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科技VS肉體
激戰中的雙方誰也沒有注意到，百米的高空中，一架不顯眼的白色飛行器懸停在半空，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如實的記錄進了存儲卡，並將資料實時傳送到了小倩手裡的顯示屏上。
“這是什麼東西？好可怕......四大叔，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來......”小倩淚流滿面，除了包子，馮小煶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如果大叔出了什麼事，她一個殘疾應該怎麼活下去。
秀外慧中的小倩哪裡看不出來，四大叔本來是可以逃跑的，是自己，是自己拖累了他。小倩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要是自己再努力一點，要是自己的腿能夠好起來，她不會這麼無力的當旁觀者，不會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顯示屏裡的男人為了自己而拼命，而自己卻只能躲在角落裡什麼也做不了。
“嗚~~~四大叔，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沒用......”此時的小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漆黑的大眼睛透過模糊的淚水死死的盯著螢幕，她的左手死死的抓住輪椅的扶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隨著怪物緩緩的縮緊身體，強大的力量壓得低合金鋼製作的小臂發出“咔咔咔咔”的響聲，馮小煶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挖掘機小臂平面的鋼板竟然被壓得有一些小小的變形。
“臥槽！老子就這一臺，弄壞了沒材料怎麼修？”馮小煶發了狠，直接把油門旋鈕往右開到最大，右手的手柄狠狠的向上一提，兩根粗大的大臂油缸猛的往上一抖，隨後便停了下來。
“太重了？弄不動？你個狗日的！”嘴裡冒出經典的四川絕罵，右手拇指狠狠的按下手柄頂端的加力按鈕，主溢流閥的二級溢流壓力瞬間提升到45兆帕，相當於450公斤/每平方釐米。
發動機的嘶吼緩緩的降了下來，液壓泵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本來清脆的聲音變得刺耳，溢流閥的彈簧也不停的開合，液壓油溫和發動機水溫瞬間升高了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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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撐不住了！”
眼看著大臂緩緩的升起來，整個挖掘機後半部履帶竟然直接懸空，象蹺蹺板一樣，怪物龐大的體重使得挖掘機的重心移到了前輪。
“得縮短力臂......”對槓杆原理熟的不能再熟的馮小煶死盯著剷鬥緩緩離開地面的一剎那，迅速操縱著小臂往回收。
小臂油缸是挖掘機上最粗大的油缸，同等壓力下，油缸活塞的受力面積決定了油缸力量的大小，而回收小臂的動作，油缸的高壓腔乃無杆腔，本身就比伸小臂的力量大得多。
粗壯的油缸緩緩伸到盡頭，將怪物的身軀狠狠的夾在大小臂之間，巨大的力量使得怪物身上掉落不少的鱗片，重心的後移讓懸空的挖掘機後半部履帶“轟”的和地面碰撞起來，一股夾雜著泥沙的氣流猛地朝著四周狂噴而去。
強忍著前後搖晃的顛簸，馮小煶差點沒坐穩從座椅上給直接顛下來，眼看著高度差不多，他沒有絲毫猶豫，壓下了右手的手柄，大臂在重力和液壓壓力雙重作用下急速的的下降，帶著怪物朝著地面岩石處猛的砸了下去。
