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青躲在牆角,不時用一隻眼瞄著謝其的動靜,看著他愣在電話亭仔細檢視,心裡便有些不安。
難道看到了什麼不好的線索?
幽深的巷子口躥著一股冷風,不由得讓她覺得背後一涼。
嗖然轉身,漆黑的深巷,看不到任何活物。
她長出一口氣,為自己的神經質自我開導,可眼角的餘光似乎瞄到什麼一閃而過。
渾身的毛細孔一緊,她再次轉過頭朝巷子深處看去,並試探性地挪了兩步。
沙沙沙。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塑料袋上動來動去的聲音。
無數猙獰的面孔在林洛青腦海裡閃現,莫非是屍怪?
可是聽起來並不像是屍怪的步伐,她側著耳仔細聆聽,那聲音聽起來小巧靈敏,更像是老鼠之類。
莫非是袋貉?
六月只是說看著它朝著學校的方向跑去,但並沒親眼證實它就進了學校,興許它一直圍繞在周圍找最愛的破銅爛鐵呢?
想到這裡,她彎下腰一邊靠近,一邊低聲輕喚:“小蠢蛋?”
反正六月是這麼叫它的,就這麼叫吧……
就在她挪動步子的時候,身後一個黑影跟來,一手按在了她的肩上,驚得她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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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嚇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見了。”謝其有些歉疚地上前將她扶起。
“沒事沒事……”林洛青虛驚一場,長出一口氣。
“不是說好了,看我的手勢行動嗎?你怎麼還呆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林洛青眸色深沉地指了指巷子深處,低聲道:“我聽見那裡面有聲音,懷疑是不是我們家的小寵物。”
“你是說那只長得像狍子又像松鼠的小家夥?”謝其蹙眉。
她點頭:“對,它是一隻妖獸,叫袋貉,六月給它取名小蠢蛋,這也是他擅自出來的原因。”
“你呆在這裡,我去看看。”
林洛青忍住內心的衝動和好奇,沉靜地點頭。
謝其緊握手槍,警覺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確定沒有任何人這才將目光聚焦在不遠處的垃圾桶旁。
一個小小的黑影在上面躥來躥去,似乎在找吃的。
謝其從腰間掏出電筒照去,光圈裡出現一隻毛物,那又長又細的尾巴一看便是老鼠。
果然,虛驚一場。
他轉身,對著林洛青搖頭一笑:“看來你的小蠢蛋在別的地方,興許已經和六月在一起了。”
林洛青有點不敢相信:“你確定?看清楚了?那是什麼?真的是老鼠?”
“真的是老鼠,不信你自己來看。”謝其攤開手。
林洛青快步上前,仔細一瞅,那黑乎乎長尾巴的東西正在垃圾袋上咬來咬去,似乎餓得抓心撓肺。
“真好笑,本是人住的地方不見人影,反倒是這小小不見光的生物肆無忌憚……”
謝其感嘆道,轉身示意她該走了。
這時,老鼠突然轉過頭來,嘴裡寒光一閃,林洛青怔了怔,慌忙叫住謝其。
“把你的電筒再照一下。”
“怎麼了?”
謝其敏銳察覺她的不對勁,用電筒射向那只老鼠。
光圈下,兩顆長約十釐米的尖牙從老鼠嘴裡伸出,原本漆黑的眼眸卻一片死白,沒有眼珠。
一見到光,它便張嘴嘶叫一聲,忽然騰空躍起朝著他們撲來。
“這……”
林洛青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謝其一推,而後他迅速抬手,用槍柄對著撲來的老鼠就是一揮。
“嘭”一聲悶響,老鼠被敲飛到牆上。
沒等它重新站起來,謝其又舉槍,“砰砰”,連開兩槍,那老鼠便倒地不起了。
林洛青背靠著牆,胸口劇烈起伏著,額角滲出汗來:“看來……對付老鼠不用斬首……”
謝其神色凝重地抓住她的手,快步朝巷子口走去:“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那是……被轉化了的老鼠屍怪?”林洛青不安道。
“或許是。我只是沒想到原來連老鼠都沒能逃脫……這場災難蔓延得比我想象中還快。”
林洛青朝後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異樣,回想起謝其剛才的敏捷身手,真是不得不感嘆,警察果然是專業的,反應那麼迅速,槍法也如此利落。
若是詹奕朗在這裡,一定也像他這般保護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眨了眨眼。
詹奕朗,我想你了。
走出巷子口,謝其這才察覺林洛青一直目光古怪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他蹙眉。
“沒。”林洛青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就是在想,他們現在到家沒……或許,我這個臨時決定真的有些欠考慮……”
謝其墨色的眸底似有什麼亮了又暗,淡淡轉移話題道:“既來之則安之。那個電話亭我看過了,裡面確實有發生爭鬥的痕跡。”
林洛青心裡一緊,甩開他的手,快步上前,看到電話亭玻璃門破洞的血跡,眸色一沉:“難道他真的……”
“先別想太壞,這裡顯然之前就經歷過激烈爭鬥了,興許是我的同事和那些屍怪留下的痕跡,我們去便利店看看,或許他躲在裡面呢?”
謝其安慰著,率先走到便利店門口,只見玻璃門開著,上面盡是幹掉的血跡。
林洛青目光微斂,似乎發現了什麼,她湊近一看,血跡間粘有幾縷毛髮。
伸手捏來,那灰白色的毛髮,很有可能是六月的,因為她記得,六月雖然能變作人形,可每次他身上,尤其是手上的毛髮依然跟貓爪子一樣毛茸茸的。
“這是什麼?”謝其目光也落在她手上。
“是六月的!”
“你確定?萬一是其他什麼野貓的……”
“我確定!這就是六月的,他的毛髮是灰白色!即使變作人形也是這個顏色!”林洛青肯定道。
謝其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那也許他遇到了危險然後就變回貓的樣子逃走了?”
林洛青憂心忡忡:“但願如此。我們還是進去找一找吧。”
謝其點頭,拉著林洛青,舉起電筒,小心翼翼走進超市。
燈光所照射之處,一地凌亂的包裝袋,破碎的玻璃瓶,整個空間瀰漫著油鹽醬醋汽水飲料混雜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吱嘎”一個刺耳的玻璃劃地的聲音。
謝其轉身,便見那玻璃門關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