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責管理系統？她今天在說明文件裡看到過，本來想著需要的時候直接復制粘貼就可以，哪會想到老闆會有這樣的要求。
直接輸入地址！
那個系統的地址就是純IP地址，四組數字，每組數字三位數，正常人能記住？
“老闆，我來吧。”
旁邊那個今天陪她上班的男助理見她愣住，直接上前道。
“算了。”
接下裡雲蕎就看到大老闆直接在電腦上輸入了履責管理系統的數字地址，然後進入。
“都是什麼人啊，竟然能夠記住純數字的網址。”雲蕎心裡滴咕，嘴癟了起來，感覺好委屈。
她今天第一天在新崗位工作，一上來就出這種變態的難題，這不是為難人嘛。
“別愣著了，回家吧。”又是剛才那個男助理，拉了拉她的胳膊提醒道。
“合適嗎？”雲蕎有些不知所措，老闆還在那裡工作，自己下班？
“你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就可以下班，沒必要待著這裡空耗時間。”說話的是大老闆，張嘴說話的時候竟然沒看她。
沒禮貌。
“好的，老闆。”雲蕎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辯駁什麼，拿起自己的小包就要離開。
“雲蕎。”
“嗯？”雲蕎扭頭檢視，發現叫住自己的竟然是大老闆。
反悔了？
“打起精神，對自己要求高一些，你今天工作只能算是勉強完成，達到了字面意思的標準，實際上差的還遠。”
“我知道了，老闆。”雲蕎知道這是老闆對她的敲打，因為她剛才沒記住網址。
“走吧。”
“好。”
出門之後的雲蕎還有些憤憤不平。
記住純數字的網址，還是今天第一次接觸，那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走過轉角，剛好看到兩個老闆的助理站在一起聊天。
“你知道海南分公司的總經理的電話嗎？”
“嗯，知道，138****”
雲蕎清楚的看到他沒看手機，也沒看電話本，直接就把電話號碼報了出來。
莫非這個總經理是他的至親？
“他最近有什麼異狀嗎？老闆讓我調查他。”詢問電話的助理問道。
“我不清楚，我只是和他在一次工作會議上接觸過，留了他一張名片。”剛才一點磕絆都沒有，直接報出電話號碼的助理回道：“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協助你調查。”
“不用，我自己來。”
兩人看到站在旁邊的雲蕎，其中一人直接離開，另一人則走到她面前：
“你今天沒看工作說明嗎？”
“看了。”雲蕎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那你還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我們在談話，你要麼離開，要麼出聲提醒一下，靜悄悄的站在旁邊算怎麼回事？”這個助理就是剛才直接報電話的那個。
“抱歉，我還有些不適應，沒反應過來。”
看到雲蕎道歉的態度誠懇，她今天也確實是第一天上班，就沒有繼續追究：
“記住保密條例，剛才聽到的話直接忘了最好，忘不了也要把它封印在腦海裡，不能和任何人談論。”
“我清楚了。”雲蕎點頭應下。
男助理得到回覆之後也要轉身離開，雲蕎開口攔住了他：
“抱歉，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男助理停住，再次轉身面對雲蕎。
“剛才的電話號碼，你怎麼記住的？他是你的親人嗎？”雲蕎問道。
“你的問題越線了。”男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先提醒道：“以後最好不要貿然詢問這種打聽別人隱私的問題。”
“哦。”雲蕎再次低下頭，感覺今天自己被訓的次數有點多了。
“我只可以回答你，我電話本裡的所有電話號碼，我都記在腦子裡。”男助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阿大腦：“這並不難記，用點心就可以。”
雲蕎聽得目瞪口呆。
這個世界上真有人可以將電話本上的電話號碼都記在腦子裡？
“別覺得不可能，記憶力是可以訓練的，你以後工作中會接觸到這些技能，到時候好好學就好。”男助理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轉身離開，留雲蕎一個人在原地恢復三觀。
以前她覺得艾總已經非常厲害了，幾乎什麼都懂，什麼都會。
今天她發現，自己還是見得少，沒世面。
大老闆的這些男助理，每一個都感覺好厲害，一點都不比艾娃差。
昨天艾總讓她注意這些助理，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
