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曾賢早早在小區公園內晨跑，恰好迎面看見同樣晨跑的安迪。
之前幾次主動跟她打招呼都沒得到什麼回應，這次他也不想再厚臉皮往上湊了。
也就是電視劇裡頭，是個男人好像都會喜歡安迪一樣，曾賢可不這麼認為。光就這幾次碰面來看，安迪這人性情太冷淡, 總給人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讓人心累。
跑了半個小時之後，曾賢便結束了今天的晨跑。
簡單收拾一番，他便開車出了小區，第一個目標便是那家打算下個月關閉的工廠。
工廠在郊區，曾賢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找到。
透過看門老頭見到了這個廠的廠長，姓楊, 是個中年男人, 看起來有點疲憊。
“先生, 你找我？”
曾賢從兜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你好，我叫王柏川，這是我的名片。”
楊廠長接過名片，一看是做配件的，立馬說道：
“王先生，你是來找配件加工是嗎？對不起，我們工廠現在不再接收訂單了。”
曾賢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楊廠長，是這樣的，我手上的確是有一批配件需要加工，但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想買下這家工廠。”
聽曾賢說要買下這家工廠, 楊廠長立馬來了精神。
上個星期老闆突然說要關閉這家工廠，他跟廠子裡的工人就在為生計發愁。雖說他們都有技術在手, 但是想要短時間內找到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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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是什麼地方，連呼吸都是要花錢的。
作為廠長，工人們能找的也就是他了。
只是經過幾天的周旋，老闆還是決定把廠子給關了，這事可把他給愁壞了。
沒想到昨天晚上才把訊息釋出出去，今天就有人上門來接收廠子，他能不激動嗎？
如果曾賢好說話的話，他希望對方能把這廠子裡的工人都留下。
“王先生，您是說你想要盤下我們廠子？”
曾賢點頭，
“不錯！楊廠長，你現在可以幫忙聯絡一下你們老闆嗎？”
楊廠長連連點頭，
“當然可以！王先生，您先去我辦公室坐會兒，我現在就給我們老闆打電話。”
“不用了，楊廠長，我能參觀一下你們工廠車間嗎？”
“當然可以！不過現在工人們都在作業，你可得當心點。”
曾賢點頭，在楊廠長的帶領下往工廠車間走去。
這家工廠規模挺大，機器都不算舊，作業流程各方面都很規範。還有專門的檢查人員在指導，檢查產品的質量和做工。只要他們不滿意的，會專門挑出來。
曾賢很滿意他們的這種工作態度。
半個小時之後，這家廠子的老闆開著他的限量版lsls閃亮登場，是個很張揚的年輕人。
“王先生，這位就是我們老闆，小趙總。”
楊廠長介紹道。
“就是你要買我這廠子？”
曾賢都不用猜，這人一看就是個敗家的富二代。這廠子要麼就是他從家裡眾多產業中拿來練練手，結果經營不下去了。要麼就是缺錢花，乾脆直接賣了，換點現銀。
“是！”
小趙總打量了一下曾賢，從手上的包包裡拿出一份報價單交給曾賢，說道：
“這是我請專業人士給這家廠子估的價格，所有的證件手續我都帶來了，你要是能拿的出來資金，今天我們就可以把合同給籤了。”
曾賢拿過來看了一下，包括機器在內，報價是六百萬。
曾賢對這個價格沒什麼概念，但是剛才看到有的機器上邊的價格標籤還在，寫的是兩萬多。當然不全都是這種機器，但總的來說要自己去買全新的話肯定得花不少錢。
“這個價格我接受，但是我想要小趙總手上的客戶資源。還有，這個月的工資我希望小趙總能夠按時發給大家，別給我留下什麼工資糾紛。”
再不濟的工廠都會有那麼幾個固定的合作伙伴，能撈一個是一個。
小趙總沒想到曾賢這麼爽快，自己也爽快道：
“當然可以！我這就叫人把那些客戶的資料送過來。你放心，私底下我也會跟他們說一聲，以後多關照點你。工資的事情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們趙家做生意的原則就是絕不拖欠工人的工資。”
“那就多謝小趙總了。”
