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言突然這樣認真的話語讓覃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剛才在程逸言懷裡，不會看到他的臉，即便他說著那樣的話，她也只是覺得心跳變快而已。
但是現在確切地看到他臉上那認真的神情，那樣的話鑽入耳中，她的心好像也被一隻手攥住了，悶悶的疼。
程逸言也是這樣的感覺麼？他說因為他的心交給她了，所以攥住他的心臟的那只手是她的。
那現在她聽到他的話，也有了同樣的感覺，是因為她的心也交給他了麼？
覃雨不知道，她已經分辨不出自己心頭的感覺究竟是什麼了，只是覺得程逸言現在說的話十分動聽，聽著這樣的話，她甚至都有種衝動，想要答應他什麼。
其實程逸言現在十分緊張，特別是在等著覃雨回應的時候，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回答，只要看到她嘴角的牽動，他的心就跟著懸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
“我知道，我沒有給你壓力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僅此而已。”
程逸言長舒一口氣，他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就算覃雨現在拒絕他又如何？反正她都能將藏在心裡這麼重要的事跟他說了，難道再努力一點，還不能擠到她心裡去麼？
雖然是這樣想著，可程逸言臉上還是有隱隱的失落。
在天色昏暗的時候，覃雨竟然能夠看到他臉上那種失落的神情，更加牽動她的心，那種疼痛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我不是要拒絕你。”看著程逸言那樣的表情，覃雨突然脫口而出。
剛才的失落還僵在臉上，程逸言現在的表情可以稱之為怪異，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高興。
“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因為從小周圍的人就都知道我是孤兒，每個人都對我表示同情，我不喜歡那樣。”
覃雨說著垂下了頭，一直以來不想讓程逸言知道的原因，也是擔心他會對她產生同情的心理吧？
同情可以說是最無用的情感了，看到別人臉上露出那樣的神情，只會讓她更加自卑而已。
“現在醫院裡沒人知道你的身世？”
覃雨搖了搖頭，她不敢對任何人說出來，她不想現在的生活跟那些年裡一樣，她不想再看到別人臉上那樣的表情。
“你不願意說出來，也是擔心會有人同情你麼？那你為什麼會選擇告訴我？”程逸言小心地問著，他現在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稍微哪句話說得不對，就會讓覃雨離他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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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覃雨藏著的事情之後，程逸言也算是明白了之前她為什麼會是那樣的態度，都是因為她太過敏感了。
從前想不通的事情，在這個時候也都能說得通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認為你不會說出去。”覃雨的心很亂，她現在都不知道將那些事說給程逸言聽，究竟是不是對的。
“真的只是這樣嗎？”
真的只是那樣的原因麼？覃雨說不出來，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原因。原來一直都對程逸言有隔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隔閡好像不見了，她變得願意跟他接近了。
只是不太喜歡讓其他人知道，說到底還是自卑，還是覺得跟他接近，可能會換來別人的嘲笑。
好像會說她根本不夠格，不夠格跟站在陽光下的他接觸。
“我現在很亂，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你。”
看著覃雨臉上苦惱的神情，程逸言這個不明白感情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明白了，她會這樣，其實都是因為她也懷揣著同樣的感情。
“你說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你已經喜歡我了？”
程逸言說話的時候，覃雨的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好像看哪都不對。
不知道就代表已經喜歡他了麼？要是放在平時，她肯定要嘲笑這樣的理論，但是現在，她不僅說不出任何話來，心裡竟然還有些相信。
她好像真的喜歡他了，各種奇怪的感覺都能證明。
就像那個時候尋毓青說的那句話，“少女，你戀愛了”。
覃雨這時才將目光轉到程逸言臉上，看到那雙深邃的眼眸，一時間她竟然轉不開目光。
清亮卻帶著一絲茫然的眸子，程逸言只是這樣看著，竟然有種會陷進去的感覺。
鬼使神差般，程逸言俯下身，將自己的唇湊了上去。
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覃雨的大腦瞬間當機，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她能夠清楚地看到程逸言輕顫的眼睫，甚至耳邊還出現了劇烈的鼓動聲，那是她的心跳。
