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嘉林師範大學的路上，李牧擺弄了一會兒手機，忽然找到了一則影片。
對著李詩晴示意了一下。
“你看一下這個影片。”
李詩情好奇道：“什麼呀？”
李牧道：“現在網上不是有那種勸人家遵守交通規則的車禍集錦嘛！播放各種各樣的交通事故的那種，當時王萌萌出事的那段影片也在上面。因為畫面清晰，過程慘烈，被人惡搞剪輯成了素材，一直在網上流傳。”
李詩情看了一遍，憤怒道：“他們怎麼這樣啊，人家已經去世了，還把影片做成這個樣子。”
“你說人家一個母親，女兒剛剛去世，好不容易剛剛平復下來，一下子在網上看到關於女兒車禍的各種惡搞影片，其中不乏帶節奏，含有攻擊性的，這個母親會有多難受。
”
李牧笑了笑：“現在網路上不就是這個風氣嘛！”
“你看看，不僅僅只有這一段影片，為了蹭熱度，很多博主把這段集錦轉發到了網上，也不給王萌萌的臉打馬賽克，被撞瞬間的畫面清清楚楚，尤其是的出事片段，哪個母親受得了。”
“而且，你看這段影片的標題‘不作死就不會死系列’，完全把王萌萌剪成了一個胡攪蠻纏的人。”
“對著別人的災難一頓亂剪、惡搞。說實話，我現在有點理解陶映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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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情道：“她確實挺可憐的，不過也不能做出炸車這麼極端的事情。”
李牧道：“或許剛開始誰都不想這樣，應該也是一步步被逼的。”
看著李詩情疑惑不解的表情。
李牧解釋道：“上個迴圈，我透過警方對陶映紅的調查資料，瞭解了一些關於她的事。”
“陶映紅在女兒王萌萌出事後，還挺正常的，繼續從事教師工作，心理創傷本來快好了。”
“可是，隨著那麼多胡亂剪輯的影片，那麼多對王萌萌惡搞影片，再加上網上出現的對王萌萌的攻擊謾罵，陶映紅傷疤再一次被揭開。”
“其中也不免一些不對付的人，或者純粹的小人，嘴碎在背後說閒話。”
“然而，失去了女兒的陶映紅，身上的傷疤再次被血淋淋的揭開，本身就很敏感，哪裡能受得了。”
“情緒日積月累，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李詩情嘆了一口氣，這樣的人真是可悲又可憐。
李牧道：“先別忙著發感慨，你現在需要找人打聽一下，王萌萌當年的同學有沒有留校或者讀博的，她的導員是哪個。”
“我們需要更進一步的瞭解她，瞭解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詩情點點頭：“好，我給我的導員打電話問一下，她在學校工作了好些年了，應該記得一些。”
等接通電話，聽了李詩情的問題，吳老師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出聲道：“詩情，你怎麼知道王萌萌？”
李詩情道：“我就是聽說了，想打聽一下。”
吳老師嘆了一口氣道：“王萌萌是我五年前帶的學生，出車禍走了。”
李詩情道：“那她這個人怎麼樣？”
吳老師道：“別聽網上那些影片瞎說，王萌萌膽小，人也乖巧，很單純的一個人。無緣無故，在公交車上她不會做出那種行為的。”
“當時她出事後，她的父母也來學校了。沒鬧事，沒什麼過激行為，也沒要求校方什麼。挺難得的。”
李詩情道：“吳老師，王萌萌的事，當年在學校裡知道的多嗎？”
吳老師道：“應該不少，當年出事後，因為有網上的那些影片影響，學校的帖子有很多人討論這件事兒，不過都是人云亦云，胡亂猜測。”
“後來，校方見熱度越來越大，出手干預，把當時討論的帖子都給鎖起來了。”
李牧小聲說道：“你問一問，現在這些帖子還能看嗎？”
李詩情點點頭，道：“吳老師，現在還能看這些帖子嗎？”
吳老師道：“如果找這方面的負責人，開啟後臺許可權，應該能看到。”
“謝謝老師，麻煩你了。”
“不客氣。”
……
掛了電話，當下兩人學校也不去了，李牧領著她在附近找到一家網咖。
嘉林師範大學的校內網，對於李牧來說小case。
在他的操作下，很快就入侵了整個網站，拿到了校內網的最高許可權。
有了最高許可權，操作起來就方便多了。
兩人很快就找到了當年被鎖定的帖子，翻看起來。
內容大同小異，大部分都相信了網上的言論，基本上所有的帖子都是批評王萌萌的行為。
兩人翻了半天，忽然找到了一個為王萌萌辯解的帖子。
聲稱王萌萌並不是無理取鬧，她在公交車上碰到了色狼，才半路下車，遭遇車禍的。
兩人翻看了這個賬號發的幾個帖子和回覆，基本可以確認，這個賬號的主人肯定知道點什麼。
透過最高許可權，檢視了一下當年這個ID的註冊資訊，並不是實名註冊，看不出什麼來。
又透過帖子裡留下的IP訪問記錄查了查，發現IP地址屬於女生宿舍324寢室，就是不知是哪一個。
李牧又查詢了當年學校的住宿資料，這個寢室當年住了四個人。
操作了一會兒，又找到了當年的報名資料和宿舍分配資料，確認了這四名女學生的身份。
透過這些，李牧又檢視了她們當年的學籍和一些個人信息，這才收手。
轉頭對李詩情道：“接下來還要麻煩你們導員，讓她幫忙問一下，四名女學生是哪一個發的帖子。”
李詩情點點頭：“好，咱們馬上去找吳老師。”
隨後又皺了皺眉頭：“可是，她們都否認帖子是她們發的怎麼辦？”
李牧道：“如果沒有人承認，就把賬號名稱，以及發帖記錄，給這四位同學各自看一下。”
“朝夕相處了四年，各自的行為習慣肯定有一定的瞭解。個人賬戶名，發帖風格，誰愛逛校內網，我想有這些標籤，同寢的同學應該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不是拒絕就能否認得了的。”
李詩情想想確實如此，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網咖，一路又向學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