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犀利哥
幾個普通人而已，哪經得起三級靈師的摧殘，本身就擁有強大防禦力的加西亞在得到頭蓋骨臂盾後更是如虎添翼，就好像是用白色玻璃鋼包裹起來的手臂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硬！”超越想象力的硬。
犀利哥的小刀劃在上面火星直冒，堅硬而鋒利的鐵器最終連一點痕跡都無法在盾牌上留下，而看似沉重的棍棒敲在上面無一不發出清脆的鋼響，棍棒被彈得老高，而加西亞只感覺到手臂輕輕的震了一下而已。
就算是這些雜碎扎破了兩條輪胎，馮小煶卻並沒有起殺心，更沒有扣動一發射就會要人命的步槍扳機。加西亞同樣沒有殺意，大開大合的打法完全就是在實戰中摸索臂盾的使用方法。往往不經意間的一次衝撞，便有人慘叫著倒飛出去。
“行了，老加！別玩兒了，正事要緊！”看了一小會鳩佔鵲巢的傢伙們凌亂散漫的進攻套路和一邊倒的戰局。馮小煶的耐心已經消耗完畢。這些傢伙哪裡是在廝殺，分明就是市井流氓群毆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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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一頓就得了！”
“嘿嘿，行！”側身踢飛一個倒黴蛋的同時，加西亞扭頭嘿嘿一笑蹲下扎了個馬步，將臂盾立在胸前如洪水猛獸一般猛衝進對方的圈子，抬起左手譁啦啦一個旋轉，圍著犀利哥的幾個人全都捂著鼻子慘叫著倒飛出去，躺在地上一陣哀嚎。
伸手一把抓住犀利哥頭上的小辮子，加西亞照著那張歪瓜裂棗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這巴掌抽著早已嚇破膽的犀利哥原地轉了兩圈，見他堅持著不肯倒下，加西亞抬起一腳就踹在他的屁股上，巨大的力道把他狠狠的踹翻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滾！”
好漢可不吃眼前虧，況且這眼前的大漢完全就是頭徹徹底底的妖獸，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犀利哥用怨毒的眼神掃了加西亞一眼，帶著人連滾帶爬的往著城門方向逃走。而加西亞拍拍手裡的灰塵，回頭一看馮小煶已經搖起車頭開始檢查機油和冷卻液了。
現代工業產出的全合成柴機油抗低溫的能力很強，粘度也還適中。可水箱下面被駝獸撞裂的小口裡填補的香皂卻早已風乾，冷卻液漏的一滴也不剩。
作為一個合格的修理工，當然記得水箱的裂紋。他掏出懷裡的一小瓶密封的骨膠，隨便扯了根草葉滴了兩滴在上面，就按在了裂紋上輕輕的搓動。等裂縫全被骨膠填滿，便掏出打火機點燃香菸，用菸頭的溫度緩緩的給骨膠加熱，直至骨膠凝固。
駕駛室後面的噴水箱裡還有不少水，所幸天氣回暖不曾結冰，否則他還只能燒些熱水倒進水箱裡了。
“老加，幫我抬一下蓄電池！”
“好嘞！”
一個人安裝好了發電機的馮小煶為了方便維修斯堪尼亞，強忍著傷口的不適甩開柺杖，然而195安培時的蓄電池本身就重的離譜，更何況乘以二的重力後想靠馮小煶的殘破之軀塞進蓄電池箱是不可能的事。而加西亞對維修之道一竅不通，也幫不上馮小煶什麼忙，除了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力氣活和遞工具之類的事情，大多時間都站在馮小煶身旁警惕的看著四周。說到力氣活，還真有個事情適合加西亞出力。