“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血花四濺，重達幾十噸的底盤直接翹了起來，怪物身上的暗金色鱗片被龐大的力量直接砸得四分五裂，片片掉落。
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怪物身體與小臂接觸的地方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豁口，一大股暗紅色的液體從這豁口中“突突”的往外狂噴，鮮血落到地面的沙土上緩緩的流動開來，將地面染得暗紅一片。
“昂！”
一聲慘叫！響天徹地！震得馮小煶的耳朵裡象飛進了幾隻蒼蠅，嗡嗡亂響，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越痛，纏得越死，怪物被砸的頭暈眼花，卻依舊死死的纏住挖掘機小臂，粗壯的筋肉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滿布利牙的巨口隨著脖子瞬間一揚，就要朝著砸它的小臂咬去，看那方向竟是要朝著只有一層鋼絲彈簧防護著的液壓油管下口。
“狗日的，要是油管被咬破了還搞個屁？”馮小煶虎目圓睜。
“再來！”
一下不夠，發動機再次咆哮著，瞬間提起大臂，再次狠狠的朝地面落下。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鱗片紛飛，或是被砸的喪失了神智，它竟緩緩鬆開了死死纏繞著的身體，漸漸的往下滑落。
稍稍有些變形的小臂鋼板一瞬間恢復原形，當大臂再次提起離開地面的時候，怪物“噗通”一聲滑落在沙土上不停的扭動，攪起漫天的塵土，它只顧得一邊掙扎一邊慘叫，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鋒利的鬥齒此刻就懸浮在它那巨大的三角形頭頂。
“很痛吧？臥槽！去死！”
隨著馮小煶的右手再次猛的向下一按，鋒利的鬥齒噗呲一聲，直接插入怪物的脖頸，還狠狠的擺了擺，差點把怪物乾脆的挖成兩截，暗紅的血液從斷口和兩個漆黑的鼻孔如噴泉一樣往天空噴灑，怪物並沒有立刻死去，依舊不停的扭動，翻滾、慘叫。
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馮小煶也發了狠，他紅著雙眼，臉色鐵青，胸口不斷的起伏，劇烈的喘著粗氣，沒有絲毫猶豫地操縱著剷鬥繼續下壓，挖掘機翹起半邊履帶，龐大的機器象拄著柺棍的老頭，將沉重的底盤直接壓上了怪物的斷裂的傷口。
履帶碾壓。
一邊壓，還一邊左右的磨，上下的晃。
挖掘機太重了，任憑怪物如何掙扎，如何慘叫、如何用最後一點力氣想要掙脫如山的重負，鋼鐵鑄就的龐然大物都壓得它動彈不得。
鮮血不停的噴灑，在沙土上匯成一道血色的小溪。
馮小煶沒有放鬆，也不敢放鬆，他持續著碾壓的動作，直到怪物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弱，挖掘機起伏的幅度也越來越小，到最後，怪物已不再掙扎，巨龍似的雙眼逐漸暗淡下去，暗紅的鮮血染紅了整個沙灘。
怪物：死亡。
“不管你這貨是龍還是蛇？你看，讓你不好好學習，不懂科學吧，沒文化害死自己吧？直接攻擊駕駛室不就得了？二貨！”
一邊全身顫抖，馮小煶一邊故意和死掉的怪物開著玩笑，想要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
“還好這二貨沒有發現我，若是直接照著駕駛室攻擊，我可能全屍都沒有......”回想起剛才驚魂的戰鬥，馮小煶冷汗直流，顫抖著手從兜裡掏出一包大重九，哆哆嗦嗦的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清理現場，不知道血腥味會不會引來其他東西，再來一隻可吃不消......”趁著抽菸的功夫，怠速執行的挖掘機，水溫、油溫都降了下去。
操縱著挖掘機將浸染了鮮血的泥土挖個坑埋起來，又在不遠處挖了一些乾淨的泥土覆蓋、夯實，馮小煶用剷鬥吊著怪物龐大的身軀緩緩的回到了服務區。
.............
