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雨原本還以為季塵聽到這樣的話會直接轉身就走，哪知他靜立了好一會，竟拉著她過去在他們那桌坐下。
“既然程小姐這樣說，那我們就不推辭了。”
女孩沒有在意季塵不太友好的語氣，還笑著對覃雨說道：“我叫程暮語，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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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雨。”反正都已經跟他們同桌了，要是不開口，好像也不太禮貌。而且這個叫程暮語的女孩，之前她聽程逸言說起過，說是季塵跟她有些糾纏。
這樣看起來，好像不僅僅是這樣，兩人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事，不然季塵不會是今天這樣的表現。
覃雨側目看了季塵一眼，程暮語卻在那邊驚呼：“你跟我的名字很像啊！都有一個‘語’字。”
“那個，可能不太一樣，我這個是雨露的‘雨’。”說到名字，覃雨突然愣住了。
江樂英當初會給她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將她從福利院門口撿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大清早，取自清晨的雨露吧？
“我這個是語言的‘語’，不過不管怎麼樣，我們是同音的名字，這也是一種緣分。”程暮語仍是笑眯眯的樣子，雖然那樣的笑容看起來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可是覃雨看著這樣的笑容，卻有種自漸形穢的感覺。
她不可能說這樣的話，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笑容，連接受這樣的說法都會猶猶豫豫。
見到程暮語後，那種深藏在骨子裡的自卑就開始作祟了，在醫院的時候還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在看到好似生活在萬丈光芒裡的程暮語後，她就無法再控制住那種感覺了。
“對了，這是我哥，他叫……”
“多餘的話就不要說了，本來也是你強迫我出來的。”程逸言不耐煩的聲音讓覃雨的思緒回到現實中，更是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她都在想些什麼？她怎麼好像有點嫉妒起程暮語了？
不對，與其說是嫉妒，倒不如說是羨慕。她羨慕程暮語能露出剛才那樣的笑容，羨慕她是一個完全置身於光明中的人，而她就是一個在黑暗中成長的人。
她從來不會怨懟在福利院的生活，但是卻不受控制地嚮往那些正常家庭的生活，要是她也能這樣，那該有多好。
那邊程暮語還有些不高興地說著程逸言，而這邊的覃雨和季塵都沉默著，兩人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不好意思，我哥太不像話了，你們要吃點什麼呢？我們剛點過了。”程暮語好好數落了程逸言一番後，這才滿臉歉意地看著對面的兩人。
“我也沒來過這裡，不知道該點些什麼。”覃雨神情微窘，剛才程暮語好像發現她走神了，卻說那樣替她解圍的話，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隨後只能將目光轉到季塵身上，“季塵哥，你幫我一起點吧！”
季塵點了點頭，剛準備喊店裡的服務員，就聽程逸言說：“那麼麻煩做什麼？她跟我點一樣的就行。”
這下另外三人同時愣住了，還是季塵先回過神，“那我去拿喝的。”
這家店的酒水是自助的，要自己去拿。
程暮語看了看覃雨，又看了看程逸言，這才開口：“你們是認識的？”
“去拿喝的吧！話那麼多。”
程暮語有些不滿，可再次看到覃雨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心裡頓時也明白了不少，追在季塵後面去拿喝的。
這下只剩覃雨和程逸言還坐著，氣氛十分壓抑。
覃雨覺得這樣真的是一種折磨，昨天分明就已經受到了這樣的折磨，怎麼今天還要出現這樣的情況？
“你來這邊是要買什麼東西麼？”這樣的話問出口後，程逸言都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了。
她旁邊放著一個紙袋不是很明顯麼？而且到商業街來，不是買東西還散步麼？
程逸言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碰到覃雨，他的智商就直線下降了，難道這就是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麼？
“給我阿姨買禮物，她快過生日了。”覃雨如實的回答，都坐在一桌吃飯了，也不要將氣氛弄得太尷尬了，畢竟現在就已經很尷尬了。
