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掃了一眼周圍,卻沒有感受到半點鬼氣,說明騷擾田雪霓的,很有可能是個活人。
“先聽聽錄音再說吧。”
我拉著微微顫抖的田雪霓走進客廳,給她倒了杯茶之後,就開始聽她用手機錄的音。
然而聽了半天,手機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時間,確定是在我們來之前一個小時左右錄的。
“你別擔心,這位是個道長,道行非常高,我之前遇到的麻煩,即使他幫我解決的,這次有他在,保準能幫你把問題解決!”
我指了指燕道長,昧著良心安慰道。
燕道長今天為了騙買家多花點錢,買我們帶回來的東西,特意穿了一陣道袍。
這人本來就長得比較消瘦,一頭黃毛也重新染回了黑色,繃著臉的樣子,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田雪霓這才留意到燕道長,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
我苦笑了一聲,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如果就此放手不管,我肯定放心不下。
但這件事卻沒法管,明明她錄的那段音訊,根本沒有任何聲音,這很有可能說明,所謂的敲門聲,真的有可能是她的幻覺。
“我真的錄了音,怎麼就沒聲了?章億,你千萬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出現幻覺,那種感覺特別真實!”
我們三人沉默了一陣,田雪霓則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機,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不知該怎麼勸說她,只好轉移話題說了點別的,好不容易拖到天亮,我們兩個才起身離開。
“真是可惜,這麼漂亮的女孩竟然腦子有問題!”
剛走進電梯,燕道長就一臉惋惜的嘆道。
他說的這些話我非常牴觸,卻又無力反駁。
田雪霓剛才精神恍惚的樣子,真的不太正常,但我不相信她有什麼問題,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每天晚上都來,等那個敲門的女人出現。
“那位美女身上一點鬼氣都沒有,更沒有半點邪氣干擾的樣子,而且你之前也說過了,敲她家門的人,監控拍不到,現在連錄音都錄不到聲音,哪有這樣的人?這一切肯定都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
燕道長見我沒吭聲,又繼續絮叨道。
“你有完沒完,別提這件事了!”
我皺了皺眉頭,心裡無比煩躁,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
電梯到了一樓,門剛開啟燕道長就堵在門口,突然轉頭看著我。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狐疑的看著他,田雪霓是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大多數審美正常的人,見到她都會眼前一亮,更別說像燕道長這樣的色胚。
但這次她看到田雪霓的時候,表情卻一直十分嚴肅,眼神中更是透漏著幾分狐疑和恐懼。
我有點奇怪這是怎麼回事,這傢伙覺對不會突然變成柳下惠的。
“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
他聽了我的話之後,立刻飛快的往外走,再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這麼長時間相處先來,我對這個人也有些基本的瞭解。
燕道長平時嘴皮子很溜,滿嘴跑火車的樣子,但那都是騙陌生人。
他面對熟人的時候,就不會撒謊了,只會一味躲閃。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開著車,沒有再追問他,這傢伙則一直看著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章億,我突然想起,幾年前幫廣州一位土豪解決過問題,那家夥特別喜歡收藏,不然咱們去趟廣州,把……”
“你想把我支走!”
其實從他一開口,我就聽出了他的意圖,心裡不禁湧現出一股怒火。
“有些事天機不可洩露,你再這樣可不好!”
燕道長臉都憋紅了,卻始終不肯說,如果我繼續和田雪霓走的近,會遇到什麼危險。
我橫了他一眼,心裡也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超市買了一堆東西之後,我們兩個都一夜沒睡,到了家裡之後,簡單吃了點東西,我就倒在床上苦思冥想,對田雪霓身上發生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我剛躺下沒多久,就感覺一隻手正在按自己的鼻子,手指非常纖細,感覺就像是下孩子的。
我以為是費萌萌或者小草在和自己鬧著玩,也沒在意,一把抓住這只小手,用力就往自己床上拽。
然而我這麼一用力,卻並沒有拽動,這明顯不是一個幼、童的體重。
我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面前根本沒人,但此刻我的手中,卻攥著一截血淋林的斷臂。
血水不停的從斷口處流出來,滴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炸開一個個血花。
我趕忙將血手丟掉,迅速從床上跳起來,赤著腳朝著視窗跑去。
因為我醒過來的時候,窗戶是開著的,剛才接近我的人是從窗戶逃走的。
然而等我跑到視窗往外看的時,樓下卻是空蕩蕩的。
“章億,傻了吧,你當心掉下去!”
