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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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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落下之時,韓天述卻又縱身直往黑巖獸而去。三人都不知他要做什麼,都仰頭看去。黑巖獸這時已追上韓天述丟擲的白猿,前肢正要抓時,忽然一個黑影閃過,又將白猿奪了過去。奪白猿的人正是韓天述。黑巖獸想再往上躍,但身子已往下面落來,口中不住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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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天述扛著白猿往下落之時,卻又將它扔向遠處。黑巖獸一直都看著韓天述手中的白猿,見他扔了出去,身子剛一挨著地,便有縱身往白猿搶去。這次,黑巖獸終於將白猿一把抓住,還沒吞下去,已往下落去。陸靈楓這才明白,韓天述奪走白猿,是為了將黑巖獸誘到絕壁外,讓其落下去,一面落在絕壁頂端給幾人添麻煩。

谷媚兒笑道:“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韓天述落在不遠處,將鎖鏈一抖,又散成了一團,道:“我可不小了。”花月影笑道:“你若不小的話,我們可都老啦。”四人都笑起來。陸靈楓走至韓天述身旁,細看他手中的鎖鏈,這才明白為何他的鎖鏈能夠變成一條細棍。只見每一節鎖鏈上都有活釦,正可將每一節連接起來。

“怪不得你的鎖鏈能夠伸直,我還以為是靈力充斥而成。”陸靈楓笑道,“原來還有小活釦。”韓天述點頭道:“這樣的話,打鬥起來就方便許多。”谷媚兒一旁道:“可散成長鞭,又可繃直成棍棒,正是軟硬相成,攻守自如。”

幾人這時才往四周看去,只見絕壁頂端如一條路一般平整,恰能容一輛馬車經過。往下看,卻看不到邊際,只能看到藍天白雲,並連著滿山冰雪,如融合在一起。陸靈楓奇怪道:“便是再高的山,也能看到遠處的景色,為何這裡只看到藍天?”花月影道:“難道我們爬得太高,到了雲霄裡面?”

谷媚兒看了一時,笑道:“或許真是太過高了,多虧了黑巖獸,不然我們不知要爬到什麼時候。”花月影道:“它掉了下去,一定要被摔死了。”韓天述搖頭道:“黑巖獸善於攀爬,腹部及四肢甚是柔韌,只要挨著石壁,它便能活命。”

陸靈楓自覺上到了天上一般,心胸開闊,對著雲空大喝了一聲,便覺心中一陣舒暢,笑道:“真是天成奇山,隱世鬼斧神工造出這樣的地貌,真是讓人歎為觀止。”谷媚兒笑道:“這些算得了什麼,等你見著了仙靈島、清靈海角和無風大漠,那時再說這些話,才顯得不過分。”

正說話間,忽然幾人都聽得上空傳來幾聲鳴叫,極是尖銳。仰頭望去,只見遠處漸漸出現兩個黑點,慢慢朝著絕壁頂而來。陸靈楓皺眉道:“難道是雲族?”谷媚兒搖頭道:“雲族哪裡會有這樣的鳥鳴,不是大雕便是巨鳥。”

不一時,兩隻巨鳥一前一後飛了過來。幾人仔細一看,前方的一隻大鳥全身皆是白色羽毛,紅色利嘴,而在它的脖頸處竟站著一個人。那人雙手抱住巨鳥的脖子,連連大喝。陸靈楓驚道:“俞鴻臣!”那巨鳥想必受盡了折磨,脖頸上的羽毛都被俞鴻臣拔掉。它想甩掉背上之人,但是脖頸被俞鴻臣抱得緊緊的,哪裡能夠甩得掉?再去看後面一隻大鳥,遍身灰色羽毛,黑色尖嘴。背上也站著一個人,身著一襲白衣,雙手背後,正微微笑看前面的大鳥。那人正是追逐俞鴻臣的歐陽秋!

“兩人怎麼跑到了鳥背上?”陸靈楓奇怪道,“歐陽秋的力道怪異,遠在俞鴻臣之上,沒想追了一天,竟沒追到他。”韓天述細看了兩隻飛來的巨鳥,慢慢道:“這兩隻巨鳥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痴鳥?”谷媚兒笑道:“你年紀不大,知道卻多,你說說這鳥是怎麼回事。”

韓天述仰頭看著大鳥,道:“痴鳥又名痴情鳥,《隱世博物志》中曾有描述,不過因極是罕見,筆墨形容的並不多。只說痴鳥成雙成對出現,形影不離。俞鴻臣所抓住的應是母鳥,後面的應是公鳥,不然歐陽秋不會站在鳥背上泰然自若。想必他也知道母鳥飛走,公鳥必然會跟著。”陸靈楓笑道:“沒想還有這樣的鳥兒!”

