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凌霄派弟子的說法，我掏出匕首往豬肚子裡捅。說來也奇怪，刀一捅進去我就能夠感覺到明顯的分層，最外面是厚厚的一層豬皮，而匕首在往裡面刺一點，就會明顯有空落落的感覺。
將這頭豬的肚皮給劃開，一條腿從豬肚裡伸了出來，接著是腰，然後是頭。
“瑪德，我頭黏住了，你快來幫我一把。”
那弟子前面出來的時候都還挺順利的。一到這頭從肚子裡出來的時候，他的頭就被這頭豬給黏住了。
我仔細一看被嚇了一跳，這人的臉並不像是被膠水之類的東西給黏住，而更像是皮膚與皮膚黏在一起，就好像他和這頭豬本來就是一體的一樣。見我遲遲沒有動手幫他，這凌霄派的弟子也急了，從我手裡拿過匕首直接將自己的一大塊臉皮給割了下來。
沒了臉皮的這人鮮血不斷地滲透出來，有些地方還能看見白色的骨頭，十分的嚇人。
我相當驚訝地低呼一聲，“我靠，你不痛嗎？”
男人嘴角抽了抽，捂著臉白了我一眼，“廢話，你割自己的臉皮你不痛嗎？趕緊走趕緊走，這個地方待不得。要是那個老屠夫來了我們兩個都要被塞進豬肚子裡去。”
跟著那人七轉八繞地從豬圈裡繞出去，那人看了眼騎星村村口，咬著牙又鑽進了村子旁邊的一片草叢中。他癱坐在地上看了眼我身上的乾坤袋說道，“兄弟你怎麼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我流血流了這麼多，你要是有雲南白藥或者繃帶什麼倒是拿出來啊。”
那人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我乾坤袋裡還有藥，趕緊拿出來給他敷上，同時拿膏藥貼把他臉皮割掉的地方給貼著擋一下。不過就算是這樣處理，還是能夠看見他的臉頰明顯有凹陷下去的地方，就像是被狗啃掉了一塊肉一樣，無論如何也算不上美觀。不過那人卻一點都不在乎，衝我拱了拱手說道，“救命之恩兄弟我記下了。對了，我是凌霄派弟子謝國安，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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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賒刀人，張玄清。”我把一包雲南白藥放在謝國安的身邊，開口問道，“你現在可以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謝國安嘆了口氣，從頭和我說起。
和其他門派的弟子一樣，凌霄派雖然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吹牛名門，但吹牛歸吹牛，自己能夠爭取到的好處他們門派還是不會放過的。因此謝國安就被凌霄派的掌門人派到這虛無之境來，想著要是走狗屎運能夠帶幾件法器或者丹藥回去，那不和白撿一樣嗎？
說來謝國安的運氣也算不錯，他第一次代表門派來正趕上其他門派弟子發現了靈蘊寶藏。本想著在開啟靈蘊寶藏的時候跟著進去渾水摸魚，誰知道負責開門的那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學藝不精，靈蘊寶藏沒有成功開啟不說，還弄出了許多的機關陷阱，硬是把他們一百多人全都給打散了。
謝國安還帶著另一名同門弟子，出事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往同門的方向靠，兩人這才沒有走丟。但還沒等兩人鬆口氣，就和秦昊一樣被帶到了這騎星村來。
“兄弟，別看這騎星村的男女老少一個個都對你好得不得了，她們那是有企圖的啊。”謝國安看了看周圍小聲地對秦昊說道，“他們是不是給你喝雞湯吃豬肉了？”
我點了點頭。
“那就糟了。”謝國安一臉惋惜地搖頭道，“你也看見我是從什麼東西的肚子裡出來的了，你現在還覺得你喝的是雞湯，吃的是豬肉嗎？”
“這……難道不是？”
雖然心裡已經猜到了謝國安大概想要說什麼，但我還是不太相信他說的話。畢竟這豬是豬人是人，總不可能把人塞進豬肚子裡人就變成豬了吧？這又不是做包子，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謝國安指了指自己的臉皮說道，“兄弟，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鑑啊。你以為我的臉皮天生生下來就和豬肚連在一起的？這騎星村的男女老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妖獸。只不過這些妖獸要比外面的那些妖獸更厲害，全都化成了人形。豬圈裡的那個老屠夫刀法用的比我凌霄派掌門都還要溜，更詭異的是只要他把人塞進什麼動物的肚子裡再用針縫好，用不了多久人就會在肚子裡和那動物融為一體，最終變成那只動物。當初我和我師弟也是一起來的騎星村，只不過我們彼此都被分開了，不知道彼此在村子裡。後來我師弟更聰明，先發現了不對勁，所以也就比我早進豬肚幾天。剛才你看見那老屠夫殺豬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覺得那頭豬有古怪？”
