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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八章 兵指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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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三十,年終歲尾。

王言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哥,手下小弟們自然是放開了造。與去年只有三千兵不同,今年算上軍戶啥的劃拉劃拉都好三萬多人了,軍官、大匠、郎中、三兩個小文官等等夠位跟他一桌吃飯的都上百人,自然不能同去年那般跟手下喝酒了。

所以王言只是大早上出去到了義縣,與盤山兩地勞了個軍,說了一些吉祥話下午回到了錦州城開始過年。

大頭兵不多說,一屋屋燒的滾燙的大火炕上,一群粗胚喧囂著熱熱鬧鬧的喝酒吃肉吹牛比。

王言則是同上百人一起,在府衙中之前由一些匠戶帶人用玻璃封了頂的後院中,一起喝酒高樂。這幫人的女眷孩子啥的則是都在將軍府中,由他的四個女人一起照應著。

雖然只是一起過了一個年,而且這上百人之中大多數還都是今年加入的,但大家還是心照不宣的上了保留節目,灌王言的酒。

這把王言就不行了,那他媽人太多了,他再能喝也幹不過這麼多人。他這個大哥飯吃到一半,就被一幫子看不出眉眼高低的玩意兒給早早的喝下了臺,剩下一票人嚷嚷著划拳拼酒,半夜方休……

至於軍中飲酒宿醉這件事兒,王言看的是比較開的,權當過年放假休息了。而且這年月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又都是一群殺胚,過年不喝酒吹牛比還能幹什麼玩意。

再說,這些大頭兵也是有數的,沒誰真往死了喝,戰兵手冊寫的清楚,明天一早點卯,誰不到位誰就降軍戶。

正常的值守人員也是有安排的,突發情況也能反應過來保有一定程度的戰鬥力。而且除了皇太極,也沒有人會來打他。皇太極現在內部一團糟,這麼冷的天又不是大規模戰鬥的好天氣,甚至於冬季開戰,皇太極都拿不出夠用的後勤物資,問題不大。

戊辰年,正月初一癸亥,西曆1628年,2月5日,大明帝國改年崇禎,是為崇禎元年。

初五,寧遠來人招王言過去領旨。

王言一頭霧水的騎馬到了寧遠,他不知道領的什麼旨。直到聽見傳旨太監宣讀聖旨之後,聽見升他做副總兵,還加定國將軍,對滿桂也是一番勉勵,賞銀五十兩,王言稍一思索,明白了朱由檢的用意。

要不咋說人朱由檢這皇帝不白給呢,這小陽謀用得還挺好的。

該說不說的,這一手確實是會給王言造成一些困擾。儘管王言也給其他的參將、遊擊什麼的分潤銀子,關係確實是近。但那架不住實實在在的官位啊,畢竟官位上來了,搞錢還不是輕鬆加愉快。

儘管王言統領的兵馬實際上就遠遠的超標,但到底名義上還是參將。有實無名和有實又有名,那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兒。

遼東幾十個參將,都是三四十的人了,或者家裡的關係,或者是自己在軍中苦熬,怎麼到頭來幹不過他一個十八歲的孩子?這他媽誰能服啊。

給足了銀子,送走了傳旨太監,滿桂皺眉道:“皇上對咱們有意見?”

“大人,他是對我有意見。”

“為何?”

王言自來熟的坐下端起茶盞,刮著茶葉喝起了茶水。現在他都副總兵了,夠位了。再說以他和滿桂的關係,早就是如此了。

滿桂明白意思,揮手對站著伺候的小丫鬟,以及外面的親兵道:“都下去吧,把門關上。”

坐在上手,滿桂也喝起了茶:“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哎……”王言長嘆一聲,道:“大人,事到如今,屬下也就不瞞你了。屬下去年納的幾房小妾,大人知道吧?”

滿桂點頭,笑道:“當然知道了,整個遼東都在議論呢,說你夠猛啊……”

王言搖頭道:“大人以為先帝是怎麼死的?”

“之前有風聲說是被人暗害,在新造的寶船上動了手腳。不過後來不了了之,只說先帝染了風寒,不治而亡。”滿桂皺眉:“怎麼,和這件事有關係?”

