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師，你現在還有法力嗎？”
“有，怎麼了？”瑞茲挑了挑眉。
林一看了看身後一個個厚厚的腳印，有些傻眼。
“所以我們為啥不直接飛上去？”
“上山要有一顆虔誠的心，一步一步的腳踏實地才能踏入頂峰。”
林一白了白眼，這雪地的環境極其難走，更何況自己都已經被折騰了這麼久，腳才好不會又得受傷吧。
“我們又不是去西天取經，再說他們好歹還有匹白龍馬可以騎呢，我們這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簡直受罪，不過老法師你倒確實是有點唐僧的影子。”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瑞茲停下腳步看著他。
“額，我說……說的是我的家鄉話。”
“那唐僧是誰？”
聞言，林一摸了摸下巴，思索該怎麼回答，要不直接說是因為髮型才像的？不會被打吧……
他視線偷偷瞟了一眼瑞茲的手，有一點藍光在指尖縈繞。
“他是一個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同時也是一個盡職盡責偉大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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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又瞟了一眼，藍光已經消失不見。
“總之，他是一個智者，偉大而隱秘。”
林一義正言辭，不時還加上一些肢體語言，要多浮誇就多浮誇。
“嗯，挺好。”瑞茲點點頭，繼續邁開腳步。
“等等！”
他突然又想起來什麼，回身看了林一一眼。
“你說的那個什麼唐僧是一位好師父？”
“是啊，怎麼了？”
林一看著瑞茲突然朝他走來，心下便有些慌，自己不會說錯什麼了吧？但是唐僧是個師父也沒什麼不對啊。
“我曾經也有一個師父……”
瑞茲在林一面前停住，深沉的語調和滄桑的眼神瞬間讓他有種嗑瓜子端小板凳的衝動。
“我的師父，他也是一位智者，他教會了我魔法，教會了我做人的道理，但是……”
瑞茲長嘆一聲，“人總會變，他被符文的力量所引誘，逐漸控制不住內心的慾望，完全變成了一個惡魔。”
“他並不是一個好師父，我也不是……”
林一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意思是，瑞茲也收過徒弟？是誰？現在在哪？
“為什麼這麼說？”他看著老法師有些壓抑的情緒，覺得其中必有曲折故事。
“他是個好苗子，但是我只教會了他魔法，沒有控制住他的慾望，這一點，我甚至不如我的師父。”
額，這聽著似乎有很多故事啊！林一一臉吃瓜群眾的樣子，“老法師，然後呢然後呢！”
然而瑞茲白了他一眼，甩了甩袖子。
“該走了！”
“啊？不說完的嗎？”林一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不說完。”
“不要這樣啊，老法師！這幹走著多無聊啊，不應該聊聊天嗎？”
“好，那說說你在幻境裡都經歷了什麼？”
“額……我們還是幹走著吧！”
“嗯？”
面對著瑞茲突然回頭的凝視，林一端著嗓子，一本正經：“上山要有一顆虔誠的心，一步一步的腳踏實地才能踏入頂峰，同樣也不能夠閒聊，否則就是對巨神峰的不敬。”
瑞茲笑了笑，無奈地搖搖腦袋。
前方的路積雪突然變淺，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堅硬的岩石，按理來說越高雪應該越多，這很明顯不符合常理。
唯一的解釋就是……前方已經到了峰頂，受到某種力量的干擾。
兩人艱難地翻過一個土坡，哦不，應該是只有林一艱難。
“媽呀！應該就是這了吧！”林一累的快要趴在地上了。
峰頂處只有一塊巨大的石頭，一片空曠，甚至連一片雪花都看不到。
“這……巨神峰未免也太寒磣了點吧！”他本來以為至少有個什麼宮殿等著他們，這樣他還能休息一會，結果連個坐的都沒。
“無礙，大道至簡。”瑞茲倒是覺得沒什麼，他這數千年來見過的場面，受過的苦比這不知道要慘多少。
“喂！”
突然一個聲音迴盪在兩人腦海裡。
“誰？”瑞茲眼神不斷望著四周，一臉警惕，手裡已經冒起了藍光。
“先別管我是誰，我就想問你們，你們是來郊遊的嗎！明明飛上來幾分鐘就完事，偏偏要走路，還走這麼慢！風景就這麼好看？”
“額這……”瑞茲摸了摸鬍鬚，有點尷尬。
“本王都在這等半天了，真當本王時間很多嗎！真是氣煞本王！”
本王？瑞茲眯了眯眼睛，隨後微微頷首，恭恭敬敬。
“請問您是？”
那個聲音似乎遲疑了一會。
“叫我……叫我潘森臭哦不潘森尊上就好！”