不過造成這樣尷尬氣氛的，主要原因還是程逸言剛才的話，這樣程暮語也會懷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吧？
程逸言注意到季塵的座位上也有個紙袋，不由問道：“你的阿姨，季塵也認識麼？”
覃雨有些怔忡，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因為擔心說太多會引起程逸言懷疑，她只好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
程逸言沉默了有一會，竟然下意識地說道：“那可以也介紹給我認識麼？”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介紹給他認識？昨天她不是已經拒絕了麼，為什麼現在他還不死心地上趕著貼上去？
程逸言都忍不住在心裡罵著自己，可無奈他就是無法忍受季塵跟覃雨的關係這麼好，不僅兩人能約好來街上買東西，還一同送禮物給她的阿姨，簡直就是甩了他好幾條街。
程逸言顯然是會錯意了，他以為覃雨說的阿姨是她媽媽的姐妹，而想得更多的是，季塵都已經跟她的家人很熟了。
不過在抬頭看到季塵跟程暮語一塊回來後，他又突然升起了希望了。
覃雨正驚訝於程逸言剛才的話，她張著嘴好半天沒能開口說一句話，要不是因為季塵和程暮語回來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季塵剛才的問題。
“你們在說什麼？”程暮語落座後，顯然是發現了兩人之間的氣氛跟她離開之前不同了。
“你的話怎麼這麼多？快點吃，我還想早點回去呢！”程逸言現在只想堵住程暮語的嘴，要不是她剛才多話，怎麼會把兩人留下來？
他當然是希望跟覃雨多接觸的，剛才遇見的時候沒有說話，已經讓他很鬱悶了。
但是他可不想見到季塵啊！而且現在還跟覃雨表現得這麼親密，他更加不想看到了。
“你的嘴巴太討厭了，要知道這樣可是不會招女孩子喜歡的。”程暮語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往覃雨那邊瞟，意思十分明顯。
程逸言當然不想被程暮語看出什麼，要是知道他被拒絕了，還不知道要遭受什麼樣的嘲笑。
“我跟你說，你要是還這麼多話，你也不會有人喜歡的。”程逸言好似挑釁一般，還大喇喇地看向季塵。
程暮語完全不在意程逸言的眼神，還大大方方地說道：“我確實很欣賞季醫生，所以啊！你還是多學學吧！”
不要說程逸言了，連覃雨都震驚於程暮語的話，甚至都在想，原來這樣的話是能這麼輕易說出口的？
相比較兩人的驚訝，季塵直接黑了臉，他會同意跟他們一塊坐下吃飯，只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但是現在，他還真是後悔了，程暮語這個人，他應該明白的。
最後還是因為吃的上桌，才一掃剛才程暮語的話帶來的尷尬。
只是在幾人都安靜吃著的時候，程暮語又開口了，這次是問覃雨。
“小雨，你是怎麼認識我哥的？”
覃雨差點因為程暮語這樣的稱呼噎住了，這次好像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吧？為什麼她就能表現出這樣熟稔的模樣呢？
許是察覺到了覃雨的不自在，程暮語又說道：“我就是覺得跟你特別有緣，所以就這樣稱呼你了，你不介意吧？”
“沒事，怎樣稱呼都可以。”只是一個稱呼而已，覃雨也不可能去跟她計較，只是覺得有點不太習慣而已。
她在來醫院之前從來沒有過朋友，在醫院的時候即便是跟師茜的關係比較好，但是在她的認知裡，還是認為師茜是同事的。
但是程暮語不一樣，兩人在今天見面之前，沒有任何聯絡，沒有工作維繫的話，就只是單純地交朋友了。
就是這種交朋友的感覺，讓覃雨覺得十分陌生。
一直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有朋友，但是程暮語的出現，好像讓這樣的認知有了改變。
“那就好，你也可以直接喊我暮語，這樣顯得親密一點。”程暮語這樣自說自話的模樣，讓程逸言都有些苦惱。
照理說，他的妹妹喜歡跟覃雨接觸，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更何況還是在覃雨拒絕了他的情況下。
只是這樣總讓他有種感覺，他好像是因為被拒絕了，才會想到通過程暮語去接近覃雨，然後給自己增加好感度一樣。
這種感覺，他十分排斥。
“暮語，你說話不要只顧及自己，也要想想別人的感受。”
程逸言本來是想好好說說程暮語的，可覃雨卻連連擺手，說道：“沒事，我沒有介意。”
“……”程逸言原本是想讓程暮語收斂一點的，可是現在看來，做了壞事的人好像是他了。
怎麼他一開口說話就是錯？難道真的跟程暮語說的那樣，要學學季塵？
轉頭看到季塵那張冰山臉，他頓時十分拒絕。
這樣只會讓人覺得討厭吧？
程暮語跟覃雨說開後，都忘了為什麼會讓兩人留下，倒是跟覃雨之間的關係變好了，之後更是邀請覃雨一塊逛街。
雖說程逸言也不會反對，但是要是季塵不在的話，那就更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