“客氣！還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出來，我可不想過後還有什麼糾纏不清的事情。”
曾賢同樣也是這種想法，
“小趙總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想看一下廠裡的賬本。”
記得之前三十而已裡面的顧佳接手茶園之前就是因為沒有事先檢查賬目就籤了合同，吃了不小的虧。
小趙總沒意見，鑽進自己的豪車裡面等著。
曾賢在楊廠長的帶領下去了辦公室。
“王總，這位是李姐，咱們廠子的財務。”
“李姐，這位是王總，想看一下廠子裡的賬本。”
李姐一看就是在廠子裡也待了不少年的老人，一雙精明的眼睛掃視了一下曾賢，
“看來王總是想買下這個廠子。”
“李姐，以後在工作上還請多多費心！”
對於幹財務的人，曾賢還是很客氣的。
李姐把廠子裡的賬本交到曾賢手上，
“王總，我們廠最這兩年生意不是很好，所以賬面上也沒有什麼複雜的。老趙總以前管事的時候，對賬目要求是很嚴格的。後來小趙總接手廠子之後，就總是挪用廠裡的資金，拆了東牆補西牆。”
“李姐，我信任你，你直接告訴我廠子裡還有沒有不清不楚的糊塗賬？”
曾賢給李姐一個表現自我忠心的機會，如果撒謊，他會毫不猶豫換人。
李姐倒是沒想到剛見面的準老闆就這樣考驗她，很自信地說道：
“王總，這麼說吧，上個星期小趙總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筆錢將廠子裡的賬磨平了，之後才有了賣廠子的決定。”
曾賢明白了，這其中李姐肯定是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才逼得小趙總主動填平了賬目。結果小趙總一氣之下，乾脆要把廠子關了。
看來這個李姐也是個不畏強權的人，這樣的人幹財務正好。
曾賢不免唏噓。
老趙總給小趙總留下這麼多人才，卻還十八帶不動他，當真是可惜。
“既然財務上沒看有問題，我也不用多看了。”
從辦公室出來，曾賢又向小趙總提了幾點要求。比如在他接手之前要安排人對所有機器進行一次質檢，必須要有合格標籤。經他手的訂單一定要在這之前完成，後續如果有因為他的訂單出了問題而找上門的，一律由他負責。
這些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小趙總都將這些加入了合同當中，最終簽訂了正式的買賣合同，下個月的1號正式交接。
聽說廠子要賣掉了，工人都出來圍觀，一臉愁容的看著曾賢。
曾賢知道他們的擔憂，說道：
“下個月這家工廠就是我的了，不知道大夥兒願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裡，跟著我幹？”
“願意，我願意！”
“我也願意！”
······
最後所有的工人都願意留下來。
曾賢走到楊廠長身邊對他說道：
“楊廠長，大夥兒都習慣了聽你的，我希望你也繼續留下來幫我。”
楊廠長原本還以為曾賢會自己過來管理廠子，沒想到對方願意繼續任用他，自然是願意的。
“承蒙王總不嫌棄，我楊洪一定更加努力管理好廠子的。”
曾賢滿意點頭，
“老楊，那邊那位是廠子裡的質檢人員是嗎？”
曾賢說的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位檢查產品質量的人，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
“你說老劉啊！他是廠子裡的老人了，以前也是廠子裡的工人，後來就專門盯產品質量這一關。”
楊廠長頓了頓，猜到了曾賢的心思，說道：
“王總是擔心老劉不肯留下來？”
曾賢說道：
“剛才巡廠子的時候發現他是個很負責任的人，我希望他能繼續留下來。楊廠長，你跟他比較熟，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
在所有工人都表態繼續留下來的時候，這個老劉沒有任何行動。曾賢知道他在懷疑自己的能力，心裡嘲笑著工人們這一時的高興還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這種人一般都是仗著自己有點能力就會有點小高傲，這是有能力的人都有的通病。
曾賢判斷他已經有了離開的想法，就想讓楊廠長先去勸勸。如果楊廠長留不下他，自己再出面。
“老楊，現在工人們手上的活兒還要多久完成？”
曾賢問道，他自己手上還有訂單要做呢。現在才月中，商家要求的是一週之內出樣品，樣品一旦透過，一個月之內交貨。
楊廠長知道曾賢問這話的意思，說道：
