徑格林機炮，他們實在沒什麼把握。
一顆又一顆紅元從蛇皮袋子摸出，橫著擺成一排。光華璀璨，引人注目。
一共十三顆紅色極品晶元，一顆不多一顆不少，和先前一樣的數目暗示著什麼，東辰自然清楚。
夏洛克和面前的蘭比爾一比，簡直就是鄉下小農。
“為什麼看好我？”東辰忽然發問，凝神注目的眼神，不知不覺變成了烏色。
蘭比爾扯起嘴角腦袋一昂：“因為您有潛力。”
“潛力？”
“半年前，您還只是人階4級。現在則是地階7級。而您最開始出現時，好像還不到人階。從一個連炮灰都算不上的垃圾，成長到如今地步，您只用了半年。”
嘶嘶抽氣聲連成一片，人群看看表情誇張的蘭比爾，又看看高高在上的東辰。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在半年時間成長到這種地步。這……這……
這實在太不可思異了！
他是怎麼辦到的？
熾熱目光注視，東辰徨若未覺，自顧自的擺弄兩下手指：“就因為這個？”
“不全是，我還對你的手下感興趣。”
一言即出，氣氛立變。
“你都知道什麼？”
濃濃殺機湧動，蘭比爾輕輕一笑：“不用緊張，聯邦政府早就名存實亡。對我們古老的血族來說，政府只是我們漫長生命中的過客。”
“你說你今年只有二十歲。”東辰閉眼低頭好像睡著了。
蘭比爾彎起嘴角，不屑的左右瞄瞄：“二十歲的血族也是血族，我有資格蔑視任何短暫的生命。”
“短暫的生命？”微微抬起一線的眼中盡是鄙夷，東辰諷刺的嗤笑一聲：“在有限的生命中，追尋無限的輝煌。總比在無限的時間裡，尋求解脫的死亡強上很多。”
一句話揭穿血族傷疤，比爾·蘭比爾神色立變，作為一種超脫世間存在的生命，血族雖然號稱永生，可是真正永生的，卻一個都沒有。
不說存不存在的始祖該隱，就連一二三代血族也早就死光。現在碩果僅存的一位四代老鬼，還限入了永恆沉眠。原因說起來即可笑又悲哀，文明危機之戰，老鬼唯一子嗣戰死，老家夥傷心之下，選擇了自我放逐。
血族無限的生命並不是祝福，而是詛咒。
人類的羨慕，在血族看來是最大的諷刺。如果能夠選擇，任何一位血族都願意放棄永恆的生命，去尋求短暫輝煌的一生。
如今老底被東辰捅出，蘭比爾再有風度，再有城府也怒了。這也虧得他年輕。如果換一位老牌吸血鬼，東辰剛才一句話就足以引發戰爭。
“你會為你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豁然起身，蔑視下望，東辰犀利的眼神如同雲端俯視大地的蒼鷹。
呲啦一聲，衣袍盡碎，現出戰鬥形態的蘭比爾震翅上撲。
槍聲響了！
突突突的彈幕橫掃半空，可是什麼也沒打到。
火藥武器，面對高階血族來講，只是小孩子的玩具。
天生急速，讓他們足以蔑視一切。
血紅爪痕撕裂空氣，直面襲擊，東辰一腳踹了出去。
“大哥，咱們撤不撤？”馬仔盯著倒飛半空，轉身又立即撲下的吸血鬼，拉著老大衣袖就想跑路。
被小弟拉醒的頭頭，抬眼看看吸血鬼又看看東辰，眼珠一轉瞄向晶元。
自己是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