“實不相瞞,大人。屬下有確切的訊息證明,先帝的死,就是原本的信王,現在的皇帝朱由檢夥同東林黨的人幹的。”

“嘶……”滿桂倒吸一口涼氣,儘管他之前也有過懷疑,但沒想到背地裡這麼多事兒啊:“果真如此?”

“屬下的那幾個女人,就是當時的參與者,甚至……甚至有一個就是朱由檢的女人……”王言看著瞪大著眼的滿桂,道:“當時屬下派出去的商隊護衛遇到了這些人被錦衣衛還有京營人馬截殺,他們一時衝動救了下來,這才有了今日之禍啊……”

“你……這可……哎……”滿桂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哪兒能想到王言這麼尿性啊,都他媽的敢給皇帝帶帽子?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良久,滿桂嘆道:“這事兒本就不是能上檯面的,現在皇上升你任副總兵,把你架在火上烤,這事兒只是其一,更多的也是因此你現在風頭正盛,說一聲遼東頭牌不為過。還有你賺的那些銀子都養了兵,又上上下下的打點結交,拉幫結派,這在皇家眼裡就是大逆不道。”

“哎……說來說去,還是咱們這遼東安穩又有大把的銀子撈,讓人眼紅啊,這次也只是拿你做筏開刀罷了。現在看來這平遼並不是說說而已,皇上以及朝中大臣是看咱們不順眼了啊……”

滿桂感嘆一陣,幫王言開脫了一下子,認真的盯著王言:“你回頭拿銀子出來,給遼東的參將全都送一遍,緩解一下現在的情況。其實他們也不傻,都能看出皇上的意思,但這人心啊,最是複雜,難保有人就賣了咱們。”

“還有,建奴那邊,一定不能掉以輕心。現在這個時候,一旦出了差錯,恐怕你我都得人頭不保啊……”

“放心吧,大人,屬下回去就辦。”王言應道:“其實大人也不必憂心,朱由檢這次也只是試探一下而已。不然的話,他為什麼不直接把屬下擼了,或者把屬下調走,反而是升了副總兵?這不就說明朱由檢沒有把握,更沒有足夠的力量鎮壓住遼東,不敢輕舉妄動嘛。”

這話確實沒毛病,畢竟人家是皇帝,生死還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現在沒有那一句話,就是說明皇上不敢說,更不敢動。

只是王言的這個稱呼……滿桂深深的看著王言:“朱由檢,朱由檢,王言啊,那是皇上,不是你我可以隨意直呼姓名的,還是注意一下為好。”

對視片刻,王言誠惶誠恐的拱手:“大人教訓的是,屬下錯了,以後一定注意。”

滿桂擺了擺手:“行了,趕緊回去辦事吧,安撫住那些參將,鬧起來大家誰都不好看,丟的可是整個遼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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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屬下告退。”

王言拱手一禮,起身走了出去。

滿桂眯著眼睛,盯著王言的背影,直到王言消失不見仍舊盯著看……

良久,滿桂搖了搖頭,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王言的心思,他也看出來了一些端倪。要說他上去阻止,或者是什麼埋伏刀斧手弄死王言,那戰鬥力他是親眼見過的,再說這小子精明的很,都不說他手下有沒有人賣他,萬一王言拼死帶走他怎麼辦?根本犯不上。

要說動兵鎮壓……都不說他十萬大軍是不是王言的對手,也不說十萬大軍中有多少人是被王言收買。就真把王言弄死了,那他上哪兒發財去?這二年賺的銀子,比他上位這麼多年加起來都多,那不好嗎?那不香嗎?

再一點,以王言經營兩年,流水的銀子砸出來的關係,他不確定自己當真動兵鎮壓,會不會被身邊人砍了頭請賞。這玩意兒前車之鑑有的是……人心實在難測啊,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發財挺好的……

最重要的,若是真有那天都不道什麼時候了,他管那麼多幹什麼玩意兒?

