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裡，張悅看著一旁的賀晟霖，忍不住推了推旁邊的同事。
“他怎麼了？”
同事聳了聳肩膀，“不知道啊，自從半個小時前到這裡，就一直看上去悶悶不樂的。張姐，反正你和他很熟，去問問吧。”
張悅點了下頭，她緩步來到了賀晟霖的身邊，“怎麼了？看上去不怎麼開心，一會兒的聚餐你還去嗎？”
最近實驗室有了新進展，張悅叫大家過來整理最後的資料。
實驗室很少有這樣徹夜加班，預計凌晨下班。大家約好了一起去聚餐，就在下班之後，有精力的人可以一起去。
“去，為什麼不去？”
賀晟霖緊抿了嘴唇，他抬了一下架在鼻樑上的實驗室眼鏡，“沒發生什麼事情，你實驗報告寫了嗎？”
張悅看他輕易地就轉移了話題，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就去寫，那一會兒聚餐的時候再聊。”
“嗯。”
賀晟霖眸色深沉地低下了頭，繼續投入進實驗中。
張悅從他那邊離開後，衝著其他關注這邊的同事輕輕地搖了搖頭。今天一整天，賀晟霖實驗時候發出的聲音比平常大了好多，張悅甚至都害怕他直接將燒杯敲碎，一直在關注著他這邊的動靜。
很快到了聚餐的時候，張悅問大家想要吃什麼。
一天都沒怎麼說話的賀晟霖在他們許久沒有討論出結果的時候，選擇了呼聲最高的幾個答桉中的一個。
“烤肉吧。”
他清冷的聲音響起，其他人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
“賀博士想吃烤肉的話當然要吃烤肉了！”
“我不管，我和賀博士就是心有靈犀！”
“走吧，一起去吃烤肉。”
張悅聽到他忽然參與了大家的討論，還以為事情過去了，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到了烤肉店以後，他直接要了一箱啤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他們實驗室的年輕人比例偏多，從實驗室離開以後，年輕人才不管誰是誰呢，已經踩著啤酒箱喝成了一團。
賀晟霖在喝酒的時候，有個大膽的新人通紅著臉拍了一下賀晟霖的肩膀，大舌頭地說道：“博士，您別一個人喝著悶酒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博士您失戀了！”
張悅沒有喝酒，她聽到這話的時候正在翻烤盤上的蘑菰，只聽“啪嗒”一聲，她手裡的夾子都不小心掉進了烤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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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人幫她撿了出來，張悅卻顧不上這些，瞪了一眼說話的男人，生怕他繼續在雷區蹦迪。
“喝酒還不夠嗎？閉上嘴多吃肉！”
她連忙用夾子夾了好幾片肉進說話那人的碗裡，喝了酒的人轉換注意力也快，瞬間被那些肉片吸引了注意力。
“謝謝張姐。”
張悅偷覷了一眼賀晟霖的臉色，注意到他臉色鐵青，煙管在中間擋著，他微微低頭張悅便注意不到他的神色了，她只能看到賀晟霖又拿起了啤酒瓶，將旁邊沒幾個瞬間空下來的酒杯注滿。
兩個小時後，林綿綿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她看了一會兒影片，在悠揚的背景音中聽到了門外的走廊傳來了些細微的聲音。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表，凌晨兩點半。
“他今天怎麼這麼晚回家？”
這個疑問自從她回來的時候遇見賀晟霖的時候就想問了，他很少在晚上出門。
一開始林綿綿以為他只是出去辦事，應該很快就回來，卻沒想到一直到了凌晨兩點半，他的腳步聲才在走廊裡響起。
林綿綿可不承認自己一直關注著他的動向，墊著腳尖來到了門口，貼著大門聽著走廊裡的聲音。
“他不會和張悅去約會了吧。”
林綿綿咬著指甲不確定地嘟囔了一句，看了一眼貓眼才看到站在對面用鑰匙開門的賀晟霖是一個人回家的。
“他帶不帶人回來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林綿綿暗罵自己多事，她強制將自己與大門分開，飛快地回到了沙發上，用毯子將自己包了起來。
“不想他了，他願意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願意和誰約會就和誰約會！誰管他啊！”
她嘀咕了兩句，裹著毯子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林綿綿坐起身來，正決定要上樓的時候，這才意識到走廊裡的聲音一直響著。
按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早進家門了啊。
腦袋裡面像是有兩個小人在交戰。
天使小人擔憂地說道：“他為什麼一直進不去家門，是有什麼問題嗎？要不要去看看？”
惡魔小人搖著尾巴，高傲地翹起了腿，“為什麼要去看他，真是的，他不是張悅的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和他劃清界限，不要理他！”
林綿綿捶了捶腦袋，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悶響。
她嚇了一跳，連忙跑到了大門旁用貓眼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然而只能看到圍巾被掛在門把手上。
人去哪裡了？
她猶豫再三，還是不放心，開啟了門。
一開始林綿綿只開啟了一條縫，看到的是一角散落的紙張。
她愣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啟了門，卻看到賀晟霖倒在了門口，他側身躺在他的家門前，看起來一點也不清醒。
林綿綿嚇了一跳，她正想上前檢視賀晟霖的狀況的時候，卻聞到了嗆人的酒氣。
“這麼晚了還喝酒？”
她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覺得賀晟霖最近做出的事情都令她感到陌生。
沒時間理會這個了，她皺著眉頭來到了賀晟霖的旁邊，蹲下身子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
“賀晟霖？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她等了一會兒，完全等不到賀晟霖的回應。
林綿綿有些慌亂起來，她正要回去拿手機給救護車打電話的時候，賀晟霖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因為頭頂刺眼的光半眯著眼睛，直接伸手拉住了她。
林綿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纖細的手腕就被拽住了，她忍不住怔了一下，剛想抽回手腕的時候，只聽他沙啞的聲音響起。
“別晃。”
她反應了兩秒鐘才知道他在說什麼。
“喂！我沒晃，明明是你喝多了！起來，我送你回家。”
林綿綿說完這些後，發現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不是，他睡在這裡，她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