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闆?
池芯下意識地在心中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 仔細地搜尋了一遍記憶。
沒有印象。
“咳,咳,鬱小友, 景小友?”
聽得對方也似乎對他們十分熟悉的樣子,池芯按捺不住好奇心,調整了一下面表情, 怯怯地從景修白後探出半張臉,將面的景象一掠而過,又迅速縮了他後。
房間站著許人, 他們看上去氣勢兇悍, 充滿刀口舔血的氣質, 一看就不像普通市民。
而被主角團稱為林老闆的人, 穿著打扮和這間古老的賓館十分貼切。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中山裝,一張看上去微微上了年紀的臉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儒雅溫潤,半白的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
他眾星拱月般坐在沙發上, 抬眼看向進來的幾人,乾燥的手指抖了一下,老式水菸袋冒出嫋嫋的煙。
看上去不像個“老闆”, 倒像個學究教授什的。
池芯默默地想著,將自己嚴嚴實實地縮在景修白後面。
她的動作不算大, 但是在一片安靜,除了林老闆輕微的咳嗽聲之外, 沒有任何人敢動的環境,就顯得有些突兀。
林老闆的目光移動到池芯只露出一角的發尾上。
景修白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 臉上勾起微微的笑容,上一步。
“林老闆,失禮了, 這是我們去的路上遇到的同學,這次想和我們一起來見見世面。”
“哦?”
林老闆不置可否,看著人的時候自地帶上微笑的模樣,眼角彎起的紋路看起來恰到好處的沉潤。
看到他們居認識,跟在後面的巴勒託露出吞了生雞蛋一樣的表情,連鼠目一樣小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的神色明顯變得不安起來。
老刁也意外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到林老闆邊,躬下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著什。
在這短短的時間,巴勒託時刻瞄著後的門,腳步輕輕動了一下,立刻被站著的人盯住。
池芯倒是注意到了巴勒託的異樣,她撇撇嘴,就像見到了什髒東,又把視線移了。
她在思索這個林老闆是誰。
又是一個電影沒有出現過的角色。
“這樣啊。”
老刁的說完了,林老闆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一聲似乎突破了巴勒託的忍耐極限。
瘦小的男人啜泣一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林老闆!您英明,我的不知道這幾個小兔……年輕人是和您認識的!要是知道,給我八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們上來啊,他們,他們說要來找什舅舅!”
“喲,巴勒託大哥,那你原本是想對我們做什?”鬱襄臉上最初的震驚也消失了,笑眯眯地問。
林老闆沒吭聲,他默默地將目光看向景修白。
“是個誤會。”景修白說,“他不知道我們,我們也不想對陌生人太過坦誠,現在這個世道,林老闆也知道。”
巴勒託眼淚鼻涕流了一地毯,他側頭看向景修白和池芯的方向,眼流露出陰鷙的恨意。
池芯一眼就捕捉到了,她微微眯起眼。
林老闆也不知道信沒信景修白的解釋,他抬起瘦削的手,淡淡地吸了口水菸袋,“巴勒託。”
巴勒託渾顫了一下,他哆嗦地抬起頭,抬眼看向林老闆。
池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林老闆的漆黑的眸子有一絲幽暗的光閃過,巴勒託頓時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對不起。”他喃喃地說,又是一個嘴巴子,“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池芯瞳孔微縮。
巴勒託的動作有種機械性的意味,顯做出這種舉動,非是出自他的本意。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只會認為他是因為懼怕林老闆才會這樣做,但是池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看過太過奇怪的事,其中有婁辰那樣一個能憑藉意識控制所有喪屍的異類。
因此在看到這種場景,池芯第一個想法就是,林老闆恐怕也是個異能者。
她小心地打量著端坐於沙發的林老闆,只覺得他全都瘦得可怕,凹陷的眼窩顯得眼神加深邃,也加不露聲色。
她不禁攥緊了手屬於景修白的衣角。
由於思考而怔愣的這一瞬間,池芯對上了林老闆的眼睛。
剎那間,她覺得這雙眼睛彷彿旋轉著一個漩渦。
池芯皺皺眉,控制住不舒服的想法,暗搓搓拍了拍景修白的背。
一隻微涼的手伸過來,輕輕握了下她的。
“景小友。”林老闆眯了下眼睛,“巴勒託雖無禮,但他也是為我做事,這次就算了吧。”
為你做事?
池芯翻個白眼。
看巴勒託那熟練的樣子,就知道在為林老闆做些什勾當,如果不是主角團恰好和這個林老闆認識,他們會經歷些什,誰都說不準。
不過主角團到底是怎和這些人認識的?
