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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四章 夢無涯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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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冷楓離開不久,整個天域在玄黃氣的籠罩下,轟隆一聲,盡數崩裂。

往昔輝煌不可一世的天域就這樣毀滅在了輪迴中,再也尋覓不到最初的影子了。

輪迴,輪迴,竟然是從天域開始輪迴的。

輝煌的天域頃刻間毀滅,宛如璀璨的煙花一樣,化成點點流光,傾瀉而下,眀燦的光亮晃的人睜不開眼,但,也是那樣的淒涼,充滿了哀傷和痛苦。

只是這一切冷楓已經不在乎了,心裡所想的滿是夢無涯,那是自己最後的一個兄弟,在輪迴中又有多少人可以活下來呢?在這個世間又有多少人去值得珍惜呢?

沿途疾風呼嘯而過,天地陰沉,電閃雷鳴,火焰噴吐,虛空不時的坍塌炸裂。冷楓貼著地面低飛,不敢在半空中逗留。

整個世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崩壞,裂開的大地,噴發的岩漿,傾倒的山脈在眼前飛速掠過,夢大哥心中的每一句話在心中反覆。

最初只覺得字字重若千斤,宛如刀割,令自己難以自制,然而後來跌宕起伏的情緒緩緩消退,愧疚,悲傷,自責逐漸的融入道心,成為道的養分。

哪怕自己一遍一遍去回想夢無涯的話,也感覺不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了。混混僵僵的道心,吞噬了所有不利於道的情緒。

冷楓變的越來越超然世外,以另一種身份去冷眼旁觀感受這一切。彷彿自己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石頭,看著所有人在輪迴中哀嚎,看著天地在天塌地陷,而自己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感覺,這一切都變成了自己道心的一種養分。

整個世界在眼前都變的模糊了,所有的痛苦哀嚎也逐漸遠去,自己就是一個看客,在無情的觀望著這一切,再難在自己的心境上泛起波瀾。

一路不曾停歇,無論走到哪裡,世界都是一片哀嚎,天空之上隆鳴不斷,大地上不停的噴出炙熱的火焰。

天地法則的變異越發的嚴重了,隨處可見的絕望哀嚎更是充滿了這個世間,那是有些生靈最後發出的一聲絕望的呼喊,充斥了這個天地間。

這個世間變的一片混亂,每個人都在用盡全力的嘶吼,眼睜睜的望著天地之威劈落而下,自己卻無力閃躲。

這是普通人的悲哀,因為他們根本就躲不過這一切,只能眼睜睜的在絕望中死去。

這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意識,欲要毀滅一切的威嚴。

沒有人能逃的過,只能在絕望中死去。

天地陰沉的可怕,隆鳴聲不絕於耳。

轟隆隆,轟隆隆,威嚴的聲音不停的響徹耳畔,讓人不寒而慄。

……

冥月涯。

兩道身影佇立與大海兩岸,彼此的目光直射對方,凌霄的目光始終都是帶有笑意,而夢無涯的目光卻凌厲如刀,彷彿可以穿越天地。

夢無涯身上的氣勢宛如長虹,直入天際,海水不停的動盪,但是卻壓不下他的氣勢,他的氣勢彷彿隨著動盪的海水而升騰。

“早就聽聞凌公子刀術無雙,今日本王能和公子一決高下,實在是榮幸之至。”夢無涯的聲音在海水中跌宕起伏,隨著激盪的大海傳遍了冥月涯的每一個角落。

凌霄從容不迫含笑道;“夢妖王的刀術也是讓我欽佩,今日終於可以和妖王一決高下了,了卻我心中的夙願了。”他的聲音在翻滾的海水中格外的平靜,縱使是再大的驚濤駭浪,也無法淹沒他的聲音。

“哈哈,能得凌公子一句誇獎,本王榮欣之至。”夢無涯的目光望向天域的所在地,眼中交雜著欣慰,平淡,以及解脫,那是一種複雜到了極點的目光。

“他不會來了。”凌霄難得的輕嘆一聲;“他的道境和對權利的執著,大於你們的兄弟情。”

夢無涯的眼中掠過一絲悲痛,但是轉瞬即逝;“難道凌公子知道本王在想什麼?”

凌霄輕笑一聲;“夢妖王與冷楓結拜之事,天下皆知,凌霄又怎麼會不知呢?”

