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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陽光下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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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亞竟然出手,擋在了埃德加前面......我不由得使自己的身體向一旁傾斜,徑直撞在了牆面上。

只是覺得腦中一陣疼痛,手背傳來的愚鈍的痛感再一次麻痺了我的全身。我趴在地上,卻失去了再一次站起的力量,我看到莉迪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不覺心理涼了半截。

她只是看著我,無動於衷地站在埃德加旁邊,靜靜地攙扶著他起來。她的睛神暗淡無光,甚至不曾抬起頭來看我一眼。埃德加喘著粗氣,咧著嘴角,對我露出輕蔑的笑。

“有意思......”他啞著嗓子:“看來,這場戰鬥你小子註定傳輸。”他一下抓過了莉迪亞,明晃晃的屠刀對準了她的脖頸。“人類的皮,與生俱來光滑而細膩,具有上等的手感,相比影子皮,人皮的質感才是上乘,摸過一次便永生難忘......”。

埃德加看著我,舔著乾裂的嘴唇,露著一絲狡猾:“你喜歡這個小妞?沒有問題,你可以穿上她的皮,這樣,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他瞪著眼睛,一副高傲的樣子。

四周養殖的屍體發出嘶吼,整個樓道都響徹著餘音。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埃德加會被評為最高級的犯人,他可以洞察人心中最薄弱的部分,並予以猛擊,使一個原本完整的人,在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他,會利用人心,以世間最溫柔的真情去撞擊世上最黑暗的邪惡。

埃德加揮著屠刀,一邊瘋狂地大笑著,一邊極度地興奮著,在屠刀要觸碰莉迪亞脖頸的一剎那,又將那把屠刀在空中翻轉了一百八十度,單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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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這樣覺得不夠,埃德加一下推開莉迪亞,在自己的圍裙上又抽出一把短刀,相互投著,玩起了雜耍。時而揮刀刺向空中圓月,時而扶刀憂鬱低吟,一起一落,有一種脫俗的不凡身手。

腳下生風,臂起喚雨。一套動作下來,甚至讓我覺得回味,但是......傳言埃德加有神經病的嫌疑,想不到病發時,居然會這般唯美。

這也算得上是逃犯的最佳時機,莉迪亞雙眼迷離,雖然此時她的容貌有些不忍細看,但是......只要她還在......我就會陪著她,走遍大江南北。

趁著埃德加還在自我陶醉之中,我匍匐在地,慢慢地向莉迪亞靠近。“莉迪亞......”我輕吟著她的名字,只希望她能夠轉身,向我看一眼。

“這麼精彩的表演,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埃德加突然扔過一把屠刀,直插在我的眼前,那刀深深隱入牆壁中,在牆上留下幾處裂痕。

“如果你這麼想脫下你的皮,那麼,我就成全你......”埃德加突然停止了雜耍,大步向我走來,失去控制的屠刀一把把落在地上,發出響亮的回去音。

“這世界上,最好的節目莫過於自殺......而最養眼的節目,則是看著別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埃德加笑著,蹲在了我的身邊。

“剛剛和我打的很厲害,現在怎麼像只螻蟻,在我的腳下爬!”他猛地抽出了牆上的刀“真是遺憾,我還沒有玩的盡興,給老子站起來!用這刀,殺了我!”

我在地上渾身發抖,剛剛熄滅的怒火,再一次場起。我想站起,可是自己的手卻用不上力氣。我在地上發出低低的怒吼,對埃德加,我已經恨之入骨,恨不得馬上揮刀,將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怎麼......站不起來嗎?”埃德加笑了笑“握不住鐵這把刀嗎?”他把刀在地上拾起,不停地在手中翻轉著,“拿不了的話,我來幫你好了!”

一陣鑽心的疼痛傳遍我的全身,這種感覺,不能算的上是徹心徹骨,但至少讓我從失去的疼痛麻痺中再度清醒過來,埃德加把刀插到了我的手背上,原本已經受傷的神經,這一下,徹底與我失去了聯絡。

“你殺不了我......”他低聲笑著:“不過,我可以殺了你......”他點燃了一根雪茄,眯著眼睛,深吸了一口,露出滿眼的陶醉。“我先殺了你的心,再剝下你的皮......”。

他在我的臉上啐了一口,緩緩地起身,向莉迪亞的方向走去。

“你要幹什麼!”我在後面喊道這:“離莉迪亞遠點......”。

“哦?你的名字,叫莉迪亞嗎?”埃德加走了過去,把一把刀放在莉迪亞的手中。“來,用這把刀,把自己的皮,一點點削下來......”。

“你在說什麼蠢話......”我趴在地上大吼著,可是眼神卻一直盯著莉迪亞,她拿著那刀,沒有移動,表情只是木然和呆滯。她看了埃德加一眼,沒有說話,便用那把屠刀對準了自己的靜脈。

“看到了吧,這才是好的牲畜。”埃德加看著我,露出一抹笑容。“也是對於不聽話牲畜的懲罰......”。

莉迪亞把刀刃對準了自己的手腕,慢慢用力,將那刀片嵌入了自己的肉裡。

“不要......不要這樣......”我哭喊著,阻止她的進一步行動,我看到有一股黑色的血流順著莉迪亞的手指緩緩滴落。與其這樣讓我看著她割下自己的皮,還不如讓我,死個痛快!