“現在廠裡現有的訂單最多10天就可以完成了，王總手上的訂單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曾賢從包裡拿出那份訂單交給楊廠長。
“數量倒是不多，以咱們工廠的效率，最多半個月就能完成。王總，這樣，我先讓老劉按照這個要求做一個樣品出來，如果透過了的話，下個月就開始趕工。”
曾賢覺得這個安排不錯，便同意了楊廠長的建議。
曾賢留在工廠跟工人們一起吃了一頓員工飯，跟工人們熟悉了不少。
吃完午飯，曾賢沒多做停留。他已經接到好幾個中介打來的電話，下午要去看辦公樓。
只是這一下午都白忙活了，跟著一個中介看了三四個地方，不是交通不便利就是地方太偏遠，要麼就是周圍環境太差。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歡樂頌，沒想到在車庫又碰到了安迪。
兩人一同進了電梯，各自沉默不語。
電梯同樣停在了一樓，開門就見三張俏臉，一個瘦小的背影，還有那句“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囂張，還敢報警！”。
空氣突然靜止，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曲筱綃看著面前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後，意識到事情不大對勁，僵硬的轉過身來。
“哈嘍，美女們！”
曾賢跟她們打招呼，打破尷尬。
除了曲筱綃，其他三位都是尷尬一笑，回應他的招呼。
“嗨，王大帥哥，這麼巧啊！”
曲筱綃誇張的與曾賢搭話，其他幾個前後腳跟著她進了電梯。
邱瑩瑩進來對曾賢說道：
“王大哥，原來你和樊姐是老鄉加同學的關係呀，太巧了！”
曾賢小小沒有開口。
空氣再度靜止，六個人猶如一副靜止畫面。偏不巧的是，始作俑者曲筱綃跟安迪還是站在一起。
曲筱綃哪裡受得了這麼安靜又尷尬的氛圍，主動開口道：
“別裝了，你剛才聽到我說的了，是吧？”
這話無疑是對安迪說的，可惜安迪並沒有搭理她。
“王大帥哥，你也聽見了吧？”
曾賢清了清嗓子，
“那個，咳，聽見了！”
樊勝美跟他站在一塊兒，聽到他的回答用肩膀蹭了他一下，意思是說他應該回答沒聽見才對。
“瞧你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多正經。可惜啊，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別以為某些人把你藏在這裡，就沒人知道你的底細了？”
即便曲筱綃這樣挑釁，安迪依舊不搭理她，這讓她覺得自己像在唱獨角戲。
“認識譚宗明嗎？”
曲筱綃問道。
聽到熟悉的名字，安迪終於有了反應，
“你認識老譚？”
譚宗明是她在國內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賴的朋友。
曲筱綃倒是沒想到安迪這麼爽快的承認自己認識譚宗明的事實，還以為她會藏著掖著。
“我曲筱綃平生最恨小三小四，還以為某些人敢做不敢當呢？”
安迪一開始並不知道曲筱綃是這樣看她的，還以為她在背後議論自己只是因為那天晚上報警的事情。
不過安迪向來不把這種流言放在心上，更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她不是個怕事之人，只是不想把心思放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曲筱綃見安迪又保持了沉默，繼續挑釁道：
“前天報警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還裝出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怎麼這會兒又變啞巴了？也是，被人揭穿了不光彩的事情，換做是我也會心虛，也理虧，也覺得沒臉見人······”
曲筱綃還有一肚子懟人的話沒說出來，沒想到電梯在這個時候出了故障。
電梯在16樓停止了執行，電梯內的燈光也是忽明忽暗。電梯內的幾個人嚇得臉色慘白，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連曲筱綃都停止了聒噪。
曾賢也是因為今天太累了，後來又只顧著看戲，竟然忘了“電梯驚魂”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