這時燕道長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我有點驚訝的轉過身,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朝著床邊看去。
以這傢伙的性格,如果看到地上有只血淋林的人手,是絕對不可能還有心情,這麼淡定的調侃我的。
果然等我再次轉頭朝著地上看去的時候,就發現原本掉在地上的斷手,已經不見了蹤跡。
白色的瓷磚地板,顯然被人擦洗過,非常的乾淨。
在黃昏的日光照射下,瓷磚反射的光顯得格外柔和,看不出一點異樣。
“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一隻斷手?”
我不死心的衝著燕道長看去,從我醒過來到現在肯定不超過兩分鍾。
“你睡糊塗了吧?”
燕道長翻了白眼,十分不滿的看著我,在他眼裡我現在的狀態肯定就是個精神病。
我剛想將剛才看到的情況,和燕道長說一遍,讓他幫忙分析一下。
就算是做夢,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然而話剛到嘴邊,費萌萌就跑了過來,抱著小熊仰頭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小臉繃著一副非常憤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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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生怕說出來會嚇到她。
“小草竟然穿著鞋就往我的小毯子上踩,你到底管不管!”
這丫頭鼻子都快氣歪了,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她話音剛落,小草就從次臥中跑出來,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我覺得頭有點疼,自己腦袋肯定出了什麼問題,養一個孩子是被騙了迫不得已,但為什麼還要再帶回來一個?
“別生氣了,一會兒燕道長幫你把毯子送到水洗店去!”
我拍了拍費萌萌的肩膀,儘量溫和的說道。
因為田雪霓的事,我心裡一直都很亂,說這麼幾句話就已經快耗盡我所有的鬧心了。
“你手機響了!”
費萌萌聽了我的話之後,突然緩緩說。
我愣了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對,反應了幾秒鐘才發現,這聲音根本不是費萌萌的。
雖然同樣是女聲,但這一聽就是成年女人的聲音,柔和中帶著幾分沙啞,解析度很高。
我還沒來得及多想,費萌萌就突然抬起頭,臉漲得通紅,上面還有一個清晰的鞋印,深深的凹進皮膚中。
原本一張俏麗的小臉,此刻卻像是用橡皮泥捏成的臉譜,又被踩了一腳,變得十分猙獰。
我的心猛地一提,險些尖叫出來,頭皮一陣發麻,也就在瞬間,我猛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床上,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
“好厲害的幻術!”
我起身下了床,等身上的冷汗褪去,才終於緩過一口氣,不由的感嘆起來。
其實我早就醒過來了,只不過一直處在幻術之中,剛才看到的斷手和費萌萌臉上的變化,全都是幻覺。
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有個人竟然用了一些手段,讓我進入到幻術中,這種手段非常高明。
剛想通這些,燕道長就盯著雞窩頭,從主臥中走出來,眼睛半眯著,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我趕忙將他拽過來,將剛才被幻術催眠的經過,全都和他說了一遍。
“田雪霓肯定沒有什麼精神類疾病,她只是被催眠了,只要找到讓她出現幻覺的人,這件事就解決了!”
我心裡豁然開朗,心口的悶氣也瞬間煙消雲散,怎麼說田雪霓也是我曾經的女神,我怎麼都不願意相信她瘋了。
燕道長聽我說了一通之後,表情始終很平靜,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半點波動,就好像早就預料到是這樣的情況一樣。
“你這什麼反應?你既然早就看出來了,幹嘛不提醒我?”
我有點氣悶,這麼重要的事情這傢伙居然不說實話,還一個勁的誤導我,讓人相信田雪霓已經瘋了。
“她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肯定會不得安寧,我勸你少招惹她!”
燕道長依舊板著臉,只是眼神有些躲閃,我隱約看出這傢伙知道些什麼,只是不想告訴我。
“給錢你也不幫忙嗎?田雪霓家境還是不錯的,她肯定能給出你要的價錢!”
我耐著性子看著燕道長,這傢伙雖然道術不行,比較怕死還有點不靠譜,但他解決這些事肯定比我有經驗,我有點期待的看著他,只等他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