回到錦州城,王言找來孫富貴以及幾個高層,讓他們帶上銀票去給遼東的諸位參將送禮,穩定人心。

這件事對王言確實是有一定的影響,畢竟各有算盤的遼東,和鐵板一塊的遼東那絕對是兩碼事兒。但要說影響有多大,就扯淡了,說到底實力才是基礎。

他手下兩萬戰兵,一萬多預備役軍戶。不是王言看不起遼東諸將,就他手下最垃圾的軍戶在不用槍,一萬打一萬的情況下,或許傷亡大點兒,但也能打勝仗。更不要說他槍炮齊上陣,絕對崩的那幫兵油子哭爹喊娘。

因此給點兒銀子意思意思也就是了,如果真有不懂事兒的,不光是斷了份子錢,說不得就得上點兒手段了。

他現在兩萬正經戰兵,說到底實力還是差一些。守成有餘,進取不足。打地盤容易,但佔領了地盤就要派兵鎮壓、維穩,這麼一來他手裡的人根本就不夠用。還是要徐徐圖之,慢慢的掌控遼東。

不能再上趕著扇朱由檢嘴巴子了,儘管朱由檢拿他沒辦法,但大義這個玩意兒是真挺煩人。近期還是消逼停的呆著,悶頭發展的好……

再有不到兩個月就開春了,之前滿桂說的沒錯,皇太極勢必南下劫掠,一為搶物資,二也是為了轉移內部矛盾,調轉槍口一致對外。

但讓皇太極帶著大軍再來一次兵圍錦州城肯定是不行的,畢竟這邊一旦開戰,大明的目光就會聚焦在他這裡,風頭太盛了也不好。實力過早的暴露,於他不利。但他要是打過去,也他媽暴露實力。不如就幹他媽的,亮亮肌肉嚇唬嚇唬宵小來的划算。

想明白之後,王言又一次開始了大練兵。而他升副總兵的事,就這麼被壓了下去,大家維持著表面上的安定。

二月末,經過近兩個月的高強度訓練,以及全軍大比武,王言按比例抽調了戰力處於五千到九千之間,以及後一萬的戰兵,前者帶後者,組成了十個三百人的隊伍共三千人馬,帶上武器彈藥壓著一應物資去了冬天被打服的蒙古部落駐軍。他們會幫住系統、規模的訓練士兵,提供除槍炮以外的戰甲、戰刀、弓弩等等。

與此同時,王言強令蒙古各個小部落合併成大部落,並在義縣軍營駐地附近開設市場,允許一些商賈、民戶在此地互市經營,交換物資。

錦州城周邊,窩了一冬,吊著命活下來的四萬多民戶,開始大搞建設,修路架橋、興修水利,建設學社,蓋大型工廠,在海邊興建船塢。

王言以工代賑,發放蓋了他印信的,經過改良制出來的,有韌性不易腐的,加了特殊證偽密押的,其上標註著大小不同數額的紙券,用以兌換生存物資。

這玩意兒弄出來當然是為了讓百姓接受,以後直接當錢用了。

大明是有紙幣的,也就是早期大明缺銅,弄出來的寶鈔。只是後來由於超發,不回收,導致寶鈔貶的厲害。王言自然不會讓那種事兒發生,他的紙券都是根據倉庫中的貨物價值印發的。短期絕對不會崩,相當穩妥。

長期的話,他還怕貨幣崩了?搶他媽的。

又派人到關內偷偷的綁了不少老秀才出關,強壓改變他們之乎者也的教學方法,等到時候學社建好,不管男娃女娃,讓這幫人教孩子們讀書認字。教育從娃娃抓起,而且嚴格說起來,這些沒長大的娃娃們才是王言以後的根基。

其實他手下的正經戰兵,基本上都能認全常用字,而軍官更是要能夠自己獨立看書學習,這些人完全可以充當識字老師。因為想在他手下成為真正的戰兵,最基本的一條就是認字。前有各種待遇誘惑,後有一票軍官攆著踢,兩年時間,做到讓兩萬人識字並不困難。

