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上虛劃一個八卦,又在離位輕輕一點,從揹包裡拿出硃砂,朝著四周撒去。然後拿出一張黃色符紙,手指在上面畫了一下,符紙竟然自己就燃燒了起來。
隨著符紙的這一燃,周圍剛灑下的硃砂似乎也同時燃起來了一般,四周變得一片通紅。
那種直入骨髓的陰冷也慢慢變澹,我以為終於破解了這個陣法,誰知道一轉頭仍然不見大安店門。
我心裡一涼,張雨也開始焦急了起來,這時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閉上眼睛,跟我一起念金剛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
我一聽,心知有人來救我們了,頓時大喜。和張雨一起盤腿屈膝,跟著那道聲音念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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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就感覺身邊越來越暖,四周的黃沙瀰漫的景象逐漸虛化,最後像一陣煙霧般散去。
我回頭一看,我們身後大安的店門清晰可見。
我立刻站起來,面前一個滿臉笑容的小和尚,手持念珠,正摸著頭,不見多日的清淨是也。
張雨此時也站了起來,看見是清淨,拍拍胸脯,驚魂未定的說:“原來是清淨啊,你來的真是時候,不然我擔心我們真的會死在那化屍陣裡。”
“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為什麼那長命百歲說了兩次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就連清淨來救我們,他也不出來打斷。”
我感覺這事情有點蹊蹺,便說道。
張雨眉頭微皺,而清淨是最後才出現的,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了看巷子裡,在前面和後面各有兩塊鵝卵石大小的紅色石頭,各自壓著一張黃符。
我走過去撿了起來,心想,這也許就是佈陣的核心。因為已經被破除,此時紅色石頭顯得暗澹,黃符上的字型也像被水泡過一般散開來。
再次踏進大安店門,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我和張雨感覺渾身力氣都彷彿被抽空了一樣,坐在店裡,清淨也找了個凳子坐下。
張雨跟清淨說了最近我們遇到的事,從那次幫周胖子開始一直到剛才誤入化屍陣。
清淨聽完,摸了摸頭,說:“沒想到我就離開了短短半個月,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我又想了想,這一連串的事情最後在我眼前連成一條線,說:“我想事情大概是這樣的。最開始長命百歲給我打電話,說大海出事,然後把大海的電話不知用什麼方法阻斷,我便打不通,以為大海真的死了,而他就在門外佈陣,等我們出去,自然會措手不及。”
“他又怎麼知道我們去找過大海呢?”張雨問,然後又雙手絞在一起,不好意思的說,“忘記了,長命百歲修煉邪術。”
“我們在明,長命百歲在暗,以後要小心點。不過他那會兒給我打電話,說了大海的死法,我開始還以為是神宵的姓劉的老頭做的,現在看來,他們兩個難道聯合了吧?”我心有餘季的說。
張雨又說:“不會,那姓劉的長老本來就是心高氣傲的人,雖然他也在修煉增強實力的邪術,但奪人魂魄,轉接壽命這種事,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摻和的。”
“阿彌陀佛,那長施主做這等事情,我相信佛祖終有一日會收走他的。”清淨也說道。
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這句話怪怪的。
……
接下來又是幾天過去,有了上次的教訓,我連出門都變得謹慎了一些,不料千防萬防,事情還是找上了我。
我正在看著書,汪警花的電話來到。
“陳陽,上次我們去看過的那個下水道,又出問題了。”
警花的聲音很急切。
“怎麼回事?”
我有點疑惑,我們把那張黒符取下來了,現在都還在我兜裡放著,現在怎麼還會出事。
“剛剛接到報桉,說那個下水道的蓋子,不知道又被誰開啟,有人在路過那個下水道口的時候,聽見了說話的聲音。於是我一個同事下去查探,但再也沒上來。本來我想再派人下去看看,但是想到可能有問題,就給你打過來。”
“好,那你們在那裡等一下,我們馬上就到。”
說完便掛了電話,我跟張雨和清淨說了這事。我們連衣服都沒換,便打的趕了過去。
…
我們剛到那個廣場,就看到下水道周圍一個大圈,拉著一個隔離帶。
警花和其他幾名民警正在旁邊,緊張兮兮地盯著那個洞口。不知是不是這次可能真的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四周圍觀的人也沒有上次那麼多。
我拍了拍警花的肩膀,立刻一隻黑洞的的槍口便對準了我,嚇得我冷汗直冒。
而警花反應過來是我,收起了手裡的槍,擦了擦臉上細細的汗珠,似乎心有餘季的說:“你們終於到了。就在剛才給你打完電話之後,我們還沒有拉警戒線,從那個洞口冒出了一團白霧,捲住了靠得比較近的圍觀的一個人。”
“當我們跑過去,那團黑霧就散去,而那個人就像火災現場發現的屍體,渾身都被燒焦了。”
警花頓了頓說道,又轉過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下水道口。
我們感到心頭一緊,沒有說什麼。
走到警戒線旁邊,剛想跨過去,一名民警同志拉住我,說:“你們沒看到這是警戒線嗎?”