“我也能這麼厲害嗎？”
“感覺不可能。”
“他們應該都是大老闆從全國，乃至全世界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
“怪不得大老闆看不上我這個助理。”
雲蕎心裡思緒萬千，一時間竟然忘了回家。
“你怎麼還沒走？”
身後傳來詢問聲，雲蕎轉身一看，竟然是大老闆。
“我這就走。”雲蕎反應過來，就打算快步離開。
“今晚有空嗎？”
“呃...，有。”雲蕎想說沒有，但嘴巴不聽使喚，說出了實話。
“跟我去吃飯吧，這次飯局需要一個女性來緩和氣氛。”大老闆說道，話中的詞彙組成有詢問的意思，但語氣中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
“好。”雲蕎感覺自己的嘴巴再次自作主張。
跟在大老闆身後進入電梯，左右看了看，總共有兩個助理、三個安保。
兩個助理一個是今天陪她工作的那個，名字叫孟航。
另一個就是剛才訓她的那個，名字叫什麼她不知道。
電梯直接下到負一層，電梯門開啟，外面已經站著十幾個人。
零零碎碎，服裝也不整齊，雲蕎一個人都不認識。
“老闆。”
“走吧。”
領頭的中年人問候，大老闆兩個字回應。
一輛加長汽車停在了電梯正對面的過道上，雲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品牌的汽車，認不出來，不過從它的長度、外觀和行駛時寂靜無聲的特點就可以判斷出來，這車絕對不便宜。
大老闆坐上汽車的副駕駛，孟航拉著雲蕎坐到了後面的座位上。
“不合適吧？”
雲蕎小聲詢問孟航，在她以前的觀念中，老闆都是坐在後面，副駕從來都是秘書的。
“沒事，老闆不會在意這些小事。而且他喜歡坐在副駕駛的掌控感。”孟航小聲回道。
控制欲很強。
聽說控制欲強的男人都很恐怖，喜歡打人。
不知道他老婆幸福不幸福。
雲蕎胡思亂想著。
車子很快到達市區最豪華的酒店門口，車子停住，一名安保從後車過來開啟副駕駛，大老闆方才走出來。
他走出去，坐在車門邊的孟航才拉開車門，眾人魚貫而出。
“孟總，歡迎歡迎！”酒店門口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歡迎儀式，除了橫幅、裝飾之外，還有人手捧花列隊歡迎。
“您太客氣了。”
大老闆竟然笑了。
更帥氣了！
完蛋，要淪陷。
雲蕎心裡警鐘瘋狂敲響。
這可是艾總都懼怕的超級大魔王，不敢有非分之想。
“走吧。”提醒她別站在原地拋錨的還是孟航。
“謝謝。”快步跟上。
眾人一起進入一間超級巨大的包間。
這時候，雲蕎才看出來迎接自己等人的中年人是誰了。
她看電視看得少，但就算如此，還是從電視上看到過他。
申城的二把手。
看他對待大老闆的態度，明顯是他有求於人。
眾人陸續坐下，雲蕎被安排在大老闆旁邊，大老闆另一邊則是二把手。
“孟總，今天的菜都是申城的特色菜，您可能吃過，但肯定沒吃過這麼正宗的，今天可要好好嚐嚐。”
“還真是沒在申城吃過這些菜，今天沾您的光了。”
大老闆如此客氣的一面，雲蕎看著感覺好不自在。
他還是適合嚴肅。
眾人在飯桌上都不談工作，只是吃喝，聊天內容也基本都是一些閒話，比如申城的特色、大老闆公司的厲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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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蕎坐在旁邊只是默默的吃飯，別人和她敬酒的時候才微微躬身回應，喝一點點。
其實她酒量很好，平時和長輩、同事敬酒，基本屬於千杯不醉的那種。
但這時候明顯不是她逞能的時候。
“這位是？”
二把手明顯是忍這個問題有一段時間。
“我助理，雲蕎，很聰明的一小姑娘。”大老闆介紹道。
“頭一次見孟總有女助理，進步了啊，必須得慶祝一杯。”二把手端起自己滿酒的酒杯。
“那是。”大老闆笑著回敬。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後來上茶之後又聊了半個多小時，眾人一直都沒有談工作。
起碼雲蕎聽到的是這樣。
雖然這些男人聊的話題沒啥意思，但云蕎卻聽得津津有味，因為漲知識啊。
送走二把手，大老闆帶著手下再次返回包間。
“他還是不打算給出更好的條件，江北比這邊優握多了。”一個助理感嘆道。
“不，他退步了，明天應該就會有非常優惠的政策。”孟東來反駁道。
“我們接受嗎？”助理問道：“我有些不能理解，您都不允許公司稅務規劃，為什麼和當地官府談條件的時候斤斤計較？”
“這兩個事情不一樣，因為有付出才會重視，所以後者我必須斤斤計較，讓他們把底線吐出來。”大老闆回道。
雲蕎看著聊天的幾人，心裡只犯迷湖。
剛才吃飯的時候不是只閒聊了嗎?