只是考慮到一幫殺胚,動輒呼喝打罵,容易帶壞孩子,這才沒讓他們上陣而已。

說到孩子……在將軍府的後宅中,王言揚了二正的坐在那喝茶,周家姐妹倆,還有張嫣,以及邊上一票小丫鬟一起,緊張的盯著坐在那裡任由張嫣她爹張大夫把脈的丁白纓。

之前就是張嫣給丁白纓把的脈,結果一屋子人除了王言沒人信她,這才差人把她爹找了過來。

半晌,張老漢長出一口氣,正身看了一圈在場的眾女,最後目光落在王言身上:“大人,是喜脈。”

“辛苦了。”王言點了點頭,這玩意兒他最有數,畢竟系統活爹給上的閥,只要願意,他是百發百中。掃了一眼聽到訊息,瞬間臉上都是母性光輝的丁白纓,道:“最近生活上有沒有什麼需要幫住的?千萬別客氣,有需要就提出來。”

怎麼說這都是他老丈杆子,關照是應該的。就是這個稱呼實在尷尬,他不知道別人家的小妾她爹是怎麼稱呼的,他是叫不出,反而人家還跟他叫著大人……

“多謝,一切都好,平日裡小嫣回去也會拿不少東西。”想了想,張老漢沉吟道:“就是小嫣還有周家姐妹歲數也不小了,嗯……孩子的事兒還是上點兒心……”

這也是他直到王言脾氣,是個能聽明白話的,要不然給他八個膽子,也不敢跟王言倆說這個。

“哎呀……爹……”

一旁的張嫣見她爹這麼說,臉色羞紅的跑到一邊。

她現在也適應了,再說她也無力反抗,現在接受的挺好。這府裡一應吃穿用度,她原來別說見了,有的聽都沒聽過。而且王言也從不拘著女人在後宅,也不管女人做什麼事兒,她沒事兒就回家看看她爹,甚至住兩天都沒有問題,也能跑到劃出來的供一票郎中、大夫學習、診病的醫院,跟著學習學習,日子快活的很。

王言含笑看了一眼幾個羞澀,卻又難掩憧憬的女人,點頭道:“是,我知道了。”

“她體質好,只要注意一下,沒什麼問題。”張老漢起身道:“行了,沒事兒我就回去了,挺多事兒等著呢,有問題差人叫我就好。”

王言笑呵呵的點頭:“我送你。”

張老漢拒絕道:“就別折煞我老頭子了,留步吧。”說完話,轉頭就出去了。他小家小戶的,姑娘能被人家看上都是三生有幸了,哪兒還敢讓人送啊。那跟說讓生孩子不同,那是不懂事兒。

張老漢一走,剩下的周家姐妹,張嫣還有一群沒長大的小丫頭都聚在丁白纓身邊。

張嫣傲嬌說道:“我就說是喜脈,結果你們都不相信,這下信了吧。”

“是是是,我錯怪你了,都是我的不是。”丁白纓好笑的看著她,接著掃了一眼周家姐妹:“怎麼?都羨慕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找大老爺啊。”

後邊的王言笑呵呵的喝茶:“不用著急,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雖然他的後宅比較祥和,但該有的小心思還是有的。以前都沒有也就算了,現在丁白纓懷了孩子,其他三女有想法,不落人後再正常不過。

只是她們歲數還差點兒意思,也就是丁白纓歲數大一些,今年二十四正合適。周家姐妹一個二十、一個十九,張嫣就更差了,只有十七歲。王言是一邊享受,一邊罵這該死的時代。除了丁白纓,周家姐妹也還湊合,張嫣就不行了,生孩子太早不健康,一個個來。

他以後正經得普及推廣十八歲以後結婚生子的政策落實,哪個大老爺敢他媽的犯禁,槍斃不能夠,咋說都是勞動力,送去挖礦、修路,發揮剩餘價值。具體量刑標準之後慢慢研究,反正先記著。

張嫣剛來,多少有些放不開。周家姐妹就不同了,美目流轉,俏臉含春:“大老爺~~~”

這小聲叫的那個浪,那是拐三拐,繞三繞。在丁白纓的白眼中,張嫣的羞澀中,王言直接起身,一手一個扛起周家姐妹進了臥房……

兒女情長都是調劑,金戈鐵馬才是主旋律。

三月十七,王言站在錦州北城門的牆上,看著下邊密密麻麻、軍陣嚴整的上萬人馬,拔出腰間許久不曾飲血的長刀,遙向北方一指,用盡全力大喊出聲:“出發,殺奴。”