正猜測著,就聽見景修白平靜的聲音:“既林老闆親自為他求情,我們自不會追究。只是上一次遇見林老闆,似乎打算內陸了,現在怎這快又來了?”
遇見,內陸。
池芯恍,這大概是之主角團提過的,曾經在路上碰見的那夥從“市場”來的人。
沒想到這快就能摸到去“市場”的門路,池芯激動得呼吸一窒。
林老闆無聲地笑笑,“你不也是這快來了嗎?”
一句普通的問詢,池芯卻聽出了其下深深的探究。
景修白會怎答?池芯有些緊張,畢竟他們實際上對那個“市場”一無所知,無論說什都可能露餡。
“哦。”池芯看不到景修白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中,有種能夠以假亂的失望和嘆息,“我當以為這訊息能瞞得過林老闆,沒想到還是見笑了。”
池芯一愣。
這一出,池芯明顯感到,那道看似平和,實則尖銳到扎人的目光收去了。
“看來你們知道得也挺。”林老闆說。
景修白:“肯定還是不如林老闆知道的,我們也只是聞訊而來,林老闆恐怕連內幕都已經知道了吧?”
他和林老闆兩個人你來我往,交換著彷彿加密一般的啞謎,池芯和後面的姜從筠對視一眼,心有些敬佩。
明明什都不知道,卻裝得好像有那事兒似的,池芯對景修白睜眼說瞎的能力認識了一步。
直到最後,也沒從他們兩人任何一個嘴聽到,這個所謂的“訊息”到底是什。
“既你們也是為此而來,那我們可以同行一段。”林老闆以這句作為收尾,他臉上露出極深的倦怠神色,“讓老刁帶你們找間房睡下吧,等時機到了,我們就出發。”
“如此,謝林老闆了。”
池芯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但此時顯不是好時機,她硬生生地憋住,低眉順眼地扮演著一個合格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跟著眾人往外。
在臨出門之,她頭望了一眼。
林老闆正定定地注視著她的背影,水菸袋在茶几上輕磕。
遇到危機時習慣性的面癱被動觸發,池芯內心的驚詫一點都沒有在臉上體現出來。
出了林老闆的門,老刁帶著他們向電梯去。
也許是因為景修白和林老闆狀似和諧的一番對,他的態度比送他們進來時要好上不少。
“早說你們和林老闆認識嘛。”他抱怨著,“都怪巴勒託那個蠢貨,頭老闆要是追究起來,我也沒什好果子吃。”
巴勒託跟在最後,池芯感到他呼吸一窒。
“我們也不知道你是林老闆的人啊。”鬱襄自地說。
“誤會一場,誤會一場,幾位別見怪,請。”
他們入電梯。
“整個三層,是林老闆休息的地方,其他人都住在一樓和二樓,幾位是客人,就住在二樓吧,清淨一些。”老刁說。
池芯幾人沒有異議。
在老刁將他們帶到房間門口,要轉離的時候,景修白這才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雖方才林老闆說了要等待時機,但我還是擔心,一直這等著會錯過時間吧。”
老刁一點都沒有懷疑,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擺擺手,“‘市場’的拍賣會一向如此,在始之會進行絕對的清場,不到時間不會放人進去的,早去了也沒用,你們大概是第一次參吧?”
拍賣會!
池芯迅速低下頭,掩飾住眼流露的震驚。
“是丟臉了,這大的事情第一次參也被你發現了。”鬱襄大聲咳嗽幾聲,將自己的驚訝蓋過去,同時吸引住老刁的注意,給其他人調整表情的時間。
“你安靜一點!”老刁兇了一下,“林老闆不喜歡吵鬧。”
鬱襄連忙嬉皮笑臉地賠笑。
在老刁離之後,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景修白當機立斷,推著池芯的肩將她推向後面的房間,當其餘兩人跟進,他左右觀察了一下,關上了門。
房間只有他們四人。
“看不出來啊。”池芯用奇異的眼神看了眼兩位男士,“平時看起來正正經經的,編起瞎來一個比一個順溜。”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鬱襄咳嗽一聲。
景修白看向她,“你應該猜出來了,這就是之我們遇到的那夥人。”
池芯:“他們是做什的?巴勒託那樣的‘事’嗎?”
