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累，但是孫林他們還是夜裡輪流起來值夜，這是男人的信譽。
孫任健很承情，第二天上午就過來問昨天茶葉蛋賣的怎樣。
兩個大鋼桶還沒來得及洗呢，孫任健用大勺進去搗了搗，咋舌道：“兩大桶呢，都賣完了？”
他本來想說，要是賣不完，可以賣給他廠裡食堂，現在不用提了。
採購的事情，交給了楊斌跟陸永國，陳海則去負責買飲料，順便買輛大三輪車。
既然茶葉蛋都賣了，幹嘛不賣飲料呢！
孫林沒有出去，而是拉著孫任健在嘀咕什麼，還畫著圖紙，神神秘秘。
等到陳海他們採購回來，孫林跟孫任健已經在車間忙活開來，好像在做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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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斌跟陸永國開始洗雞蛋，並且準備開煮。
到了晚上，四大鋼桶茶葉蛋再次整裝待發。
有了昨天的基礎，上夜班的工人很多下車就直接走過來。
“小兄弟，你們的茶葉蛋怎麼煮的？我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茶葉蛋。”很多人在說這句話。
孫林可得意了，最終賣的這麼快這麼好，還是茶葉蛋本身的味道吸引人。
很多人讚不絕口，稍微一宣傳，整個車間都傳遍了，十幾個車間傳個來回也是很快的事情。
孫林一本正經回答：“雞蛋每天都不能隔夜，茶葉要用好紅茶，而且量足，每一鍋都要換茶葉，其他佐料，也要用好的。”
總之，就是各種高逼格。
原來如此，怪不得好吃，原來是花了不少心思啊，成本想必也很高。
五毛錢一個茶葉蛋，真是良心價。
工人們越看孫林他們三個人越順眼，這麼淳樸的商販，實在太少了。
很多人自發的引導秩序，提醒不注意的人拿衛生紙，垃圾丟進垃圾桶，不要給孫林他們惹麻煩。
萬一公司EHS知道了，讓保安把孫林他們趕走，那他們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茶葉蛋了。
很多人買了茶葉蛋，順便再買點飲料喝。
拖過來滿滿一三輪車的飲料，都賣完了。
又是豐收的一個多小時，看著廠車遠去，一直精神高度緊張的四個人都累壞了，坐倒在地。
“林子，今天我們大概能賺多少錢？”陸永國喘了口氣，掏出煙來，遞了一根給陳海，陳海搖搖手。
楊斌接過煙，沉默地抽了起來，他性格比較沉穩，但心思縝密，基本上晚上能賺多少錢，心裡已經有點數，這正好也是孫林要求他必須要有的素養。
楊斌之前一直捨不得抽菸，今天才去買了一包兩塊五的煙，吐了口氣，狠狠抽了一大口。
孫林擦著汗，淡淡說道：“1786個茶葉蛋，兩個門衛一人兩個，嗯，扣掉4個，178個，賣了891塊錢。成本麼……”
陳海他們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大概470塊不到，賺了40幾塊錢。”
陳海擊了下掌，“怪不得很多人寧願去賣茶葉蛋，也不肯去工廠上班。”
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一天賣一兩百個茶葉蛋，賺的錢妥妥不一般上班工人高。
其實孫林他們賣的茶葉蛋很地道，用料很足，又好吃，完全是良心價，這個錢，他們賺的心安理得。
另外還有飲料，陳海買了十箱飲料，可樂、雪碧還有一統冰紅茶。
飲料大部分都賣掉了，一統冰紅茶都賣光，粗略算了一下，也賺了一百七八十塊錢。
這加起來就是六百塊，抵得上在海州好地方開一家東花甲了。
陳海他們幾個越來越期待孫林接下來的動作。
再累，他們還是跟門衛借了掃帚，打掃乾淨，垃圾處理掉，這才騎著車回去。
到了住的地方，冷水擦洗一下身體，各自先睡下，值夜的值夜。
第二天上午，徐德廣騎著腳踏車過來。
孫林正在清洗大鋼桶，看到徐德廣，頓時樂了，這位老鄉還是找了過來。
“你這邊真不好找，怎麼樣？聽我手下兄弟說，你們茶葉蛋賣的不錯？”徐德廣停好腳踏車過來，他可真沒把孫林當成平常的學生娃。
陳海他們從裡頭出來，搬了凳子，坐一起聊天。
徐德廣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我手頭閒錢也不多，拿著吧。”
孫林沒接，笑著問：“徐哥，你知道我們一天賣多少錢？”
看著愕然的徐德廣，孫林笑了起來，在外人面前，他都含含糊糊，說沒掙多少，可跟這位老大哥，他沒賣關子，“昨晚茶葉蛋掙了400。”