怎麼冒出來這麼多資訊？
“他想要把廠子建在順義區。”
“順義區？他小舅子是區長官。”
“這點不能答應，他這個小舅子有問題，估計很快會下馬，到時候會影響政策的連續性。”
“新官上任，總得給自己想辦法撈點。”
雲蕎看著這幾個男人，彷佛在看神。
自己是不是傻子？
剛才聊天有說這麼多嗎？
最後眾人又聊了半個小時，期間得出了5個決議，都跟剛才吃飯的時候有關。
雲蕎明白了，自己真就是一個舒緩氣氛的角色，再想乾點啥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她和他們雖然使用的是一種語言，但一句話的資訊含量差距太大。
“喂，老闆溫問你呢。”孟航退了一下雲蕎的胳膊，將她神遊天外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雲蕎根本沒聽到問題。
“你現在回家嗎？我讓司機送你。”大老闆看著她微笑道：“今天做的很好。”
我做什麼了？
我今天上桌之後就是吃喝，什麼都沒做啊。
“老闆，你們後續還要去工作嗎？”雲蕎這次沒有回答要回家。
“是的，我們還要去見一個人。”孟航回道。
“我可以一起去嗎？”雲蕎看向大老闆。
“當然，你是我的助理嘛，我的工作需要你的協助。”大老闆笑著回道。
雲蕎不知道他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調侃自己。
不管他。
跟著去，漲見識。
......
接下來見的人，並沒有換地方，就連包間都沒換，只不過讓服務員將裡面的衛生清掃了一下，重新上了一桌菜。
“老闆，可以嗎？”帶著酒店總經理胸牌的中年男人進來問候道。
“可以了。”大老闆揮了揮手，將其趕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帶著三十多歲的青年走了進來。
“您好，牛市長，劉秘書。”
“孟老闆，您好。”
雙方先是問候，然後落座。
雲蕎忍不住看了牛市長好幾次。
好傢伙，剛剛見完二把手，這會就開始見一把手。
以他們兩人的能力，肯定會知道大老闆在同一間包廂見他們兩人，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談判。
跟上一次一樣，這次還是先吃飯。
期間雲蕎因為吃飽了，所以很少動快子。
打起精神聽他們聊天，嘗試著從中獲取一些內涵的資訊。
因為有上一次聊天的對照，這一次還真讓她聽懂了一下內容。
這個一把手也是在邀請大老闆的公司在申城建廠。
他明顯有底牌，所以很穩，相比之前的二把手不急不躁，他顯得更有把握。
雲蕎沒有聽出來對方給出的條件，有些地方聽得迷迷湖湖。
這次吃飯時間很短，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我還有個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一把手站起身告辭。
雲蕎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這人竟然還有事做。
真不容易啊。
“我們會認真考慮。”
這句話雲蕎聽懂了，翻譯古來就是“我們不同意你的方桉，你還得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