“我也不清楚。”景修白搖搖頭,“他一直很神秘,但看他對‘市場’的瞭解程度,應該是那的常客。”
“如果我沒猜錯的,這個林老闆,應該也買過異能藥劑。”池芯將方才她注意到巴勒託的反應,以及她自己的感受告訴幾人,“他絕對不是單純的好心,才想和我們一起去‘市場’。”
景修白蹙起眉,“這說的,的確很像是精神控制類的藥劑。”
“那我們現在這辦,還要跟他們一起去嗎?”鬱襄問。
景修白沉思片刻,抬眼看向池芯。
池芯視著他,“我們不認識路。”
距離這個神秘的“市場”越來越近,她愈加清晰地感覺到局勢的波瀾詭譎。
其再碰上其他不知道什樣的人,倒不如將計就計,看這個林老闆到底在做什打算。
“我同意。”姜從筠說。
“既這樣,那我們……”
景修白的還沒說完,和他們幾面牆之隔的房間突傳出了尖利的嘶吼聲,像是人聲被擠壓到極致後的嘶啞音色,其中的強烈恨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幾人互看看,默契地起,打了房門。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在廊上響起,老刁帶著幾個人進了廊盡頭的房間。
不一會兒,怒喝聲,毆打聲,威脅聲接連響起,其中透露的惡意,和之判若兩人。
片刻之後,那尖叫就不再響起了。
老刁甩著手腕出來,陰狠的眼神一看到池芯幾人,變了變。
“對不住。”他過來說,“一時不小心忘了那家夥的存在,驚擾到各位了。”
“那是什?”池芯問。
似乎是沒想到看起來最為文弱膽小的她主動提問,老刁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垂涎。
原本不打算透露什的他,得意地說:“你不知道吧?那是我們的貨物。”
“貨物?”池芯眨眨黑亮的大眼睛,用天好奇的口吻,“那是人嗎?”
老刁嘿嘿笑了兩聲,“很快就不是了……說了怕嚇著你。”
池芯眼底閃過一道暗光。
老刁似乎是還想和她說句,主動道:“你有所不知,這傢伙兇殘得很,在抓到他之後,我們有一批兄弟,在來會和的路上不知道被誰給殺了,嘖,連車帶人都給燒了,估計也是他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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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那段小小的插曲在腦中一閃而過,池芯猶豫了一下,“這巧嗎?”
“不會錯,那條路沒人,肯定是那家夥的組織來救他了。”老刁眼閃過一道兇光,“最好是能在‘市場’遇上,哪怕不能當場報仇,也要記住那些孫子長什狗樣。”
老刁誤解了池芯的意思,主角團可沒誤解,他們露出一言難盡的眼神,看得池芯想撓頭。
她急於想說點什,一個問題脫口而出,“為什在市場不能報仇?”
老刁笑容一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景修白不動聲色:“之和林老闆說過,她是第一次來‘市場’眼界,一些規矩,我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
“哦,對。”老刁收起懷疑的眼神,“難怪不知道,在‘市場’發生糾紛是被當場抹殺的。”
當場抹殺。
池芯這次不再出聲,她在心中默唸一遍這個片語,感到了一絲滑稽。
實驗室也好,託比拉也罷,這些人,大概是將末世當自己的舞臺,打算自立為王了。
老刁說完這些,交代他們要好好待在房間,不要亂,又急匆匆地了。
“怎辦,計劃變不變?”鬱襄一到房間就問。
“一進入‘市場’的範圍,就擺脫他們吧。”景修白臉上有幾分凝重,“沒想到事情會這巧,我們只能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考慮——如果之他們中有人看到了我們,事情會很麻煩。”
這個異變讓幾人都陷入沉悶,池芯左右看看,突口,“你們說,如果往林老闆的那個菸袋放辣椒粉,他還能不能這雲淡風輕地說了?”
沉悶的氣氛倏一變。
“有時間試試。”池芯若有所思。
其他人哭笑不得地對視一眼,不得不承認,雖池芯調節氣氛的方式別出一格,但她確實有那個本錢毫不恐懼。
“再撒點胡椒麵吧。”鬱襄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討論。
於是題就這一洩三千。
即使不再露宿於荒郊野嶺,這也不是什值得放心休息的地方,四人仍維持著守夜的習慣。
得知林老闆還要在烏姆爾停留幾天,他們決定分兩撥,一撥出去探聽訊息,另一撥留守在原地隨時觀察情況。
根據戰力劃分,最強的池芯本來應該和最弱的姜從筠一組。
而池芯目光在目一點不來電的男女主上轉了一圈,“鬱襄,你跟我。”
所有人:???
池芯正義凜:“我還需要奶媽嗎?”
姜從筠露出濃濃的失望神色,“原來我對芯芯毫無用處嗎?”