換輪胎，既然決定只開走車頭，那拖掛上十二條米其林也算是用不上的東西。加西亞的力氣是真的大，按照預緊力風炮擰緊的輪胎螺栓按常理是不可能只用簡單的輪胎套筒就能擰鬆的，然而當馮小煶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蹲了個馬步，硬是一挺腰就輕而易舉聽到螺栓發出的卡卡聲，他羨慕了。看加西亞的體型只是勻稱，也不屬於什麼魯智深型別的彪形大漢，是不是靈師的力氣都這麼大？雪鴉好像就沒那麼大的力氣。看來真的是他鍛鍊出來的！
車頭的中橋遭了個雙管，拖頭後面的輪胎可不能取同一側的兩個，畢竟液壓千斤頂只有一個，墊上去了就取不下來，而且周圍也沒有可以當作枕木的大石頭。
換輪胎很簡單，加西亞很快便能自己操作，而他力氣雖大卻不熟練，手動更換兩個輪胎耗了他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一個多小時馮小煶強忍著犀利哥腳臭的噁心，細心的把骯髒的駕駛室清理了個遍。不是他有潔癖，在這如同一千年以前的舊社會呆久了，哪裡有什麼條件來供潔癖發作。打掃駕駛室純粹是一種習慣和規矩，更是因為斯堪尼亞一百多萬的豪車跟髒兮兮的感覺不搭配。
分開拖掛與車頭同樣是個力氣活。而本著有備無患原則的馮小煶堅持要在磨盤上多綁上一個備胎帶走，馮小煶再三確認了剎車油及離合器的油位後，扭動鑰匙開關，發動機開始平穩的怠速運轉，同時也為儲氣罐提供壓縮空氣。
“咚！”
集裝箱裡忽然傳來有東西打翻後的落地聲，緊接著一個灰黑色的影子從敞開的集裝箱頂部彈出腦袋，正是一隻長相醜陋的巨齒鼠，而現代工業壓制的鋼板異常的滑，巨齒鼠被發動機的鳴叫和震動驚到了，慌不擇路的翻過頂棚時爪子一滑，一個倒栽蔥砸在堅硬的地面上，頭暈目眩之下站立不穩，被反應超快的加西亞一把抓住脖子。
“哈哈，咱們運氣不錯，老天都給送肉來！”加西亞喜不勝收的裂開嘴笑起來，把這只張牙舞爪不停掙扎的巨齒鼠踩在腳下，順手撈起捆綁備胎剩下的繩子，麻利的給大老鼠來了個五花大綁。
“集裝箱裡住著人，巨齒鼠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應該才鑽進去不久吧，興許是咱們沒注意到…”加西亞倒提著老鼠掛上駝獸後，有些好奇的走到拖掛的後面，踮腳往集裝箱裡面瞧了瞧。
早已在逃亡路上丟失了半邊大門的集裝箱裡異常的凌亂，一堆堆漆黑如墨的衣物和被子分成好幾堆胡亂的丟棄著，下車匆忙，一堆被子上甚至還印著幾隻灰撲撲的大腳印，兩個不知道裝了什麼的半人高木箱子擺在最角落的位置，其中一個箱子上擱著一口大鍋，即使過去了許久仍冒著微弱的熱氣，幾隻木碗隨便倒扣在地板上，看樣子像是被老鼠碰掉一樣。
箱子裡裝了些什麼加西亞沒有半點興趣，一群雜碎而已，莫非還能指望裡面裝著金盤子？他搖搖頭正準備離去，一股從沒聞過的異常肉香忽然飄進鼻子，腦袋裡想的竟然全是香噴噴的大肉塊兒。
這群雜碎燉的什麼這麼香？
心裡有些好奇，加西亞扶著把手三兩下爬上車尾走近一看，這口鍋燉的不是鼠肉，而是已經吃掉大半剁成小塊兒的肉塊，肉塊兒表皮沒有毛髮，異常的雪白，若不是鍋裡還殘留著半根已經燉的膨脹的手指，加西亞險些認不出來。
見慣了戰場上的生死的加西亞第一次看到燉爛的人肉，也是第一次知道人的手指竟然可以燉的那麼粗，他強忍著幾欲嘔吐的噁心輕輕的用東洋骨刀挑來一口箱子，入眼的慘狀更是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箱子裡碼得整整齊齊全是一條條早已風乾的肉塊，肉塊兒的皮膚經過鹽的浸泡後早已失去了應有的水分，變得皺皺巴巴的，而箱子角落倒插著的半截纖細的小腿已經開始蠟黃，只能從較小的脛骨分辨出它來自一個女人或者孩子。
見馮小煶瘸著腿出現在車尾往集裝箱裡張望，加西亞快步跳下車拉起馮小煶就往回走。
“廝總，剛才我應該殺了那群雜碎的，他們…吃人！”
……
“已經開始吃人了麼？走吧老加，現在咱們什麼也做不了。正事兒要緊，儘快離開這讓我噁心的地方！你騎駝獸走前面，我在你後面跟著！”