身邊的親衛,當起了傳聲筒,齊聲大喊重複著王言剛才的命令。

片刻,下邊的軍陣響起了整齊的有力的‘殺奴’聲,響徹雲霄,震盪四野。

城裡、城外的人們,順著聲音看去,儘管什麼都聽不到,但也知道,那是他們的保護傘。

於城牆之上,看著大軍北上,王言轉頭對身邊的孫富貴說道:“家裡就交給你了。”

孫富貴胸脯拍的哐哐響:“放心吧,大人,保證沒問題。”

王言沒再多說,拍了拍孫富貴的肩膀,帶著親衛下了城牆,騎馬呼喝著向部隊前方而去。

俗話說的特別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之前王言就想好了,皇太極肯定是不服他的,怎麼說也得幹一下子,所以皇太極此次南下打他是必然。反正無論是被打,還是他打人家都是暴露實力,那麼他必不可能讓皇太極到家門口幹他來,所以他先動手了。至於命令?可沒有那一說。

這一仗幹皇太極都是次要的,他要打的是朱由檢,是要扇朱由檢的嘴巴子。儘管之前他說憋一陣,但最近遼東確實有些浮躁了,而且朱由檢的動作也不少,山海關那邊一些文官最近調動很頻繁,聽說還他媽的單獨接見了孫承宗?這是看袁崇煥不行,換人了?

這一仗,是要強拳打政治。是要讓朱由檢,朝堂上有小心的各個文武大員、勳貴,以及遼東諸將認清形勢,知道知道什麼叫實力。也讓他們知道,他王將軍現在是遼東小霸王,沒有完全把握,不準備撕破臉,那就老老實實的,輕易別亂動。

出擊的糧草是隨時都準備好的,帶上預備役的軍戶直接拉著就可以走。之所以選在今天,是因為王某人自己起卦算了一下子,今日上上吉,北有帝星落,最宜拔營動刀兵……

這次王言可以說是傾巢耳出,義縣、盤山兩地,除留手一千兵馬鎮守以外,其餘大部兵力直接北上開幹,照著盛京往過打。

錦州城除了留手五千中檔戰兵以外,其於人馬,包括一萬多預備役軍戶共計兩萬三千多人,加上側翼進攻的兩支兩千人的人馬,一共兩萬七千多人,帶著槍、炮、炸藥,兵指盛京。

大炮製造比較費勁,這麼長時間他也只是弄出來不到四十門而已。威力嘛,反正比紅夷大炮猛多了。

側翼兩隊人馬,一邊配了五門大炮。義縣的打廣寧,盤山的直接打海州也就是今遼省,鞍山海城,他自己帶人直接向盛京進發。

因為王言沒事兒就派兵出去幹仗的緣故,再加上廣寧本身的位置緣故,這裡駐紮了上萬人馬,不是兩千人能打下來的,但這一路人馬只要炮擊城牆嚇住他們,不讓他們出城就好了。

另一路進兵海州的人馬,肯定也是過不去的。王言的意圖那麼明顯,皇太極看的清楚,怎麼可能不派人防備。但同樣的,只要這兩千人牽制住這一條線上的就夠用。

王言親領的兩萬人馬才是主力。

十八日,連克數個敵兵堡壘,小城,抵達遼中地區後又殺敵三千,這才紮營休整。

其實前線也只是少數的幾個重鎮屯兵多一些而已,畢竟經過王言一番折騰後方,人少了不夠殺,人多了還抓不著,皇太極合村並鎮駐紮的兵馬是比較多的。而整個後方的鎮子那就多了去了,現在又是冬春交際之時,儘管沒什麼用,但皇太極還是要防備著王言再次出兵襲擾,所以皇太極也沒有那麼多的兵力頂在前線。

