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錯的時空 第二章 緣分的靈石
第二百六十六節 後院（二）
夫人坐在亭子裡，微皺著眉。
小葉站在她身後問道：“夫人可是累了？”
夫人笑著點頭：“是有些累了，很久沒有出來走動，今日走的有些多了些。”
小葉給她倒了一杯水。
“現在夫人的氣色看起來確實好了很多，看來確實要多活動一下才好。也是小有辦法能把夫人哄開心了，小葉陪夫人這麼久，自夫人病了以後，還第一次這麼高興。”
夫人笑道：“這孩子如今學的太頑皮了些。”
“小葉覺得夫人不用擔心，反正有山莊裡一眾人寵著，頑皮些也沒什麼。與性情比起來，山莊裡更重視的可是靈女的健康情況。估計看著小姐在跑來跑去的樣子，長老們只有高興的份。”
夫人笑的更高興了，連臉上的愁容都去了幾分：“這倒是。看著她這麼活潑的樣子，我也真心高興。她比我強，無論如何都不會走我的老路了，我也不必再為她擔心了。”
小葉點頭道：“哪裡需要為小姐擔心，需要擔心的是山莊裡照顧小姐的那些人。跟著小姐估計也吃了不苦頭。我可從來沒有見過歌執事大人有如此謙卑的時候，就算是常氏的女子面前，他也是嚴厲的，聽說各位院主多少都有些怕他。
如今在小姐面前倒是一副恭順的模樣，連帶著對夫人也和顏悅色起來。要知道除了七長老和幾大院主，常氏再也沒有比歌執事身份更高的了。”
“歌執事畢竟掌管潤芳閣，身份自然高一些。”
小葉笑道：“可不是，小姐這麼小的年紀，居然一點也不怕他。小姐身上自帶威嚴的氣質，在歌執事前面一直都是命令的口氣，連執事都不叫，直接喊名字。”
“這倒確實沒規矩了些，哪裡有直接叫名字的。”
“只要各位大人們不覺得無禮，夫人何必管她。小葉可是聽說，小姐在山莊裡連各位長老都不怕，當然長老們的面把祭壇中的東西砸的到處都是。”
“還有這事。”
“是啊，青兒說與我聽的，說是因為玉嘯少爺被牡丹院主為難，各位長老們沒有出手管。”
“玉嘯和玉卿怎麼都沒有跟我說過，不是你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小葉道：“想來少爺和小姐覺得沒什麼吧。”
“玉嘯怎麼會和牡丹院主有矛盾？”
“具體的情況小葉就不知道了，院主們之間的事情是不允許下面的人私自討論的，青兒也沒敢細說。”
夫人嘆氣：“玉卿不讓人擔心，這孩子反倒是讓人有些擔心了。回頭可得說說他，哪裡能得罪院主們，萬一要是出了事情，長老們能輕饒了他。”
“我看不必擔心，以小姐的性子，只要不是少爺的錯，長老們也不會把少爺怎麼樣。”
“這丫頭，倒會保護哥了。”夫人笑起來。
正笑著，遠遠的看著玉卿往這邊走，“那是不是玉卿？”
小葉看著說道：“是啊，是小姐，還有少爺，正說他們呢，就來了。”
夫人站起來，月晴就知道夫人發現她了，一手提著花籃，一隻手高舉著揮舞著喊她：“孃親。”邊喊著還邊跳著。
夫人看著她在遊廊裡又是跑又是跳的，搖搖頭：“這孩子，哪裡有女孩子的樣子。”說著便起身往那邊走。
月晴看見加快了腳步，一手提著裙子，就往這邊跑。
青兒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小姐，別跑這麼快，小心摔著了。”
月晴沒理她跳著來到夫人身前：“孃親你看，好看不好看？”
夫人看著她手中的花籃：“喲，真好看，誰做的？”
“我做的，我做了好多呢，學得這盆最好看，特意拿來讓你看看。”
夫人用手帕擦著她頭的汗，“確實好看，你看你跑的。瘋瘋癲癲的哪有個女孩的樣子。”
月晴嘿嘿笑兩聲：“娘，送給你，你聞聞，還特別香。”
夫人聞了一下：“嗯，確實香，你還做花籃呀，我可從來沒見過這樣制花籃的，也是七長老教你的呀？”
月晴睜大眼睛天真的道：“她哪會呀，她除了教育人，其他的都不會，這是我跟曦寶城的一位開花店的夫人學的。”
青兒在旁邊一頭霧水，她怎麼不知道，小姐還跟什麼開花店的夫人學過這個。曦寶城可沒有這種花籃，小姐製作的比曦寶城的花籃好看多了，估計這些花籃都是小姐那裡的製法。