吃人與殺人是兩個概念，殺人多是因為矛盾，仇恨或者戰爭。與道德倫理攀不上多少關係，區別在於生活中殺人叫做殺人犯，而戰場上殺敵叫做戰鬥英雄。而吃人……歷史書上說古代的某個朝代有水災旱災和蝗災，災難過後的黎民百姓飢寒交迫，易子而食。今天也算親眼看到將同類象牲口一樣宰殺吃肉的人渣敗類了。他們已經喪失了作為人類最根本的底線，變得和妖獸沒什麼區別。
簡直不可饒恕！
他們不再是人，而是畜牲。
對付這種人…只有殺！
殺他個哭爹喊娘，殺他個片甲不留，殺他個血流成河。
就該把那醜陋的腦袋砍下來塞進他們的屁股！
“都安排好了沒？”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咱們把車頭停在南城門外的城牆下面後，雪鴉會帶人用布料遮起來的。我已讓畢卡斯交代了南城門的守軍讓他們替我看著，有他們在沒人敢靠近。”見馮小煶有些擔憂的樣子，加西亞重重的拍著胸脯，一臉嚴肅的回答。斯堪尼亞是二人的後路，他知道大意不得，而馮小煶聞言重重的點點頭，丟出一根香菸一揮手的說：
“那就好，出發吧！”
…
斯堪尼亞轟隆隆的駛過並不算寬敞的道路，騎著駝獸在前的加西亞同樣擔憂訊息傳到霍克斯耳朵裡，到時候不好交代。不過都要走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翻臉就翻臉，沒了拖掛的車頭更加經過，跑的更快，他們追的上嗎？
車頭靠著城牆停下來的時候，雪鴉果然帶著扛著大捆絲草布的雜役們撲了過來，沒花多少時間就將車頭全部蓋起來。加西亞登上城牆跟守軍小隊長私下說了幾句話，那小隊長模樣的年輕人微微點了點頭，召集了兩個士兵開始交待。而回到獅苑的時候馮小煶心裡的另一個大石頭落了地。
胖子亞歷克這次還真沒掉鏈子，果然天還沒有黑就派來了商隊。而且所有的貨物都裝上了車，平板車和駝獸密密麻麻的擺滿了獅苑的空地。沒有手錶和手機，馮小煶對時間早已沒了概念，自己出去了也就三四個小時，海柔兒的動作這麼快？
輕輕的關好大門免得裡面的場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瘸腿走到門口擺放的木樁子前坐下伸長左腿，馮小煶平靜的看著被擠得滿滿當當的院子和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工匠們，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這獅苑的床板都還沒睡熱，又要開始搬家了。自己這大半輩子經歷了幾十次搬家何時是個頭？
哎，算了，反正也已經習慣，搬吧。
“愛娜呀，搬吧，去告訴斯通別弄了，搬吧，咱們半夜出發！”
“海大美女，你讓穆爾多做些黃薯餅，給我留下一些，其餘的帶在路上吃！”
心情不太好的馮小煶仰著頭亂喊一氣，倏然不知自己胡亂下的命令海柔兒早就已經做好了安排。一轉頭，包子拉著小倩出來了，雖是乘坐類似牛車的駝獸木板車，小姑娘仍為了這次遠行穿上了最厚的衣服，臉上也登上馮小煶親手做的斑斕貂長皮靴。
“都收拾好了，這是你的電腦包，我隨身帶著才不會掉。”小倩牽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拉開懷裡綠色雙肩包的的拉鍊，扯出一條只剩下四包的龍鳳呈祥，一包一包的取出來的塞進馮小煶每一個衣兜裡。
“煙也不多了，只留給你四包，一天一包抽完就來找我拿！”
“好！”
這丫頭是變向的提醒自己最多四天時間呢，馮小煶心裡一陣的感動，順手拉起她的手捏在手中仔細又溫柔的揉捏，感受到那只手上微微的冰涼，忽然迸發出無邊的迷茫。
前路未知，前途未卜，前方可路？
可有回家的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