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八爺咂咂嘴，他覺得很遺憾。
其實，他對武術門派之間的壁壘非常嗤之以鼻，參加王佳蔚的這部片子，也有在劇中打破這種壁壘的念頭。
這些年，他見識過很多所謂的高手。
表面上大家各種商業互吹，其實內在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武術旨在強身健體。
真正的殺人功夫，是刀槍。
五步外槍快，五步內槍又準又快。
那些號稱在古代是殺人術的空手格鬥術都是騙子。
岳飛和俞大猷都認為，徒手格鬥主要是訓練體力用的，真正戰場上，第一、個人武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隊形和配合。第二、就算是個人武術，主要也是兵器，和徒手無關。
就比如錢宸會的這門刀法。
說是戚家刀……袁八爺怎麼就不信呢。
現在所謂的戚家刀，還有所謂的戚家刀法，其實都後人按照書籍和想象生造的。
當時的文人騷客，不是畫仕女，就是畫梅花，也沒有誰對著一把刀臨摹。
“聽說，洪家班聘你，被你拒絕了？”袁八爺好奇的問。
“咳咳，這其實是個誤會，是我想進洪家班，被那邊給拒絕了。”錢宸不敢繼續撒謊。
當你撒下一個謊後，你就得再撒無數個謊去圓這個謊！
咱靠本事吃飯。
“拒絕了……”
袁八爺神色複雜，端詳了一番錢宸，說道：
“我能理解他，武指吃飯已經吃的很艱難了，拿機會培養你，是犧牲其他人的吃飯機會。
而把你培養出來了。
你不幹了。
班子傷不起。”
錢宸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我長得太帥了。
我有罪。
洪京保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甘於做武指的人——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錢宸光憑這身段和顏值，就不可能一輩子做武指。
同樣的道理，他們袁家班也不會要錢宸。
“你身手不錯，可以試著從動作演員起步，長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你得有點特色才容易出頭。”
袁禾平有自己的看法。
不收進袁家班，不代表不能合作。
他的人生經歷，伴隨的是房龍、李飛鴻、甄功夫等人的崛起，大家互利互惠。
眼前這年輕人也未必沒機會成為下一個。
“其實，我一直都想當個動作片演員。”
只要給錢，錢宸一點都不挑。
別說動作片，就算是愛情片，他也願意。
“回頭有機會，咱們可以做一部關於戚家軍的電影，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袁八爺還是想看剩餘的戚家刀法。
小夥子是個寶庫啊。
就不信哄不出來你的家底。
“有有有，必須有啊，多謝八爺栽培，有機會的話，隨叫隨到！”
“行了，你留下來吧，先當武指助理。”
袁八爺在劇組的職位其實是動作導演——下面才是動指，然後還有一堆助理。
光是看錢宸耍的拳腳和刀法，他就直接確定下來了。
但是也就是個助理。
錢宸沒動指作品，甚至連正經的動作設計都沒有參與過，根本就不可能讓他當動指。
這部電影的動指是袁八爺的兩個弟弟。
還有他的大徒弟，也是最主要的助手，凌智華。
其他的動指助理也都要麼是資深從業者，要麼是武林各派的高手。
直接給錢宸一個動指助理，而不是打雜的，已經很對得起他了。
“多謝八爺。”
錢宸沒有提錢的事情。
恁俗了。
而且這種事也輪不到袁八爺管，會有專門的人和他們談。
“這部電影，主要講南北武學的融合，你的身手不錯，但是學的太單一，這院子裡頭，都是各門各派的師傅，你多向他們請教。”
袁禾平站起來，拿起邊上的大喇叭，衝著大家喊道：
“這是新來的武指助理，各位師傅不嫌棄的話，教教年輕人。”
錢宸如果自己上去找人家切磋，容易被當成挑釁。
袁八爺這麼一說，就屬於工作範疇了。
果然，很快就有一個四十來歲，看起來非常兇悍的大叔過來“教導”錢宸。
基哥看看這位熊壯的漢子，又看看雖然個頭挺高，但怎麼看都很文弱的錢宸，不由得提醒道。
“錢宸，你注意一點，如果傷到了臉，姜導那邊可不好交差啊。”
六子如果突然臉上帶傷。
那是誰打的。
是黃四郎得了失心瘋，還是花姐突然母老虎。
耽誤人家拍攝。
要付違約金的，最起碼十萬起。
“放心吧，基哥，你去幫我找找吻戲，這邊我會努力應付的。”錢宸不認為自己會輸。
肌肉多有個屁用啊。
能吃嗎？
基哥一臉幽怨的看著錢宸：
“為啥非要拍溫戲，你是不是變態啊。”
“唉，原因很難講，但是我保證我不是變態，你放心好了。”
“你發誓，說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
基哥終於還是走了。
開玩笑歸開玩笑，他只是助理，還沒資格決定錢宸的職業規劃。
錢宸給他什麼任務，他就努力的去完成。
“南派紅拳，萬德輝！”
壯漢拳師立了一個起手式，目光逡巡，在一眾武師身上掠過。
東廠，錢宸？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錢宸抱拳：
“末學後進，錢宸，請賜教！”
兩人拉開架勢，很快戰作一團，武夫較勁，經常是扭打在一起。
不過，最開始還沒打急眼的時候，還是會擺自家的招牌架勢。
錢宸不敢讓對方近身。
免得被鎖住。
而且南拳北腿，對付南派紅拳，他自然是要以腿功為主的少林潭腿。
只聽得“啊”的兩聲響。
萬德輝就被錢宸給踢的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胸口位置，整整齊齊三個鞋印。
霧草。
這麼菜？
錢宸有點傻眼，他這一招最多的時候可以踢五次，發揮好了六七次也行。
沒想到踢了一腳，對手就空門大開，底盤不穩了。
後面又一腳給踢得後退。
第三腳其實沒用什麼力氣，不然就不是後退這麼簡單了。
理論上來說，因為失去了平衡，後面的這幾腳應該是一腳比一腳造成的傷害大。
他及時收了力氣，但依舊造成了傷害。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害，面子上的傷害明顯更大。
萬德輝一張黑臉，也難掩紅撲撲的表情。
不過，他倒也豪爽。
片刻之後就爬起來，抱拳說道：“小老弟腿法高明，佩服佩服。”
而錢宸也非常個面子的說道：“哎呀，萬哥你別看我年輕就讓著我啊，這就沒意思了。”
“哪裡是故意讓著你，實在是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練就了這樣的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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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商業互吹。
萬德輝是輕敵導致的落敗。
而錢宸則是出其不意。
不講武德。
袁禾平旁觀了這場“切磋”，看到萬德輝落敗，他還緊張了一下。
等到兩人開始商業互吹，他才搖搖頭離開。
白擔心這小子。
原來是個老江湖。
看來，回頭是要好好琢磨一下，為這小子量身打造一個動作片系列試試。
趁著這小子還沒火。
可以操練一番。
房龍、李飛鴻、甄功夫這些都老了。
已經沒辦法去完成他設計出來的動作，而且這幾個人各個身家幾十上百億，也不可能再跟著他摔摔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