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飛收回了目光，就算很不可思議，但這樣盯著男裝大佬砍，也著實失禮。
“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27歲就能拿到律法從業資格證，並擁有如此驚人的履歷？”烈飛問道。
“每個行業都有特殊的人存在，你知道麼？”智晚霞反問。
這樣的人被稱作天才，烈飛當然知道這世界就有那麼一少部分人，像開掛了一樣，絕對擔得起天才這兩個字。
“可你是19歲就獲得了律法從業資格證，而按照法律規定，獲得律法從業資格證的自然人，必須有八年並且是三個不相關行業的從業經歷。”烈飛追問，天才是天才，但天才也要遵守法律啊。
“請你看完我的履歷表。”智晚霞道。
烈飛按了一下這一沓履歷表：“看完要給你們倒幾杯水？”顯然烈飛是不滿意對方的態度。
在律法這方面，對方是專家，當然是自己解釋比較快啊，怎麼能這個態度，烈飛就算自己看，有的地方看不明白還不是要問。
智晚霞沉眉，因為想要爆發的她被穆嚴按住了。
穆嚴舒展眉心：“你若是真要招一個世界級的法律顧問，組建世界級別大公司的法律團隊，哪怕只是一個人，你覺得一天的時間夠麼？
耐心點，年輕人！”
但這穆嚴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看的確是智晚霞。
智晚霞知道，穆嚴老先生是覺得她有些輕佻浮躁了……
老先生說的在理，真正合適的法律顧問，別說一天時間了，按烈飛這種方式，一年之內，能摸見影子都是人間奇蹟。
智晚霞主動承擔起倒水的工作。
烈飛不再糾結，對方已經做足了姿態，而且他也認同老先生所說的……
十一歲出庭辯護，獲得勝訴？
十一歲，有資格出庭辯護麼？
除非是親身經歷的刑事案件……
果然，烈飛看到了案件的大概描述。
抬頭再看一眼智晚霞。
智晚霞眼睛一蔑，對抗烈飛的注視。
強姦未遂案！
被告比她大兩歲，犯案時未滿十四歲。
很明顯，這符合相關法律規定，被告會被釋放。
已經有過無數這樣的案例了。
智晚霞當庭解僱律師，自己為自己辯護。
她也許說了很多話，但現在紀錄的只有兩句話。
第一句：“以憲法為準繩，還是以相關延伸律法為準繩？”
第二句：“是保護施害者的惡念惡行不受到懲罰，還是剝奪被害者的權益不受法律的保護？”
烈飛當然知道現實法律的矛盾之處，因為新聞上的報道層出不窮，報道當然不會挑正常的司法判決。
只有引起社會共鳴的案件才會被報道。
只不過烈飛當時還小，記憶中根本沒有這件事的印象，但智晚霞勝訴了，說明她十一歲就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並且成功了。
在已經堆積如山的案例中，哪怕是受害者失去生命，哪怕是受害者被虐殺，似乎法律也選擇性失明無視了受害者也是應該受到律法保護的一方。
如果因此觸動律法條目的修改，這對整個世界來說也是大功德一件啊。
什麼叫以事實為依據？
以西方律法核心為例，哪怕就是獲得了罪大惡極者犯罪事實的鐵證，只要獲得證據的程式稍稍不合法，也會導致案件的逆轉。
為什麼？
請律法從業者，尤其是優秀甚至是頂尖的律法從業者都需要大量的金錢。
沒錢，沒正義。
這是萬世金環的掌控者，為自己開的後門。
同樣，你也可以從事實的大量資料中推導出誰在為誰開後門。
特權太多，所有人都會為這特權前仆後繼，萬世環的掌控者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面，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是良性循環的極致。
而烈飛要對抗的，就是這種所謂的良性循環。
丟丟認為烈飛終將失敗，也是基於此的判斷。
看到這裡，烈飛就已經明白了，對方這個男裝大佬，就是自己需要的人，但對於女性來說，還有一個很關鍵的點。
不是烈飛不相信女性，而是現實中，絕大多數女性都栽倒在這一環節，甚至很多自以為是的女性將這一環節扭曲變形到令人憎惡的地步，還自以為是的認為踏破了這一關。
“你結婚了麼？”烈飛問道。
很顯然這個問題超出了智晚霞的預計，看著烈飛輕輕合上卷宗，目光有些熾熱的望向自己，智晚霞有些慌亂了。結合剛才那尋找第二性徵部位的目光，智晚霞有一千個理由相信烈飛是不懷好意。
但，這算是示好？看到如此優秀的異性而自然而然的心生好感？
還是暗示什麼？
“你結婚了麼？”智晚霞反問。
穆嚴一笑，看看烈飛，看看智晚霞。
烈飛平靜點點頭，道：“我結過婚了！”
“是那位蒙總麼？”智晚霞繼續問道。
烈飛搖搖頭：“在這個世界不是！”
隨既補充道：“但在另外一個世界，她是！”
這倒把智晚霞和穆嚴弄暈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靈魂伴侶？