“啥？”徐德廣瞪圓了眼睛。
孫華跟陸永國都笑了起來。
“四個人一人一百，好傢伙，一個月都快抵得上我們廠的工人了，就是累了點。”徐德廣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賣茶葉蛋一個多小時，但是之前也要花不少功夫。
他也沒有作態，直接把錢收了起來，心中對孫林的好感又多了幾分，這小家夥，真心厲害。
徐德廣注意到門口多了個方方正正的大鋼殼子，還有很多立方的鋼桶，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徐德廣幫他們去市場採購完了茶葉蛋跟其他東西，搬回了住的地方，才告辭離去，約定找時間喝點小酒。
走的時候，他從腳踏車上回頭說了一句，“你這茶葉蛋每天賣完，每天都是新做的茶葉蛋，我可要替你好好宣傳去。”
這次他們還是買了兩百斤雞蛋，其實三百斤也沒問題，但是孫林不打算增加，他打算增加其他品種。
“昨天你們發現沒有，隔壁一家，斜對面一家，兩家外企的工人過來的規模也不小。人流是足夠的，三百斤茶葉蛋也能賣掉，可是萬一有其他人也來賣茶葉蛋呢？我們還是先把品種做豐富一點，畢竟有些人不喜歡吃茶葉蛋。”這是孫林的解釋。
至於賣什麼新品種，孫林還是保密，這讓陳海他們無盡怨念。
孫林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大包的竹籤子，這是他自己採購的。
這個時代，建寧這邊燒烤還沒普及，一些羊肉串的攤，都是鐵籤子，竹籤子怎麼都找不到。
還是昨天孫林靈機一動，從附近的一家毛衣針工廠買的，這家工廠早就瀕臨倒閉，靠做一些其他產品度日，還是孫林好說歹說才開了機器，改了工藝，給他做了這兩蛇皮袋的竹籤子，花了他五百塊。
昨天他跟孫任健說了這事，想訂做一臺做竹籤子的機器，孫任健已經開始畫圖紙設計。
竹籤子是用來做串串的，他當然不是做麻辣燙，而是做類似關東煮的東西。
百葉結（有些地方叫千張），豆乾，油面筋，海帶結，鵪鶉蛋，竹筍，貢丸，香菇，蘑菇，土豆，目前大概就是這些種類。
用大骨頭等材料熬了高湯，然後把這些串串分別用高湯煮。
相比茶葉蛋，這些帶著湯湯水水的串串，同樣能充飢，而且有小吃功能，種類多，這也是專門針對中夜班外企工人的。
光是那三家外企，中夜班加起來將近五千人，這片處女地值得深耕。
之所以選擇串串，是孫林反覆考慮，衡量過的。
茶葉蛋會吃厭，穩定在一天兩百斤就可以了。
中夜班不適合吃太刺激腸胃的東西，這些串串同樣好做，耐煮，適合大批量做，賺量大的錢。
就是把這些菜串起來比較麻煩，所以才請孫任健廠裡的工人幫著一起做。
最近孫任健業務不太好，其實工人有些時候是閒著的。這讓孫任健一頓自嘲，之前想拉孫林他們進廠的，沒想到倒過來被孫林挖了牆角。
不過昨天他跟孫林一起鼓搗的玩意兒不錯，或許可以賣給那些小商販。
孫林給孫任健示範怎麼做串串，手上用保鮮膜纏著，不觸碰這些食材，這是孫林嚴厲要求的。
孫任健蹲在一邊，“呃，竹籤子機器好弄，大概兩千多，你那三輪車免費幫你改造，煮串串的傢伙，下午能做好，大概花你兩百多塊。”
陸永國走過來，喂著阿呆吃了兩個敲的不夠均勻的雞蛋，這些日子他們都跟阿呆混熟了。
阿呆衝著正吃熟雞蛋的楊斌汪了一聲，跑過去嗅了嗅，舔了舔他的手，搖著尾巴。
陳海拍了拍門口那個長方形的大鋼殼子說道：“你昨天用水泡了一夜，早上又洗了兩遍，該說說這是什麼用了吧？”
“煮串串？”陸永國一直在琢磨這大家夥。
一個用不鏽鋼做的方方正正的大家夥，三層，最下層是一塊可以拉出來的鋼板，用來放炭火，而略上面些，是一塊隔板，上面全是圓孔，這兩層佔了一小半的空間，上面一層都是空的，頂上是縱橫交錯的田字形檔。
地上放著洗乾淨的兩摞中空的長方體容器，正好可以一個個放進最上層，架在田字型檔上，邊緣有圓形小拉環，可以拉起來。
孫林把長方體鋼桶放進去之後，立馬明白了怎麼一回事情。
其實這就是放大版關東煮，只不過，一個個的長方體鋼桶可以拉出來，清洗什麼的方便。
想象一下，先把各種串串在高湯中煮熟，然後一個個放進鋼格子，然後整個大箱子搬上三輪車，直接就可以拖過去賣。
要是怕冬天串串冷，還可以加了煤炭在下面加熱。
中間鑽了很多圓孔的鋼板，是可以調節孔的數量，依次來調節火的大小。
雖然不是特別完美，但已經讓孫林感到振奮。
孫林一解說，大家都立馬明白了，雖然不知道串串能賣到什麼地步，但是還是莫名對新事物有了信心。
見都沒見過，是自己鼓搗出來的東西，當然要寄予厚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