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半個月前店裡來了個人。”
猴子一邊整理思緒，一邊梳理著措辭，慢慢跟我說了起來。
“那人看著五十歲左右，穿的土裡土氣的，他別的時候不出現，每次都是天黑後，才跑到古玩街這邊晃悠。”
“你也知道我們這邊開店的，平時沒什麼生意，基本上關門都早，也就幾家開的稍微晚點，我這邊是沒什麼其他事情，又是給我舅看店，基本上開的也比較晚。”
“那人平時沒事，就晚上到處轉悠，他就站在門外看，也不進店裡，看樣子就不像是會買古玩的人，更可能是賣古玩的人，可他一連來了一個多星期，哪家店都沒進去過，我就起了疑心，心想這人別是踩點的小偷吧。”
我對古玩這行不懂，平時也就偶爾聽猴子說說，奇怪問他，既然看著很窮，為什麼你覺得是賣古玩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猴子得意一笑，賣弄起來，說：“這裡面可是有門道的，我老舅說了，做這行別管對方看上去有錢沒錢，說不定都是生意，有錢的大部分是買，沒錢的大部分是賣。”
“別看那些穿著土裡土氣的，看著沒幾個錢的人，指不定家裡有什麼傳家寶之類的值錢玩意，真撞上好東西，那指不定就發達了。”
“而且這類人裡面，說不定會遇上那些地老鼠……”
猴子突然壓低了聲音，我愣了下問他地老鼠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些成天在地下亂鑽，專門搞挖墳掘墓勾當的傢伙，稱呼各有不同，聽說派系也挺多，有的地方叫土夫子，有的地方叫摸金校尉、搬山道人之類的，不過都是鑽地的，幹著見不得光的營生，乾脆就都全叫地老鼠唄。”
“這年頭有價值的古墓不多了，而且到處也在搶救性開發，地下能摸出的寶貝不多，不過偶爾還是有一些遺漏的寶貝出土。”
我驚愕問這樣搞不合適吧？
猴子撇嘴說，有什麼不合適的？大家都這麼搞的，雖然有風險，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小心點肯定沒事，被找上門大不了說也不知道來路，只看出是好東西就收了。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只得讓猴子小心點，真是從地下出來的東西，儘量不要去碰，聽說那些東西或多或少有些邪性，可別好處沒撈上，給自己惹上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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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無所謂的說他心裡有數。
我無奈搖搖頭，撞邪的經歷，猴子跟我一起遇到過，想必他心裡也害怕，肯定會注意分寸，也就沒多說什麼，問他之後的事情呢。
“那人一連來了一陣，我怕他是小偷什麼的，就一直偷偷觀察他，最後發現他可能不是，我也算見了不少人，多少有點眼力，那人看著來路不明，但面相表情看上去，都像是膽小怕事的人，應該沒膽子搞古玩店這麼大的地方。”
“後來有一次，正好是休息，當時出來玩的人挺多，那天生意不錯，雖然沒接到什麼大單，不過也賺了不少錢，我正買了點冷盤啤酒，準備多開一段時間店，結果又看到他了。”
“當時實在沒忍住，就把他喊到店裡來了。”
“當時我問他，是不是有東西想賣？”
那人只是憨笑，也不說要不要賣東西，換了以往猴子肯定不搭理這種人，巴不得儘早打發走，省的打擾他做生意，看著又礙眼。
但對這人實在是好奇，猴子仔細觀察，發現那男人一臉疲倦，嘴唇幹的都脫皮了，好像很久沒喝水的樣子，眼神還是不是的瞟向桌上的冷盤啤酒，偶爾吞口吐沫。
於是猴子笑笑，邀他一起喝一杯，吃點東西。
那人連忙擺手拒絕，很侷促的樣子，猴子就笑著說：“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老哥我看跟你有緣，就一起喝一杯吧，一點冷盤啤酒又不值幾個錢，就別跟我客氣了。”
那人扭捏了一陣，架不住猴子的熱情，就跟著一起坐在小桌邊了，猴子拿了一次性杯子和筷子給他，倒上冰涼的啤酒，他明顯渴壞了，咕嘟一口就把啤酒喝了個精光，跟著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
猴子很有眼色的立馬添上酒，幾杯冰爽的啤酒下肚，吃了點冷盤，他的臉色好了不少，猴子很隨意的跟他攀談起來，得知這人叫谷大光，的確是個農民，是住在附近某村的人。
谷大光手頭的確挺拮据，最近到城裡辦事，因為沒有認識人，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轉了很久沒把事情辦好，結果身上的錢也沒幾個了，到處跑連瓶水都捨不得喝，實在餓得不行了，才買個饅頭就點鹹菜吃，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可眼見一點錢都沒有了，只剩下一點路費。
如果事情再辦不成，他頂多再撐兩天，就必須得回家去了。
閒聊中谷大光幾乎把幾個冷盤掃蕩一空，啤酒也喝了四五瓶，還吃了倆饅頭，顯然是餓壞了，反應過來他顯得很尷尬，連忙給猴子道歉，說實在餓得不行了。
猴子看他挺可憐，就讓他在店裡等著，又去買了點冷盤小吃回來。
這下谷大光感激的不行，一直說猴子是好人，逐漸熟悉起來，谷大光喝的也有些暈乎了，猴子就笑著問：“老哥，你給兄弟透個底，到底是來辦什麼事的？是不是想賣東西，不賣東西的話，肯定不會光朝古玩街跑吧？”
谷大光有些尷尬，憨笑說的確是來賣東西的。
按照他的說辭，其實之前也聯絡過幾家，但別人都不願意。
“為啥不願意？別人沒看上？”
谷大光搖頭說：“那倒不是，就是要他們跟我回去看東西，他們都不願意去，嫌遠。”
猴子聞言眼皮一跳，心說是大家夥啊。
他跟著他舅舅搞古玩多少有些日子了，多少也懂得一些門道，一些東西不是越小越精緻就越有價值，一些大物件不然就是不值錢，真是好東西的話，那就是天價！
“谷老哥，你跟我透個底，到底是啥東西？”
谷大光想了半天，也沒形容出來到底是什麼，猴子只能判斷出，東西很大不好搬運，不然谷大光也不至於帶不過來城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