兩人都在猜測烈飛和蒙芷蕾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結婚了麼？”烈飛追問。
“我沒有結婚，你滿意了麼？”智晚霞如實相告，但這回答從烈飛的表情中可以看出，烈飛不滿意。
這又是為什麼？智晚霞更暈了。
“和你說的相反，我不是很滿意。”烈飛直抒胸臆，“如果你結婚了，你還能保持如你十一歲時的銳利，勇氣和正氣，那麼你很合適這律法顧問主管的位置。
但是你還沒有結婚，你無法保證，你不受到結婚的影響，而依舊保持銳利，勇氣和正氣。”
烈飛的眼神依舊熾熱，這讓智晚霞明白，所謂男性看女性熾熱的眼神並不是一定就是兩性的吸引。
而她，在烈飛的質疑和進攻中，完全無力招架。
烈飛說的沒錯，她無法保證在結婚後，還能保證這樣的銳利，和對正氣的追求，以及這追求的勇氣。
她談過幾次戀愛，她也知道，很多優秀的女性在熱戀中的智商會降低。
但她還沒經過熱戀的洗禮，更沒體會過結婚時衝暈腦殼的幸福感。
她不確定自己結婚後會變成什麼樣，也許依舊如此，但也有可能偏離了自己原先的方向，對現實做出一定的融合和妥協，甚至，可以預見的是，有了孩子之後，母愛的天性被激發，銳利幾乎無法保持。
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設，假設她是一個正常範圍內的女性。
可這世界又有誰把自己摘到正常範圍之外呢？
智晚霞需要場外求助，她看向穆嚴。
穆嚴老先生微笑著，點頭。
看來初戰有了結果，先鋒一敗塗地。
微笑是對自己的自信，老先生自己將接手對方的進攻，並且對自己期望最深的弟子報以肯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何時候謙虛謹慎都是優秀的品質，優良的美德。
裝的除外，因為那是偽君子的標配。已經淪落成欺世盜名的手段，完全無有謙虛謹慎的真正作用。
“你有孩子麼？”老先生穆嚴微笑問道，算是正式接管戰局。
“沒有！”烈飛回道。
換手如換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烈飛小心翼翼，雖然他不清楚，現在到底是誰應聘？但戰局如此，交戰雙方誰都不會輕易歸隱，斂去自己的鋒芒。
“那你想給你的孩子創造一個怎麼樣的世界呢？”穆嚴老先生問道。
烈飛笑了，老先生偏題了，目光短淺了，以孩子做比喻就是目光短淺的明證。
因為最簡單的，是孩子繼承父輩創造的世界，而不是父輩為孩子創造孩子需要的世界。
任何以孩子為藉口的父輩，都是為自己的懦弱和無能找一個藉口。
“沒有現在，能有未來麼？人類的適應能力決定了無論怎樣的世界，人類都是被世界馴服，而不是馴服世界。
所謂的以孩子為藉口，真正的應了那句話，富不過三代。”
“年輕人很有魄力，我老了，有些念舊。所以，我錯了，你找到你心目中的律法顧問總管，應該用不了多久……我推薦她，她完全可以勝任！”穆嚴笑道。
這算是以退為進麼？烈飛有些不敢相信，兩兵稍稍一接觸，對方主動後撤，但，就此看來，這是個狡猾的老狐狸。
既然如此，那麼，見好就收！
第一回合完勝，烈飛很樂意接受這個結果。
蒙芷蕾準備了一些水果，此刻端了進來，她並不知道內裡的情形，就算是讓她一直在這聽，她估計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可以聘請你擔任這個職位，但是話我必須說在前頭。
第一，全職！
第二，戀愛無所謂，但進入熱戀狀態，以及婚嫁，必須離職。並且我承諾，待遇全額發放，直到你生子完成，我確認過狀態，再決定你是否到崗。或者你找到下一個工作，咱們也算終止僱傭關係。
第三，待遇你自己定。”烈飛說完，看著智晚霞。
蒙芷蕾一笑：“這麼好的待遇，什麼時候給我也來這麼一份僱傭合同？”
烈飛一笑，沒有理會。
蒙芷蕾調侃完，放下水果，就退出了。
這讓穆嚴意識到，這烈飛才是說話算數的那個人啊，戰略失敗，對方可是直接全力輸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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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先鋒，還讓老先生不得不頂了一陣，留了個拖刀計，認了個表面輸，但，對方不但沒上鉤，還直接要把輸了一陣，抓過去的智晚霞，準備徹底收編了……
這可是輸到家了。
臨陣反悔？繼續叫陣？
這怎麼可能，老先生穆嚴一笑，認下這次失敗。
叮囑智晚霞道：“現在就到崗，好好跟著這位小先生，夠你學一陣子的了。”
智晚霞表情木然，但她瞬間瞭解了老先生穆嚴的真意，這是要她打入敵人內部，探查虛實啊！
看來第二回合的交鋒，很快就會開啟。
烈飛開心，雖然智晚霞還有諸多不確定性，但總的來說，最後一塊拼圖的加入，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