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真不錯。」夏娜說。她肋下的傷口不深,血很快就被止住了。
前提是,愛蜜芮爾願意給她止血的時間。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愛蜜芮爾說,「因為你很可憐,從未體驗過真正的快樂。」
「我可不像你一樣,有個哥哥。」夏娜說。
「你如果跪下求我,並願意舔我哥哥的腳趾,發誓永永遠遠忠心於他,以我哥哥的仁慈,他會疼愛你一番。」
「沒想到,你會讓別人分享你的哥哥。」夏娜說。
「別抬舉自己。」愛蜜芮爾說,「你只會是一個玩物。」
「唉。」夏娜嘆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你最好的結局,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愛蜜芮爾說。
「我是在同情你啊。」夏娜說。
「我?」
「我見過你哥哥的畫像,說實在的,從相貌來看,」夏娜豎起自己左手尾指,挪揄一笑,「他給你的真正的快樂,恐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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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尋死路。」愛蜜芮爾衝出,劍刃朝夏娜的腦袋砍去。
愛蜜芮爾進,夏娜便退,躲過一劍,一劍,又一劍。
「你為什麼生氣?」躲閃的間隙,夏娜仍有餘力說話,「真相被揭穿後的氣急敗壞嗎?」
愛蜜芮爾又是一劍劈空,劍刃順勢橫掃出一片圓弧,然後收於腰間,身體旋轉一週,突然一頓,右臂前挺,劍尖劃出一線金色寒芒刺向夏娜胸口正中。
這一劍來勢很急,卻在夏娜的預料之中。
戰技·瞬步,夏娜在劍尖前消失,出現在愛蜜芮爾的身後,像是親近的閨蜜般在她耳後輕輕說道:
「第一次讓你感到快樂的,是你的父親大人吧。」
如浪潮般的殺意,陡然從金色鎧甲上爆發而出,夏娜像是輕盈的小鳥遠遠地朝後跳去。
愛蜜芮爾死死盯著夏娜,少女的天真氣息正在從那雙褐色的瞳孔中消退。
金耀劍姬朝前踏出左步,身體下沉,拖著長劍,雙手握住劍柄。
進入戰鬥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雙手握劍。
劍刃微微震動,發出被鐵錘敲打的顫音,髮絲般的白氣纏繞劍刃,逐漸結霜。
戰技·纏兵。
她右腿一蹬,地表陷了進去,石磚碎裂,整個人都變成一柄金色的長劍。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近的距離。
夏娜連留言都來不及說。
於是,她只叫了一個名字。
「春彌。」
一直沒有參與戰鬥的黑髮女人擋在夏娜面前,她的皮膚呈現出鐵灰色,好似被鐵灰色的霧核強化過一般。
她架起左臂格擋劍刃,右手握拳蓄在腰間。
然而……
劍刃咬進了春彌的左肩,將左臂完整切下。金耀劍姬從側面越過春彌,身體旋轉,帶動長劍一斬,又將春彌的右腿從膝彎斬落。
兩劍放到了「盾」,第三劍直取夏娜的面門。
夏娜站在原地沒有動,像是一時無法相信春彌被撂倒的現實。
劍尖距離她的鼻尖不剩一指。
劍尖的氣吹開了她的劉海。
劍尖像是蚊子,要落在她的鼻尖。
但,也只能到此為止。
金耀劍姬發現,自己的胳膊無法再朝前延展一絲一毫。
她的身體在空氣中凝固了。
準確的說,她是被人從後面掐住了脖頸。
蠻力強大到,讓她根本無法掙脫。
「你真是太小看軍情五處的人了。」夏娜說。
明明剛才稍有失誤,她就會被長劍刺穿頭顱,但臉上卻沒有一丁點驚恐與無措。
掐住金耀劍姬的人,是春彌。
她右臂一甩,就把愛蜜芮爾遠遠地扔了出去,讓她撞進了牆裡。
黑髮女人撿起自己的斷臂與斷腿,將斷肢按在傷口處,新的肉芽生長而出、相互連接,斷肢就重新接了回去。
愛蜜芮爾站了起來,她差不多已經猜到黑髮女人的真實身份。
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準備再戰。
一隻拳頭突然就在她眼前放大了。
愛蜜芮爾趕緊併攏雙臂,如盾牌一般擋下春彌這一拳,後背貼上了牆壁。
一旦進入死角,那她就只有捱打的份。
金耀劍姬朝側面偏移,正要瞬步遠遠拉開距離,卻被敵人識破,提前一腳直踹正中她的腹部,她從右手邊的牆,一路朝左手盡頭的牆飛去。
從結果來看,她的確實現了長距離的位移。但可惜的是,是和敵人的攻擊一起。
被擊飛的過程中,春彌的拳頭連續不斷地轟在金耀劍姬的胸口與腹部,密如鼓點。金耀劍姬除了勾臂護面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金耀劍姬的後背,又一次貼上了牆體,這讓她止住了身形,但她無法阻止敵人的攻擊。
在這麼一個瞬間,她變成了一個木樁。春彌的拳打腳踢,如狂風暴雨般籠罩金耀劍姬的全身。
若換做其他人,就算有重型鎧甲護身,此刻甲片也統統變了形,裡面的人早已被擠壓成了肉泥。
以春彌的攻勢,這堵牆應該剛才就被金耀劍姬「頂」穿。
難道這面牆,是最後一面,所以格外牢固?
不對!
「回撤!」夏娜突然喊道。
但她的聲音比那一拳慢了一步。
那一拳,是金耀劍姬轟出的一拳。
那一拳,正中春彌的喉嚨之下,鎖骨正中的位置。
砰。
整個空間都在迴盪著這一聲悶響。
畫面彷彿定個了一瞬,接著春彌後背的布料炸裂,被擊飛的人換了角色。
明明只是一拳,卻給人數百拳的感覺。
這又跟疾風百裂拳有所區別。
疾風百裂拳,雖然是快,但近百拳中,每一拳都是實實在在的。
而金耀劍姬的那一拳,應該說是凝聚了百拳的力量。
這不是她的力量,而是春彌的。
春彌從頭到尾在她身上施展的所有攻擊,全在剛才那一拳之中被還了回去。
「全反擊」。
便是這件金耀鎧甲的特殊絕技。
「終於用出金耀劍姬真正的實力嗎?」夏娜問道。
「不要再拖延時間,」金耀劍姬說,「你們兩個人一起上。」
春彌站在夏娜的身後,熱氣在他的肩膀蒸騰著,如透明的火焰一般。
「看樣子,春彌也很想用真本事和你繼續打下去呢。」夏娜對春彌充滿信心。
轟!
始料不及的轟鳴,剛才應該被金耀劍姬撞碎的牆體,被人從另一頭撞碎了。
一個全身灰色鎧甲的男人摔倒在地,有幾個部位的甲片已經剝離。
「你們兩個在這。」握著斷劍的男人大聲問道,「還有兩個人在哪?」
「你還活著。」夏娜笑問。
「那是當然。」西內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