“凌公子錯了,我並沒有想我們的兄弟情,我只是一時有感我沉睡的愛妻,才會有些片刻的惆悵。”夢無涯淡淡的道,低下頭,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面,昔日豔麗的桃花林就在不遠處,片片綻放的桃花,哀傷而淒涼的飄落而下。

天地法則變異,自己就連她最愛的桃花都留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凋零飄落。就好像是那日一樣,自己挽救不了什麼,看著她在自己的懷中漸漸的閉上眼睛,然後在絕望中死去。

其實自己當初沒有告訴她,自己很喜歡她。

也許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吧,自己真的應該早些下去陪她,說出那一句曾經沒有說出口的話。

凌霄輕嘆一聲;“夢妖王與愛妻伉儷情深,實在是讓我等欽佩。”他的口中帶著少許的惆悵,眼中閃過一個女子的俏麗容顏,彷彿回到了小的時候,她露出最燦爛的笑顏,在自己的身後不停的喊著‘凌霄哥哥,凌霄哥哥……’

如果不會長大,是不是就可以這樣一直的叫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永遠。

‘凌霄哥哥,凌霄哥哥……’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叫聲了。這樣的呼喊曾經佈滿了自己的夢境,那是自己心靈深處最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沐夕顏的容顏彷彿站在時光的盡頭,回到了最初,和自己嬉笑打鬧‘凌霄哥哥……凌霄哥哥……’她笑顏如花,綻放出最美麗的色彩,宛如璀璨豔麗的花瓣在自己的眼前悄然綻放。

只是這樣的一朵花,不屬於自己了,自己只能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她的美麗不再因自己而綻放。

“伉儷情深?”夢無涯自嘲一笑,將目光投在幽深寬廣的海面之上;“應該是她一廂情願才是。”聲音帶著苦澀,沉吟半晌;“不過現在不是她一廂情願了。”

有多少情從最初的一廂情願,慢慢的變成兩情相悅呢,只是有些人再回首當初那份炙熱的情愛之時,就不見當時一廂情願的那個人了。

一個人,一段情,一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一生中我們又會有多少次錯過呢?我們珍惜把握住的又有多少呢?

也許錯過永遠都多於把握。

人生就是這樣的殘酷,充滿了遺憾,充滿了悲哀。

凌霄有些惆悵的道;“我懂。”

“哈哈……”夢無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來吧,讓我快些下去陪我的愛妻吧,她已經寂寞多年了。”凌厲的刀氣從他的身上緩緩迸濺而出,宛如狂暴的海水一般,向著四周激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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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刀帶著不可一世的力量,發出極致的光芒在半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

海水隨著刀鋒的力量同時向著凌霄呼嘯而去。

凌霄靜靜的望著這一切,嘴角始終含笑,直到刀芒即將到達面前的時候,他才緩緩出刀,這一刀慢的猶如老牛拉車一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碰撞到了夢無涯的刀鋒之上。

但這一刀發出的刀氣牽引讓奔騰呼嘯的海水在剎那間在歸於平靜,刀氣彷彿籠罩了整個天地,這個世間似乎都在他的刀氣牽引之下。

幽魂刀發出激烈的嘶吼,於半空中被擊回。海水捲起千層浪,呼嘯著向遠方。

夢無涯戰意高昂,凌厲的刀氣從身上不停的迸發而出,彷彿他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刀,所向披靡。

凌霄刀氣不絕,宛如天羅地網一般將夢無涯籠罩其中,他面容冷峻,眼神冰冷,強行掙脫凌霄的刀氣。

但是等著他的卻是凌霄霸絕天地的一刀,迎面而來。這一刀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因為這一刀一出,四周的刀氣再次向著夢無涯籠罩而來,無論無夢無涯是抵擋還是閃躲都將會重傷在刀氣之下。

為今之計,唯有抵擋,可一旦抵擋,自己必將承受凌霄連綿不絕的攻擊,到那時落敗是早晚的事。

可夢無涯並沒有在乎這些,手中的刀於手中翻轉而出,發出了最璀璨耀眼的光芒,和凌霄的刀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聲,四周的刀氣頃刻而散,夢無涯的身影在半空中飛出數丈,才勉強穩住身影,而凌霄卻是紋絲不動,孰強孰弱,一眼便看了出來。

海水激盪盪漾,宛如長龍一般連線了天際,過了好久化作了凌厲的雨滴灑落而下,打的人臉生疼。

“吼……”夢無涯長嘯一聲,龍吟般響徹半空,手中的刀帶著漫天雨滴,發出了最璀璨炙熱的色彩,這是他一往無前的氣勢,這是捨生忘死的執念。

凌霄後退,不停的揮刀,一道道刀氣不停的分割著所剩無幾的雨滴。所有的雨滴在他的刀氣之下變的煙消雲散,他抬眼淺笑,眼前是夢無涯那雙幽深的雙眸,只是在眼眸中隱藏的卻是凌厲的刀意。

“錚。”夢無涯的刀從他的刀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證明。

慣性的問題,夢無涯的身影錯開,向著一旁飛去,而凌霄的刀氣在背後宛如滔天巨網一般,將他籠罩住了。

夢無涯豁然轉身,一刀霞光散落而下,生生劈開了凌霄的刀氣,但是四周的刀氣宛如無孔不入的水一樣,向著他侵蝕而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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