謝國安的話讓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住在村子裡的古老頭就有點厲害了。他不僅知道真相後沒死，而且還敢在家裡大搖大擺地吃妖獸肉。這說明他肯定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這騎星村的妖獸，要不然他早就死幾百次了。
心中有了定計，我帶著謝國安直接往古老頭住的那個地方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一路上我總感覺黑暗中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我看。當我們來到古老頭的門口正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自己開啟了。
“還站在外面幹什麼？趕緊進來！”
古老頭招呼我們進去，隨後趕緊把門給關上。他看了眼站在我旁邊的謝國安說道，“這就是和你一起來的夥伴？”
我搖了搖頭道，“這是我在豬圈救的凌霄派弟子謝國安，我的朋友我沒有找到。”
“凌霄派？”古老頭沉默了一會兒道，“看來待會兒只有靠你我二人殺出去了。”
除了愛吹牛，這凌霄派的弟子道法稀鬆平常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被古老頭當面嘲諷，謝國安本來想爭辯幾句，這才張口就意識到自己帶來的法器什麼的早就被騎星村的人給收走了，現在自己赤手空拳的，的確沒有什麼戰鬥力。
“你從豬圈裡把他帶到我屋子裡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妖獸已經知道你的心思了。不能心甘情願帶他們離開虛無之境的人他們是不會需要的，待會兒你們千萬不要心存僥倖，只有拼死一戰我們才有可能出得去。”
“離開虛無之境？”我一愣，倒沒想到這些妖獸竟然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按照古老頭的說法，這些妖獸因為虛無之境得天獨厚的環境化形為人，這在現實世界裡是很難想象的。畢竟現實世界現在已經是末法時代，作為萬物靈長的人修行起來都相當地困難，更不要說那些蛇蟲魚獸。
然而虛無之境雖然修行起來快，但始終只是一個夾縫空間，說不定哪一天整個虛無之境就被空間擠壓破碎掉，到時候無論你的境界再高，只要你在虛無之境裡，那麼你都會直接成為空間碎片，永世不得超生。
偏偏很麻煩的是在虛無之境成長起來的妖獸，他們沒有辦法看見現實世界到虛無之境的入口。也就是說哪怕這入口就在他們的眼前，在我們看來可能是一個非常大的黑洞，而在他們看來就和平常一樣，不會有什麼區別。
所以為了能夠從虛無之境裡出去，騎星村的這些妖獸們才想著化形成人，偽裝成當地的土著騙取我們的好感，然後藉助我們的手把他們帶出這個位面空間。
總算弄清楚了前因後果的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在這虛無之境裡這些妖獸尚且視人命如草芥，要是真把他們帶到現實世界裡去，那現實世界還不得亂套了。
我忍不住追問道，“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總會有門派弟子受到蠱惑起邪念吧。之前有沒有其他人帶這些妖獸離開的情況？”
古老頭冷笑一聲道，“你真當大能者的空間法則是擺著看的？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你帶著虛無之境的妖獸試圖離開這裡回到現實世界，那麼你在時間縫隙進行躍遷的時候就會被撕成碎片。這也是我為什麼寧死也不肯答應這幫畜生的請求。被在這些畜生害死也只是死的時候痛苦點，還有投胎的機會。但如果我要帶著他們走了，那我就永遠在縫隙裡飄著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就如同古老頭所說，人在不知道死後會去往那裡的時候，對於死亡是恐懼的。但對於我們這些誒修行的人來說，死後會怎麼樣，那我們心裡是門兒清。既然心裡門兒清，那自然也就不會那麼的害怕死亡。
也難怪古老頭能夠這麼硬氣地和騎星村的人對抗，換作是我我也不願意在時間縫隙裡當一輩子的定格照片。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門外傳來，既像是嬰兒啼哭，又像是某種鳥獸在尖叫。
古老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道符貼在門上，隨後又抽出一根骨頭棒子捏在手上沉聲道，“小心點，她們要過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