池芯立刻蔫掉:“不是不是,只是在城遇不到什危險,而且我怕他們兩個單獨在一塊會捅婁子。”
姜從筠不甘不願地接受了這個解釋,鬱襄如同過年一樣,露出大喜之色。
為了不讓守在一樓的人懷疑,池芯和鬱襄沒有門,他們看了看二樓到地面的距離,直接順著管道爬了下去。
好在對他們兩個的手來說,做這件事還是小菜一碟。
在池芯帶著鬱襄出門之後,姜從筠嘆了口氣,瞥向一旁直挺挺地坐著,臉色冷得能結冰碴子的景修白,“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急不得。”
姜從筠白他一眼,“那你可看著,鬱襄那個花言巧語的傢伙,很容易就把芯芯拐了。”
看著景修白整個人坐得加挺直,狀似冰冷的眼底閃爍著濃濃的無措,姜從筠著實為他鞠了把辛酸淚。
這可憐見的,就自己憋著吧。
另一邊,池芯和鬱襄來到了大街上。
“你別說,這的人長得還有內味兒。”鬱襄興采烈,“鼻深目,臉蛋上還有兩坨紅。”
池芯扶額,覺得自己簡直帶了個大齡兒童出來逛遊樂園的既視感。
“幹正事。”她拋下三個字,不管東張望的鬱襄,來到一個賣飾品的攤位。
各種皮革支撐的小飾品,點綴著瑪瑙的銀器,這些在末世看起來幾乎不可能存在的東都好好地擺在這,讓大家自由挑選。
攤主是個看上去上了年紀的女人,穿著當地人的特色服飾,嘴嘰嘰咕咕地說著什。
“大姐,我們是內陸人,聽不懂當地。”池芯笑著說。
女人就換了語言,“姑娘好看,這個,很你,隨便吃的,都可以。”
池芯裝作很感興趣地看著手的小型皮革掛件,“我很喜歡,但我上沒帶吃的,不這樣,我們就住在烏市賓館,大姐你到那去拿吃的就行。”
女人臉色瞬時一變,望著池芯的眼神變得恐懼起來。
她連連擺手,“不不,不用了,送你們,送你們。”
池芯和鬱襄對視一眼。
鬱襄用他那張英俊的臉露出花一樣的笑容,“大姐別緊張,我們其實和那些人不熟,就是碰巧住在那,也不知道他們是幹什的。”
女人緊張地看了看他,似乎下了點決心,快速而小聲地說:“你們,快離他們,壞蠍子,會蜇人。”
她的內陸說得不是很好,女人在說完這句之後就不肯再口了,她蜷縮在座位上,驚恐地掃視四周,就像怕隨時有人衝出來把她滅口似的。
池芯對鬱襄使了個眼色,將東放原處。
他們依次又試了幾家店,特意挑那種一看就是當地人的攤主,依法炮製透露出他們住在賓館,還讓他們逐漸套出點資訊。
如同出去時的方法一樣,兩人又順著水管爬了房間。
“怎樣?”姜從筠遞給池芯一瓶礦泉水。
池芯接過來,偷偷瞄了眼男女主。
怎說呢。
不說紋絲不動,只能說如同冰點。
池芯暫且將為兩人感情問題而發愁的心放下,正色對他們說起這一天的收穫。
當地人並不知道林老闆叫什,是哪人,但他統領的這個叫“毒蠍”的組織,的確是除了“市場”之外,在邊境最大的勢力。
他偶爾會內陸探親,但大分時間,還是會留在烏姆爾。
“這說上次我們在內陸遇見他,是碰巧撞見他去探親了。”
“應該是。”池芯點點頭,“但是如果問到這個組織具體是做什的,就沒有人敢說了。”
“不用說也知道。”鬱襄說,“不過就是具體和空想的區別,八就是那些事。”
“有一點可以確定。”景修白用手指扣扣桌面,“指望他大發善心免費捎人去‘市場’,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對我們,一定還有別的想法。”
一個如蠍子一樣漆黑陰鬱,安靜蟄伏的危險分子,不知道什時候就會伸出劇毒的鉗子衝他們蟄來。
“沒什好怕的。”
在一片沉默中,池芯輕聲口。
“喪屍圍城都過來了,還怕他們一群隨便打哪都能的?”
“說的也是。”
景修白突笑了,他定定地看著池芯,“一起面對吧。”
這一次,你不再是孤軍奮戰,我們都會站在你邊。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都在賓館中安靜地等待,直到某一天清晨有人來敲門。
“客人們,林老闆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