夫人接過花籃說道：“是嗎？回頭教教小葉她們，在我房裡也放一些這種花籃。”
月晴挽著她的胳膊：“好呀，孃親，我還編了好多呢，樣式特別多，說不定你還有更喜歡的。而且這花籃一兩個月都不會失去新鮮，一直這麼好看。”
“又胡說，這花摘下來一天就敗了，哪裡能新鮮一兩個月。”
“孃親別不信呀，我在這花籃底下放了吸水的裝置，只要每天給它澆澆水就行了，它就會一直這麼好看。”
“娘只聽說過在瓶裡裝水的，沒聽說過這籃子裡也能裝水。”
“能，加點東西而已。哎呀，娘你也問這麼多了，到時候我都教給小葉姐姐，特別簡單。對了孃親，我讓深執事準備了午餐，然後在園子裡擺了桌子和擺臺。那些花籃都放在臺上四周圍著飯桌，特別好看。咱們一邊吃飯一邊賞花，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走，咱們過去。”
“午餐，在園子裡怎麼吃？”
“那是您沒有在外面吃過，比在房子裡吃香多了，您去了就知道了。”
被女兒一路拉著來到了地方，夫人被眼的場景驚豔到了。
“哎呀，真是好看呀。”
“是吧孃親，我就說了好看吧。”說著月晴從一旁的樹上取下一個花環往夫的頭頂上放去：“娘，給你戴這個。”
夫人用手摸了摸，不好意思的說道：“哎，我這一把年紀，哪裡還適合戴這個。”
“怎麼不適合，不信你讓小葉看看。漂亮不漂亮？”
小葉趕緊說道：“夫人真美，這花環配上夫人現在紅潤的氣色，再加上夫人本來就美的面容，真是太漂亮了。”
“真的呀。”
月晴點頭：“真的真的，這花環真適合，孃親，你看我也有一個。”說著取下一個放到自己的頭上晃了晃腦袋問道：“怎麼樣，好看嗎？孃親。”
夫人道：“嗯，確實很漂亮。”
月晴接著說道：“本來給哥哥也準備了一個，可惜他不戴，連試都不試。哼，不戴算了，咱們兩個戴。”
常玉嘯在旁邊無奈說道：“哪有男人戴花的。”
“哼，藉口，我看你就是看不上我編的花環，孃親，哥哥一點也不心疼我，我編了好長時間呢。”
夫人幫兒子說話：“男人確實沒有戴花的。”
月晴噘嘴，“娘你偏心呀，不過偏就偏吧，我最乖了才不會爭這個呢，我知道孃親也很疼我就行了。”
夫人用手點了她一下，“就你調皮，好的壞的都是你說。”
月晴得意，“娘，快來看看這些花籃。”
夫人跟著過去，“好看，都好看，而且特別好聞。”
“好看吧，等咱們吃完飯讓人都搬到孃親的院裡去，讓孃親每天都看看，心情都會好起來。常深已經把飯都準備好了，咱們也光看花了，一這吃一邊看。來，孃親。”
夫人被月晴拉著來到桌前，桌上也擺著一個。紅綠相間很是好看。
“哥哥你坐在那邊吧，我要和孃親一起坐。”
說著月晴坐在了夫人身邊，常玉嘯坐到了另外一邊。
常深走過來道：“小姐，都準備好了，現在就上桌吧。”
“嗯，快上菜吧。”
常深向身後作了手勢，丫鬟們端著各種蓋著的盤子來到了桌前。
常深介紹著：“這是粉蒸排骨，這道是珍珠丸子，這道是紅燒鯉魚。。。。。”
一連上了好幾個菜式，涼熱都有。
完了月晴說道：“娘，快嚐嚐常深的手藝，我最喜歡這魚香肉絲了，你嚐嚐。”
夫人嘗了嘗，“確實好吃。”
月晴道：“都很好吃，快吃孃親。”
夫人拿起筷子。
“在這花叢中吃飯，倒是挺新鮮。這樣吃飯確實很有胃口。”
“嗯，平時也要多吃一些才好。娘你再嚐嚐這魚，常深專門去了剌的，特別入味。”
夫人張嘴吃了，直誇好吃：“你可真有口福，沒想到深執事菜做的這麼好。”
常深在一旁說道：“不敢當，都是小姐調教的好。”
月晴一聽趕緊補道：“他說我嘴刁呢，不好吃了不吃，這技術給磨出來了。孃親，哥哥的手藝也不錯，這段時間在家裡可得讓他多給你做幾次。”
夫人看了一眼常玉嘯，數落她道：“你怎麼不說自己做呢，光顧著欺負哥哥。”
“娘，我小呀，當然是作大哥的人辛苦些呀。”
“就你會說。”夫人訓道，接著又問道：“對了，孃親還沒有問你，你上午不是把柳姨娘他們都叫去了嗎？事情可處理好了。”
月晴喝了一口湯回道：“還沒呢。”
夫人愣了一下：“還沒有？那柳姨娘他們呢？”
“都在前堂呢。”