而且正常角度來看,這會兒不適宜大規模作戰。路不好走,天氣還冷,對於士兵以及後勤都是考驗。但王言的兵可沒那麼多毛病,再說他也沒打算打多長時間,幾天就完事兒了,自己帶的乾糧都夠吃,他有雞毛的壓力。

事實上在王言從錦州出發,同時兩翼有動作的時候,皇太極就收到訊息了。儘管非常不服,但王言這麼猛的攻勢,皇太極看的也有點兒虛。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兵,一個是資訊的傳遞時間,一個也是王言所處的位置。當時王言就在廣寧衛附近,誰知道要打哪兒啊?萬一王言圍點打援,那他出去的兵馬必然是有去無回,所以一切都得等確定王言的進攻目標才好動手。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兒,打仗了他得準備後勤物資啊,雖然本來就沒有多少,但組織起來還是要一段時間的。

現在王言兩萬多兵馬一路打到遼中,雖然扔不敢確定,但大機率是要打盛京的。

說實話,皇太極想到這個可能都忍不住笑了,兩萬多人就敢打他的老巢?喝酒了?

當下,皇太極組織人馬,點騎兵一萬、步兵一萬,火銃,還有他們弄出來的小火炮都帶上,直接迎面打王言去了。同時,後方的駐守小鎮的兵馬也緊急調出了兩萬人至盛京前五十裡駐紮,作為第二波兵馬,看情況待時而動。遼陽城作為盛京前站,也是枕戈待旦,隨時準備出擊。

目的簡單直接,遼中地形平坦,有利騎兵衝鋒,這把高低要跟王言來把野戰,畢其功於一役,乾死王言,趁著大明沒反應過來,直接兵臨錦州,而後寧遠,再後山海關……

畫面太美,皇太極都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了。擦乾淨嘴角的哈喇子,皇太極遙望京城的方向咧嘴笑了起來……

皇太極知道他怎麼事兒,王言當然也知道皇太極怎麼事兒,那邊調動兵馬,王言這邊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王言腦袋又沒有被驢踢,沒被水泡,沒被門擠的,儘管自信騎兵不弱,但他怎麼會在平原地帶跟皇太極玩兒騎兵對沖呢,那是純純大傻比,他可幹不出來這種事兒。

接到訊息第一時間,王言直接帶兵東渡遼河,在附近找了個山頭紮營看看皇太極接下來什麼動向。

他現在這個位置,距遼陽百里,距盛京不到二百裡,距廣寧衛二百多裡。無論怎麼說,皇太極這個兵肯定是不能退,就看是堅持過來跟他倆野戰,還是兵分幾路為援。

結果當然是註定的,換個小山頭而已,皇太極怕那個?幹他。

王言高看了自己在皇太極那個老王八心中的位置,他出頭兩年多,乾死的後金士兵劃拉劃拉都一萬多了,旗人男丁那殺的更多。就這樣,皇太極都沒把他和他的部隊,以及他的槍、炮、炸藥包當回事兒?真尼瑪的,多少有點兒磕磣人了。

十九日,王言原地休整,沒有行動。下午,皇太極派來的兩萬兵馬到位,於五里外的小山包上紮營休整,準備歇息好了過來幹王言……

這確實是沒把王言當回事兒,就這麼大鳴大放的在對面休息上了?

王言一聲大喊:“張宗龍!”

“到!”遠處一坐著的壯漢聽到聲音,當即起身大喊,接著趕緊著跑過來:“大人,有什麼吩咐?”

這是跟著王言自寧遠一路打上來的,大老粗一個,名都是王言給起的。

王言向對面揚了揚頭,淡淡的說道:“點三千騎兵過去招呼招呼,知道咋打吧?”