唇上溫熱的觸感還在持續，覃雨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開始不暢快了，在她想要推開程逸言的時候，他先離開了。
“我……剛才，不是……”程逸言臉頰燥熱不已，剛才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怎麼了，覃雨只是那樣看著他，竟然讓他下意識地做出了那樣的行為。
可現在親都親了，難道還能解釋的麼？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待會覃雨讓他負責，那他就負責到底好了，這樣也不賴。
“其實我只是因為沒有等到你的回答，所以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或者說，剛才那樣你對我有沒有什麼感覺。”
“我……我只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意識到自己竟然在認真地回答程逸言的話，覃雨頓時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依照剛才發生的事來說，她難道不應該一巴掌扇到程逸言臉上，控訴他麼？
現在的一切怎麼好像都亂套了？
她會喊住程逸言，是想將那些煩心的事說出來，可那些事還沒說，怎麼好像又多了些不好決定的事？
相比較覃雨，程逸言顯然更羞愧。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新手，當然不明白為什麼覃雨會出現喘不過氣來的情況，而且仔細回想起來，剛才他好像也有一點那樣的感覺。
難道是他剛才方法不對？可現在又不可能再試一次，剛才是覃雨不注意，現在可沒有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了。
“你就承認吧，你是喜歡我的，覺得喘不上氣來就是喜歡我的證明。”不管了，反正看覃雨的樣子也是個新手，就唬唬她好了。
說到新手，那是不是代表剛才那是她的初吻？那個字眼出現在程逸言心頭，讓他一陣心懷意亂，好像被他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
“你覺得我真的能有這樣的感情麼？”覃雨現在看起來有些無措，她一直覺得那樣的事情離她很遙遠，就算是程逸言說了那些話，她也一直都不敢相信。
更確切地說，她是不相信自己，對自己沒有自信，不相信自己能擁有那樣的感情。
“為什麼不能有？我剛才就說過了，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援你，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跟其他的無關。”
說完後，程逸言生怕覃雨又擔心什麼，又趕忙說道：“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既然你也是喜歡我的，為什麼還要壓抑自己的感情呢？好好跟我在一起不就行了？”
她有壓抑她的感情麼？要是仔細說起來，好像真的有這樣的情況，她是不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喜歡程逸言了？
只是一直不敢去探究自己的感情，一直都藏在心裡，所以才會到現在才被發掘出來。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將自己的心事想透徹後，覃雨哪裡還好意思跟程逸言待在一塊，再加上剛才兩人有那麼親密的行為，更加讓她不好意思。
“等等！你還沒回答我呢！還不知道你是不是要跟我在一起。”程逸言有些固執，都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不說清楚的話，那他晚上都不要睡了。
好在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再加上這邊的燈光比較微弱，不然覃雨都能羞愧死。
還要讓她將話說得多清楚才行？剛才他親了她，她什麼反應都沒有，難道不能算回應了麼？
“那就是在一起吧。”好半晌後，覃雨才低聲說出這樣的話，程逸言還險些錯過了。
他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覃雨，見她都不好意思抬頭，這才發覺剛才不是自己的幻聽，真的是她的回應。
人在極度高興的時候能說出什麼話來？答案是什麼都說不出，程逸言現在就是這樣的，他覺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甚至還有種衝動，想到哪裡去大聲喊一喊，只有那樣才能表達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現在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啊！那我送你回去。”兩人相當於剛剛確定，程逸言私心裡是還想再跟覃雨多待一會的，但是他又不想讓覃雨覺得他煩，只好按她的意思來。
“不用了，就在小區裡，我現在想一個人走一會，你不要跟上來了。”覃雨說完後還給了程逸言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往小區深處走。
覃雨都這樣說了，那程逸言自然是不敢再跟上去，只是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他還久久沒能收回目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