夫人板著臉說道：“玉卿呀，這就不對了，怎麼能讓姨娘和弟妹們一直待在前堂。你倒是在這裡吃喝賞花。”
“哎呀，娘，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他們在前堂也有吃有喝，渴不著也餓不著。我倒是想趕緊過去，可是爹爹還沒有回來呀，我不是想等爹爹回來了再處理嗎。我要是擅自做了決定，到時候爹爹不得生氣？”
夫人笑道：“原來是這樣，你倒是想的周到，不過也別讓大家一直待在前堂了，等你爹爹回來了再請大家過去就是了。”
“娘，請都請去了，怎麼還讓大家回去呢，這來來回回的，大家還以為耍他們玩呢。不如直接在前堂裡待著，估計爹爹也快回來了。”
夫人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王爺今天是怎麼回事，回來的如此晚。不會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吧。”
“能遇到什麼事情呀，估計應該是到哪裡見人去了，但願不會又是什麼天香樓的姑娘。”
“玉卿，你不要如此想你爹。他沒有你想像中那個不堪。”
“好好，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行了吧。快吃飯吧，別說這些了。”
可能飯菜真的合夫人的胃口，吃了不少之後，才說吃不下了，月晴又陪著她賞了一會兒花，見夫人有些疲倦便說讓她先回去休息，這些花籃會全部都送到她的院子裡。
“好，孃親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把事情處理完去休息一會兒，折騰了這麼久，也該累了。”
月晴點頭：“放心吧娘，等爹爹一回來，我就去讓爹爹把這事處理了。”
夫人點頭，帶著小葉等人走了。
墨雪從一旁走過來，“小姐今日倒真是有興致。”
月晴看著他道：“我在這裡待不了多，還在身邊的時候多陪陪她，免得回去了以後後悔。”
墨雪道：“小姐的性情良善，當世中如小姐一般的女子也沒有多少。”
月晴哼笑一聲：“這些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就算想誇我也不要說的這麼誇張。事情都辦完了。”
辦完一會兒，見小姐興致正高，沒好打擾。
月晴在迴廊的欄杆上坐下來：“查的怎麼樣？”
墨雪道：“柳姨娘自從做了姨娘以後，除了在雍靜王面前，一向行事乖張，排斥府中其他幾位姨娘，佔有其他院裡的月供，藉著各家紅白喜事等名目做假賬，轉移了府中的不少金銀珠寶，在府外置辦了自己的田產和院子。
尤其是掌家期間，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動用私刑和發賣奴僕。把王府中的財物、田產私自轉賣，勾結其弟，在幾間商鋪中拿了不少好處。
另外還動了夫人的嫁妝和封賞，連帶著山莊每年送與夫人的貴重藥品、補品。真可謂是貪心不足，連夫人的東西都敢動。”
月晴驚訝，“這麼嚴重。”
“柳姨娘孃家可沒什麼勢力，沒有這些，她哪裡有這樣的生活。這些事情全都查清楚了，證人和證物也都已經帶到了。具體的東西都分類寫在這些冊子中。”說著墨雪遞給她兩本薄冊。
月晴接過，她已經認識了一些字，雖然不能全部認識，但也能看出上面詳細的記錄了時間地點和什麼人接觸，牽涉到了什麼人。
“你可真厲害，這麼短的時間能查的這麼清楚。”
“也不是這一時的功勞，畢竟夫人在雍靜王府，這王府又是小姐生長的家。山莊一直都有在意，今天只是細查了一下，並把證人們都帶過來了而已。”
月晴點點頭：“很好，這種人不能一直在府裡逍遙下去。得讓他們安分一些，或者直接離開王府。爹爹要是不同意，說什麼也得把孃親接走。”
常玉嘯皺眉：“孃親不一定會走。”
月晴瞪他：“她一個弱女子，性子還這麼柔弱，還能扭過我們。”
墨雪道：“芙夫人的性子可不柔弱。”
“你從哪看出來的。”月晴吃驚。“就這軟弱的性子，小三們都鬧成這樣了，還不柔弱。”