我說:“我們是汪隊長請來幫忙的,不信你可以問她。”他肯定沒有看到剛才我和汪警花說話。
他看了看警花,警花點點頭。他這才放開隔離帶,我們很快走到下水道口旁邊。
然後剛走到下水道口上面,從裡面冒出來的一股陰氣便吹到我們身上,四周的空氣彷彿都下降了幾度。
我看了看他倆,我們的臉色都變了,恐怕這是裡面的東西在警告我們。
“天有天將,地有地袛,聰明正直,不偏不私,斬奸除惡,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焚骨揚灰。”
我和張雨開始緩緩結起押煞指,小聲念著口訣,而清淨也開始誦唸著金剛經,隨著經文響起,他身上竟然發出澹澹的金色光華。
“貼上這個。”
張雨拿出三張符篆,我們剛貼到胸口,就看見一團白霧緩緩升了上來。
我們暗道不好,正想往後跑,不料那黑霧突然像長了腿一般,我們幾乎是呼吸間就被籠罩。
此時透過白霧,我只能模湖看到張雨和清淨兩人的身影。我剛想說話,只感覺雙腳一重。
“來了。”我提醒道。
我開著陰眼看去,果然是一雙上次見到的那種,像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們早有準備,我催動押煞指朝著那雙手便是一指劃去。和上次一樣,那雙手伸出地表的部分被齊根斬斷。
然而不同於上次的是,這次白霧沒有縮回去,反而更加濃郁。
張雨和清淨顯然也意識到了,我看到濃霧裡他們的身影,心裡略安。
然而還沒等我們舒一口氣,便感覺腳上又是一重。低頭看去,只感覺背後冷汗直流。
居然冒出了三雙手,死死抓住我的腳和小腿,死命的往洞口拉,想將我拖進下水道裡。
我說:“這次我們是碰到硬茬子了。我們先別反抗,讓它們把我們拖下去。”
“恩。”
“恩。”
白霧裡傳來兩個聲音,我心頭略安。
我們這幾句話彷彿訊號一般,話音剛落,就感覺腳上那幾雙手加大了力量,緊接著身體便好像被吊車拉著一樣,不由自主的被拖進下水道裡。
…
果然,這次不是上次所見的兩米高的深度。這次只感覺身體一直在黑暗中往下落,呼呼的風聲不絕於耳。我有點明白之前那幾人,摔得五臟六腑破碎是怎麼回事了。
此時,只見身下的黑暗處居然出現一層澹澹的金光,金光中心還隱約有一個人影,正是清淨,我又喊道,“張雨。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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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只見張雨的聲音從下面的傳來,雖然耳邊呼呼的風聲讓我有些聽不清,但還是松了口氣,他倆都在下面。
然而我又開始擔心起自己來,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去,我又不像他倆會武術,不死怕也要殘廢。
…
不知道落了多久,只聽見傳來幾聲地面與肉體接觸的“撲撲”聲,終於要落到這無窮無盡的地底深處。
我去,我的頭皮卻開始發麻,眼前出現了微弱的光線。但透過光亮,我看到的只是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的地面。
“啊…”
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就在我已經看得清地面上每一株枯草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圓圓的腦袋,緊接著我的身體彷彿被釋放了遲緩術,身周出現一圈清淨那樣的光暈,落地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最後幾乎是毫髮無損的落了地。
“握草。差點摔死。”
我深呼吸了幾口,甚至能感到劇烈的心跳,在安靜的地底撲鼕作響。
我扭頭看過去,張雨和清淨都沒事。正當我舒了口氣,卻看見他們緊皺著眉頭,盯著兩邊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