兩隻大鳥忽然在絕壁上空盤旋了一圈,連連鳴叫不止,聲音極是淒厲。俞鴻臣不能忍受這叫聲,加上狂花毒已滲入體內,更是不能經受刺激。聽著痴鳥叫喚,心中早不耐煩,忽地照著大鳥便是幾掌,直將它的腦袋擊碎,鮮血四溢,從空中飄落下來,如下起了血雨。

母鳥立時無了氣力,翻著跟頭從天空落了下來。俞鴻臣躍身落在絕壁頂端,哈哈大笑,手中仍是攥著《隱世書》殘章。陸靈楓正要上前與他爭鬥,卻被谷媚兒拉住,只聽她道:“還是先不要招惹他,看歐陽秋將要如何。”

公鳥見母鳥被俞鴻臣打死,悲鳴一聲,直往母鳥的屍身俯衝而來。歐陽秋趁勢躍起,揮扇朝俞鴻臣襲來。公俯衝到母鳥身旁之時,竟不轉向,直撞在冰雪之上,斷頸而亡。谷媚兒嘆道:“好一對痴情鳥!”花月影問道:“難道後面的鳥兒是因為白鳥死去,也跟著它去了?”韓天述點頭道:“沒想痴情鳥,竟痴情如此!”陸靈楓滿臉驚異之色,說不出話來。

而不遠處的俞鴻臣雖不清醒,但是防守攻擊已是習慣,見歐陽秋趁勢襲來,便連連拍出幾掌,撤身就跑。哪知面前忽然閃出一個巨大的怪獸,正是追白猿的黑巖獸,想是掉下去抓住了石壁,又攀爬了上來。黑巖獸見俞鴻臣在前面,揮爪便朝他抓來。俞鴻臣臉色仍是嬉笑,縱身翻到黑巖獸頭頂,一把將它腦袋上鬃毛拔了起來,痛得黑巖獸連連怪叫,不住地搖晃腦袋。

俞鴻臣哈哈大笑,大喝道:“真大!”又隨手將黑巖獸的兩隻巨大的耳朵撕扯了下來,拿著便往嘴裡送。黑巖獸這下發怒,竟用腦袋往絕壁上的岩石撞去。俞鴻臣身子一晃,便跳開了去。黑巖獸用力過猛,竟將腦袋撞開了花。血水濺了一地,染紅了冰雪。

歐陽秋看見黑巖獸襲擊俞鴻臣,便停在了一旁。這時又見俞鴻臣翻身下來,身子一晃,又朝俞鴻臣擊去,口中喊道:“快將殘章留下,否則我立刻將你腦袋拿下來!”俞鴻臣臉色驚慌,似乎害怕歐陽秋,怪叫一聲,便沿著絕壁頂而去。歐陽秋追了他這麼長時間,哪裡肯放他走,腳尖一點,輕飄飄便往俞鴻臣飛身而來。

陸靈楓笑道:“難道他連一個瘋子都追不上?”谷媚兒道:“似乎他並非追不上,而是忌憚什麼,不然以他現在的速度,早將俞鴻臣抓了住。”韓天述道:“有可能便是因為狂花毒的原因。很多怪異的毒,都是不能沾染的。”陸靈楓哈哈一笑,拍著胸脯道:“好在我中的不是這種毒。”花月影憐惜道:“靈楓哥哥一點都不擔心自己?”

“早晚都是一死,我還怕什麼。”陸靈楓看著遠處的歐陽秋道,“雖想多活一些年月,但也要看老天給不給這個機會啦!”谷媚兒微怒道:“若是你死了……你怎麼能!”卻欲言又止。

俞鴻臣回頭見歐陽秋就在自己身後不過一臂的距離,身子一翻,便揮掌往他拍去。歐陽秋身形一晃,將這掌躲過。但俞鴻臣卻大笑著,往陸靈楓幾人而來。陸靈楓爽朗笑道:“沒想他要自個送上門啦!”抽出巨劍,插於地上,只等著俞鴻臣過來。

花月影就在陸靈楓身旁,眼見著俞鴻臣往她抓來,歐陽秋臉色一變,低呼道:“小心!”摺扇一揮,片片殘花如雨一般而出,忽地旋轉在俞鴻臣周圍。花月影驚呼道:“殘花一夢!”身子便朝後退去。俞鴻臣見著這樣的花瓣,哇哇直叫,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想必是因為中了狂花毒而甚是懼怕落花的招式。

片片殘花,佈滿了俞鴻臣周圍,冰雪紛揚而起,與殘花混合在一起,紅白相間,看上去很是詭異。歐陽秋在不遠處笑道:“殘花一夢,能教人不知生死,如身在極樂世界一般。他身上有狂花毒,沾著之人也會如他一樣,若是你們有誰碰上了,這一世也就走完了。”花月影道:“你用這樣的毒,豈不是太過狠毒了?”歐陽秋笑道:“他對我狠毒,我為何不能對他狠毒?若是你心慈放了他一馬,他說不準回頭便又陷害了你。對付這樣的人,何必在意手段!”

陸靈楓聽了這話,暗想:“歐陽秋一點也不像他的哥哥。歐陽夏豪爽之人,且又將義氣,有公正之心,哪裡像歐陽秋一樣狠心。”便道:“你將殘章直接奪下來便是,何必這樣折磨他?倒不如痛痛快快將他殺了。”歐陽秋哼了一聲,冷笑道:“更我搶東西的人,我定要讓他知道更我搶,會有什麼下場!”

幾人看著俞鴻臣在殘花中轉來轉去,臉色時笑時哭,眼神茫然,似乎已經沉醉在殘花多幻化的夢中世界。陸靈楓拍手笑道:“俞鴻臣,既然是身在極樂世界,為何還要哭?”

俞鴻臣本正隨著旋轉的殘花哼哼啊啊不已,聽得陸靈楓的聲音,忽然大喝一聲,周身遍佈靈力,身子一縱,便要穿過殘花。他散發出的力道,如空中閃了一陣驚雷,將四周的岩石冰雪盡皆震碎。幾人站著的絕壁頂端忽然晃動,竟被他的力道裂開,朝著下面滑落下來。陸靈楓等人都未想到俞鴻臣竟在此時有這般大的力道,只覺腳步不穩,一起都往絕壁外滑落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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