“屬下領命。”

點了點頭,沒有說別的,張宗龍應了一聲,跑回去一陣大喊組織人馬,不大一會兒,三千騎兵整裝待發。

張宗龍當先舉著裝好小型炸藥包的弩箭:“兄弟們,殺啊。”

“殺…………”

三千人齊聲喊著就像對面衝了過去。

王言拿著望遠鏡,在山坡上看著場中情況。

只見對面亂了一陣之後,片刻間就衝出來五千騎兵。王言也不道多少,就是看著對面比自己的三千人多上不少,大致估摸一下子而已。

王言回頭大喊:“全軍準備。”

這是絕好的機會,他沒想到對面一共騎兵一萬,第一波小試探就敢派五千出來。這把整好了,直接就一波帶走了。也可能是對面知道他這裡一共就是六千騎兵,要跟他一半對一半……

兩方均成箭頭攻擊陣型,五里而已,不過片刻就縮短到了二里。

對面張弓搭箭,直接平射而出。他們是有燒火棍的,但騎兵對沖他們整個燒火棍出來,那不是上趕著找死嗎。提前裝好彈藥的情況下,二里的距離也就是一槍而已。射箭最少是兩輪,快的都能三輪,兩相一比,高下立判。

當然了,他們騎射再牛逼也白廢。

一里多的距離,算上對面往過衝,算上自己往過去,基本射程之內。張宗龍帶著人,直接拿著火摺子點好了引信,看都不看直接向對面平射而出,轉而調轉馬頭橫向來開距離。後邊的人有樣學樣,瞬間就是三千炸藥包射了過去。

前邊的人大機率是安全的,後邊真就看命了。因為越往後,雙方距離越近,基本都在射程之內了。命好的沒事兒,或者是受個傷,命不好當場就沒了。但無論怎麼說,傷亡總是要比騎兵對沖小的多的多。

隨著密集的爆炸聲響起,王言眼看著對面人仰馬翻,五千騎兵直接就被炸亂了,當然,自己人也有不少下去了……

不過總的來說,他賺大了。

地處小丘陵,兩軍野戰,人數相當,哪兒他媽還有什麼兵法了,幹就完了。

眼看著張宗龍掉轉馬頭,準備拿槍崩了,王言一聲大喊:“騎兵跟上。”

後邊剛整完軍的三千騎兵,大喊著殺了下去。

對面的五千人這一波就已經廢了大半,剩下的那些才剛剛穩住受驚的馬兒,根本沒有什麼抵抗能力了。張宗龍回頭和山上衝下來的會合一起放槍,一輪就完事兒了,全帶走了。

接著,合兵一處的六千騎兵,直接就嗷嗷叫著像對面山頭殺了過去。

但這把,王言是聰明總被聰明誤了。

對面眼看著五千騎兵一波都沒挺過去就沒了,哪兒還敢下來啊,站山坡上騎兵跟步兵他媽的一塊放箭……天氣還他媽的特別好,一點兒風都沒有,站坡上確實提高射程。

好在張宗龍及時止住衝勢,沒有硬頂著往上幹,死了十幾個人撤了回來。

王言看的是他媽直想抽自己嘴巴子,自作聰明,不自信啊。

“下山,把炮架過去。”

隨著王言一聲令下,剩下的一萬多人直接拔營下山。

這場遭遇戰不是必須打的,完全可以不管他們直接走,但王言需要把這些人打散,讓這些人回去傳播恐懼……

這是一個士氣、意志的問題。無往不利的鐵騎敗了,敵人有強大的火炮,有射程遠超他們弓箭的槍。隨著這些東西口口相傳,一點一點的恐懼就會散播開來,就會在後金士兵的心中種下一個懼怕的種子。就好像大明的士兵看到後金第一時間想的是跑,而不是打一個道理。

等他後邊打到盛京,又讓那些城中的守軍親眼見到,那麼就會再一次的加重這個印象。而王言短時間還不打算滅了他們,就這麼吊著。如此久而久之,就會成為一個鐵一般的事實,那就是他們打不過王言,會從根子裡瓦解他們的鬥志。

來到對面山下一裡外,炮兵上去架炮瞄準,二十多門大炮擺開一排,著實是很有氣勢的。山上拼命的往下射箭,但雞毛用沒有,有專人拿盾牌圍起來,在那架著呢。

此時此刻,王言想喊一聲,二營長……

但他的部隊建制不同,沒有營長這麼個職務,有些可惜了。

無聊的揮了揮手,傳令兵小旗一搖,一落,前邊的人整齊劃一的點火……

叮咣的三輪炮崩過之後,早就等的不耐的馬兒,一聲長嘶,王言帶頭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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