我在地上爬起,用嘴向外拉扯著那把穿透我手背的刀,那種痛,比起此時的莉迪亞而言,算不上什麼......我現在,只想......親手殺掉那個讓我感到做嘔的瘋子......

我咬著那把刀,幾乎用盡了身上全部的力氣,不管付出多少代價,我只要莉迪亞!我只要她遠離這種痛苦......

那刀長得有些讓我難以把握,隨著我用力的程度,我的脖子也已經仰到了極限。呼吸開始變得艱難。可是,如果再不快一點,莉迪亞就有可能死在裡......死在她......一直朝思暮想的教室裡。

我咬著那把屠刀,發出怒吼。耳畔,埃德加的笑聲刺的我的耳膜發癢。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流淚,是因為埃德加的嘲諷,還是因為自己的懦弱,使莉迪亞喪命。

埃德加有些發瘋,乾脆把自己衣兜裡的刀全丟出來,扔向了莉迪亞,我大吼著,想阻止這一切,然而,卻只能這樣看著,無能為力。

“對......就是這種叫聲......就是這......”。埃德加還沒有說完,嘴角便流出血來,他的頭微微向下搖動,隨後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在他的後背上,還插著一根些發冷的鋼棍。

“媽的!這種人根本就不適合活在這裡......”。我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威風而挺拔的黑影,雖然身材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但是那種身上散發出的魄力,卻足以證明他的強壯。

“阿......諾......”我看著這名字,微微地說出出來,喉嚨在剛剛的混戰中已經徹底發不出聲音。在看到諾的那一瞬,突然有了一種發釋重負的感覺。

阿諾站在月光下,也一身頹敗,他那雙小眼睛雖然也已不再神采翼翼。他擦擦嘴角的血長嘆了一口氣,徑直向老闆的方向走去,地原本堆積起來的屍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坍塌了一地。地上的屍體也無一具完整之處。阿諾一個人......竟然對抗了好幾十的養屍,這種爆發力,也足以使我感到敬佩。

老闆依舊在那具養屍下一動不動,直到阿諾走近,她才緩緩地移開。那具和老闆相互打鬥的屍體,死因不明,但是骨關節上露出的新鮮的肉卷,卻也不無講述著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事情。

老闆站起來,第一件事便給了阿諾一計耳光,隨後便破口大罵:“混帳!走進去連吱都不吱一聲,開始違抗我的命令了嗎?”阿諾低著頭,半天才開口道:“最起碼,我完成了你交給我的任務......”。

他指了指地上,似乎有一張唯一完整的人皮。

老闆沒說什麼,只是把臉扭向一邊,徑直向著我們走來。

“你小子很厲害嘛......”經過我身邊時,老闆只是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便向莉迪亞走去。她奪過了莉迪亞手裡的刀,想進一步觸碰,可是,身體卻再一次憑空穿了過去......。

為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局,可是這現實,卻總是讓我陷入絕望之地。

“忍著點兒......”阿諾突然在我的頭上說出這種話。隨後,便飛速地出手,絲毫不猶豫地拔下了我手背上的刀,一瞬間,那一直存在眼眶中的液體奔湧而下,不知是淚還是血......

老闆又轉身到埃德加前,又是一陣猛踢,誰知埃德加的手突然一陣抽搐,嚇得老闆後退幾步破口大罵道:“就像你這種瘋子,早就該死!死了還動什麼動,現在活著的是我!”

清晨的陽光開始漸漸將這的所教室充滿,我有些擔心地看著莉迪亞,她一動不動,臉上被養屍硬扯下的皮也沒有得到絲毫康復。

我問老闆,這種狀態要扶持多久,而老闆卻搖了搖頭,悶聲說了一句話:“這就得看,她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自己......”。

陽光漸漸接替了月光,豪邁地射進了屋子裡,原本滿地狼籍的教室在瞬間恢復了整齊。

墨綠色的黑板,擺放整齊的桌椅,發著亮光的地面。這是你夢想中的教室嗎?這一切,是你幻想中的樣子嗎?

我呢喃著莉迪亞的名字,才發現原本木訥的她,在眼眶中竟然流出了淚滴。

我向她走去,想要喚醒她,沒想到一整光線突然照了進來,我去了另一個世界,而莉迪亞......卻在這個世界裡,與教室中的那一片狼籍一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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