“四大叔，你確定這玩意能吃？”
看著被兩根鋼絲繩一邊一根掛在挖掘機和裝載機之間的大怪物屍體，放飛無人機繼續偵查的小倩表示非常懷疑。
蛇，馮小煶在工地上沒少吃，也沒少剝皮。但是這麼大的一個，馮小煶還是第一次見。
拖著插線板，手裡拿著裝上了切割片的角磨機。馮小煶感覺無從下手。
“應該能吃吧，照昨天的吃法，冰箱裡的豬肉只夠我倆再燉個兩三次了，小倩，你站開點！”看著暗紅的鮮血緩緩滴落到下面的垃圾桶裡，四處飛濺。戴上了護目鏡，馮小煶馬上進入了工作狀態。
高速旋轉的金剛石切割片剛碰到怪物身上的鱗片，就發出劇烈的聲響，濺起明亮的火花。
“臥槽，這麼硬？”拿開切割片一看，鱗片上只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痕跡。手頭沒有趁手的工具，馮小煶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切下去。
“滋滋”的切割聲一直持續到血紅色的月亮升上天空。
每張鱗片都有蒲扇大小，質地輕盈厚度適中，敲擊起來會發出金屬的聲響。在紅色的月光下依舊泛出暗金色的光芒。一共一千二百八十八張鱗片，還沒算上沙灘上掉落的那些。
就這一千多張鱗片，硬是報廢了三十多張切割片，讓馮小煶好一陣心疼。
看著鱗片的質地輕盈，防護力也應該不錯，但做盾牌小了些，做盔甲又大了些，做護心鏡倒是不錯，可那看上去傻不拉幾的，還是算了吧。
暫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弄，乾脆堆在一邊好了。
小倩牽著包子始終陪在馮小煶身邊幫忙，她拿不動太重的東西，就幫忙把切下來的鱗片清洗乾淨，堆碼在超市的庫房裡。
開腸破肚剝皮，打理蛇肉的一陣套。切割機在怪物的腹部開了一個釦子，譁啦啦啦的內臟便流了下來。馮小煶未雨綢繆，內臟直接流到剷車的剷鬥裡，多好的肥料，等明天天亮就可以直接深埋處理掉。
失去鱗片的蛇皮很容易被馮小煶給拔了下來，他只是在怪物的頸部開了一個環形的釦子，用改錐翹起來後，用合金鋼鑽頭直接開了四個孔。然後套上鋼絲繩，直接開車剷車往後一拉，“譁！”整張蛇皮被拔了下來，只剩下一長條白花花的蛇肉。
這一大坨圓滾滾，長條形的肉，看得馮小煶和小倩一陣激動，看這精肉，估計不少於三噸吧，這得吃多久啊。
兩人直接忙到半夜，馮小煶用鋒利鋸皮製成的小刀，把蛇肉分成一個個小塊，由小倩清洗乾淨後，放進了冰櫃。多餘的蛇肉暫時沒辦法處理，小倩只能洗乾淨堆碼在洗乾淨的藍色垃圾桶裡，直到裝滿了十五個垃圾桶。
凌晨，兩人一狗圍著電磁爐鍋子在超市門口燙起了蛇肉火鍋，汽油發電機聲音不大，火鍋料超市有很多，菜卻只有切成薄片蛇肉和昨天剩下的竹筍。
“我先吃吧，萬一有毒呢？”
“四大叔，還是我先吃吧，我和包子先死掉的話，你一個人可以活得更好，但若你先死了，我和包子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不愧是高中生，小倩分析得很有道理，也算得上是真情流露。
“今天的戰鬥我都看到了，四大叔，這麼多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我......我很想幫你，真的很想幫你做點什麼。”小倩快哭了。
“傻瓜，既然一起來到這裡，你、我還有包子，就是一家人了，你和包子都是我的乘客，我說過，在沒把你們安全送到之前，不管發生什麼，大叔永遠不會丟下你們的......”
“是不是啊？包子？”
“汪~”這是包子的回答。
“那......”
“那......”
“那就一起吃吧......”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說道。
“別客氣，包子！”給包子的大碗裡塞進去一大坨白花花的蛇肉。
“呵呵，開動！”短短四天時間，像是過了四年，久違的麻辣，久違的香氣，久違的家鄉味。
蛇肉鮮嫩，在鍋裡翻滾兩下撈起來，入口即化，滿口留香。
“話說小倩啊~~~”
“嗯？”嘴裡包著鮮嫩的蛇肉，小倩的回答有些含糊不清。
“你和包子的車費還沒給吶！想賴賬？”
......
“不是還沒到家嗎？到了再給！到了一定給！”
“汪汪~~”
......
“呵呵，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