“夫人只是沒有主見而已，並不代表她柔弱。否則也不可能離開山莊，小姐忘了常氏的女人是不能離開山莊的。”
“我真的好奇她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你知道嗎？”
“聽說過一些，具體的事情不太瞭解。”
“那你知道哪些？”
墨雪想了一下道：“我只知道當年芙夫人的事情與當時的某位院主有關。”
“院主？靈女？”
“對。具體發生過什麼不知道，只是當年侍衛所的一名赤衛被燒死了，而這名赤衛本來應該是被那位院主選中的人。”
月晴皺眉：“這麼複雜，不會是孃親和那靈女搶男人，結果沒搶過。”
“這些我就不知道了。”
常玉嘯道：“這件事我也知道一些，那名赤衛當年是侍衛所裡的佼佼者，也是齊家人，與齊蛟相熟。”
“齊蛟認識。”
“自然是認識的，本來就同是齊家人，況且，當年齊蛟還不是統領，與那赤衛經常在一起比試切磋、一起執行任務。另外，常槐當年與那赤衛也相熟，當年常槐並不是赤衛，受那赤衛的照顧頗多。我問過常槐，他並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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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道：“事關靈女，當然不能說，否則會被執法堂處以極刑。”
月晴問道：“說到極刑，當年那名赤衛不會也是被行刑燒死的吧。”
“小姐想的不錯，他確實是被執法堂處以火刑燒死的。在被燒死之間，受了不了折磨，廢了武功。並且被家族除了名，被認定為齊家的恥辱。他的家人三代以內不能進入山莊。”
“做錯了什麼事，這麼嚴重。執法堂這麼厲害的嗎？”
墨雪道：“小姐是晴月院主，當然不會怕執法堂，但你身邊的人，可不會這麼認為。如果你身邊的人做錯了事，也許等待他們也是這些。”
“這麼說，墨維的權力不小呀，想處理誰就處理誰？平時不吭聲，這是一直在盯著我身邊的人呢。”
墨雪笑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山莊自然也有山莊的規矩。小姐身邊的人自然都懂這些道理，不會輕易犯錯的。”
月晴看著他道：“你把這件事告訴我，是不是也犯了錯。”
“當然是。”
“那你還告訴我。”
“小姐問了，我當然會說，否則小姐不是更加不信任我們。”
月晴語噎：“那個，我沒有不信任你們，只是不喜歡被你們一直盯著而已。”
“沒有盯好小姐，同樣是犯錯，而且是大錯。一旦出了事情，可不是處以極刑就能解決的。”
月晴嘆氣：“大家都有各自的難處，相互理解吧。我也該去處理柳姨娘他們的事情了。”
墨雪道：“那是否可以讓王爺回府了。”
月晴愣道：“什麼意思。”
“小姐不是說要在王爺回來之前準備好，王爺上午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小姐彼時正在制花籃，不好打擾小姐興致，便讓雍靜王停留在回來的路上了。”
月晴笑道：“你們又幹了什麼好事。”
“倒也沒做什麼，只是雍靜王的馬車在路上撞了人。”
月晴不笑了，“怎麼能因為這個就隨意傷人呢？”
“小姐放心，那被撞的是山莊的人，功夫不弱，不會真的受傷。”
月晴表示無語，搖搖頭道：“行了，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先過去看看柳姨娘他們。你趕緊讓爹爹趕回來，我可不想一直等著他。”
“是。小姐，可需要墨雪幫你處理柳姨娘的事情。”
“不用了，這畢竟是王府後院的事情，你們是外人，不好出面處理。找人把證人帶到就行了，我自己能處理，再說還有常玉嘯和採兒她們在。”
“如此也好，墨雪在院中等小姐的好消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