潘森？林一聞言有些驚愕，這就是潘森？
“潘森尊上，我們來到了山頂，按照規矩，是不是……”瑞茲一副試探的語氣說著。
“確實，按照規矩，你們成功從試煉幻境中脫離，雖然有瑕疵，但確實登上這山巔，理應接受星靈的洗禮，獲得強大的力量，成為民間的神。”
“但是嘛……”
聽到這句但是，瑞茲眉頭一皺，“但是什麼？”
“這個嘛，讓我編哦不是想想……年紀大了，易忘事。”
那個聲音語調突然一高：“我想起來了，但是最近所有星靈們都已經去了別的時空，短時間回不來。”
林一上前一步，望著天空，“為什麼？那有人登上了山的話豈不是沒有用。”
“這也不能怪我們啊，你想想這千年來沒有一個成功過，誰還會傻傻地守著這山巔啊，早就去逍遙快活了！”
“你是在說你傻嗎？”
“你！”
那聲音語氣猛地揚高，頓了一兩秒，隨後又軟了下去，“是，是啊，也就只有我任勞任怨地在這守著了！不過我先提醒你們，我已經降臨過了，所以也不能再給你們洗禮。”
“那潘森尊上，我們此行總得有點收穫吧！”
“這是必然的，其實成功脫離幻境的人，自身靈魂已經就受到了洗禮，這可是比單純的力量洗禮要好得多的事。”
雖然這個聲音的主人沒有現身，但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林一似乎感覺自己正被盯著，一股極大的威壓讓他很難受。
“但是，瑞茲，你！”
威壓轉移，林一猛地松了一口氣，倒是一旁的老法師身子一沉。
這麼強嗎這個潘森，老法師在面對蕾歐娜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弱勢過啊！
瑞茲雖然身子一沉，但是身姿還是挺拔的站著，他一言不發，緊緊盯著天空。
“你瑞茲，並沒有成功，你一生致力於尋找符文，本有一顆無比純淨的心，但是時間無情，哪怕是你的師父都逃不過，而你也一樣，頂多是撐得時間久一點罷了。”
“所以你在幻境中，忍受不住符文的誘惑，你迷失了……”
瑞茲身子猛地一震，眼神無比複雜，他似乎並不想回憶起那副場景。
“在現實中，時間是一點點流逝的，無情且秩序，然而在幻境中可不是這樣，它可以一遍又一遍，相當於直接讓你度過千萬年的時間，直接穿越到那個時間點來看看你的心是否依舊純淨，答案也顯然……”
“不，千萬年後我或許控制不住自己，但是，至少現在，我還在為符文，為蒼生戰鬥！”瑞茲蒼老的臉龐激動的顫抖，他雙拳緊握，並不想自己變成這樣。
“你又錯了。”
“為什麼？”
“從你踏入巨神峰的那一刻，你的心就變了！”
沓沓！
瑞茲猛地後退了兩步，光腳踩在堅硬的石頭上，留下一條條裂縫。
“我，我只是想為了更好的拿到世界符文……”瑞茲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了。
“你的路偏了，如果要透過這種增強自己的力量的方式來達到收集符文的目的，那你和那些佔據符文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聲音迴盪在這巨神峰之巔，林一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老法師要是能解決心魔問題自然好，只是……
潘森不是一武夫嗎？怎麼講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居然快要把老法師給渡化了，難不成潘森習武之前是做神棍的？
“我，我大概懂了……”瑞茲頭逐漸垂下，不再跟天空對視。
“到了你這個境界，本應不需要外力加持了，你的心就能源源不斷地提供給你魔法力量，所以，不要再被力量所迷惑，保護好你的心，切不可讓它受到汙染。”
“嗯。”
瑞茲點點頭，緩緩閉上眼睛，一股紫色的力量從他的胸口處發出，逐漸到達身上各處。
“牛逼啊！”
林一看著陷入了紫色海洋的老法師，突然覺得嘴炮功夫才是最牛逼的，那麼多電視劇裡也都是男主嘴炮功夫厲害，總能化腐朽為神奇，看來以後必須得多練練。
“呵，能不牛逼嗎，本王連那幫星靈都能忽悠走，一個小小心魔還解決不了嗎！”那個聲音低聲說道。
“啥？什麼忽悠？”林一突然聽到了些啥，但是聲音有些小又沒咋聽清。
“額不不，不是忽悠，是忽略，我是說那幫星靈忽略了你們，就只能我來補償補償了！”那個聲音連忙回應。
“這裡有一枚心石。”
一塊晶瑩剔透的藍寶石浮現在瑞茲面前，純淨的模樣甚至讓林一覺得單單遠觀都是一種褻瀆。
“它可以作為你的心最後一道防線，務必要隨身帶著它！”
藍寶石散發著光芒，緩緩落於瑞茲的手心。
“多謝尊上。”瑞茲微微頷首。
林一靜靜地看著，突然感覺一道目光壓到自己身上。
“至於你林一，我雖然也給不了你力量，但是可以滿足你一個合理的願望，說吧，你有什麼願望想實現？”
“願望？我想回家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