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清楚什麼事了？”因為太緊張，覃雨說話有些磕磕巴巴的。
“就是昨天，你問的那些。”
“停、停。”一說起昨天的事，覃雨的兩頰又染上了紅暈，她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熟悉的同事，這才放心下來。
“這裡不方便說話，你跟我來。”
覃雨可不敢在這裡繼續待下去，這條路是醫院那些人上下班必經之路，一直待在這裡，肯定會被看到。
早上她還那樣跟師茜解釋，要是現在又看到她跟程逸言在一塊，不被誤會才怪。
“你好像很怕跟我扯上關係？”程逸言有種挫敗感，他會被這樣被嫌棄，好像真是人生頭一遭。
他可是好不容易想清楚了，巴巴地湊上來，哪知卻被這樣對待。
昨晚因為那樣魯莽的行為，他還給覃雨發了道歉的簡訊，不過也是石沉大海，一點回應都沒有。
他又不敢貿然打電話，導致他今天完全就是在折磨中度過的。
“不是怕，是不想。”覃雨毫不客氣地說著。
其實她心裡是明白的，話不能這樣說，並不是扯不扯上關係的事，而是因為昨天尋毓青說了那樣的話，實在是讓她心慌。
而且又擔心會被醫院的人誤會，所以才會說這樣的話。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話可是將程逸言的心扎透了。
他正準備開口，就聽覃雨驚訝道：“季塵哥，你怎麼來了？”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程逸言一轉眼就看到不遠處的季塵，他抿著唇，一張臉緊繃著。
覃雨也慌了，她只想著不要碰到醫院的人，哪裡會想到碰到季塵。
而且昨天她在電話裡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不用他過來的，怎麼還是過來了？
“我今天下班比較早，還是覺得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季塵刻意忽視了覃雨臉上的慌亂，也無視程逸言的存在，扯著嘴角說著。
雖說是維持著這樣的表情，可季塵卻十分明白，他現在的心究竟亂成什麼樣了。
對於覃雨的事，他原來或許還有說話的權利，但是自從上次兩人在電話裡鬧得不愉快後，他就覺得自己再也沒有權利來對覃雨的事情指手畫腳了。
最關鍵的是，他已經不明自己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立場來看待覃雨了，原先他一直都是將覃雨當做妹妹看待的。
可在程逸言出現後，他的心境好像發生了變化。
“沒事的，那些人已經離開了，不會有事了。”覃雨只覺得現在自己就站在風暴中心，隨時可能有一陣暴風過來將她吹得人仰馬翻。
而且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擔心的究竟是什麼，按理說她跟程逸言之間什麼事都沒有，就算是被看到在一塊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一陣心虛，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發現了一樣。
“那就好，你剛下班還沒吃飯吧？正好一塊去吃飯吧。”
覃雨有些為難地偷偷看了程逸言一眼，正好被季塵捕捉到她的小動作。
“正好，我也沒吃飯，一塊吧？”程逸言哪裡不知道季塵剛才故意無視他，正生氣的時候，卻察覺到覃雨偷偷看了他一眼，這讓他的氣焰暴漲。
季塵無視他沒關係，只要覃雨還知道他的存在就足夠了。
覃雨有些緊張，她很想讓程逸言先離開，但是現在要是說這樣話，好像太不禮貌了。
可是要是讓程逸言跟著一塊，要是待會季塵說話的時候暴露了她的事情，那怎麼收場？
現在已經不是顧及會不會被誤會的時候了，而是這件事一定不能讓程逸言知道。
“我剛才只顧著關心小雨的情況了，竟然沒發現程先生也在，那倒是正好可以一起。”季塵斂去情緒，笑眯眯地說著。
程逸言看著這樣的神情，暗罵這人實在太狡詐了，剛才還一副當他不存在的樣子，察覺到覃雨的眼神後，現在倒是轉變得很快。
不過程逸言也不介意跟他周旋一下，反正都是演戲。
“那就打擾了。”程逸言同樣回以笑意，惹得季塵的眼眸黯了黯。
這小子倒是知道打擾了，既然這樣，那就不要跟牛皮糖一樣貼上來了。
對，我就是牛皮糖，你能奈我何？
程逸言似乎看懂了季塵眼神代表的意思，還以眼神回敬過去。
兩個不太熟悉的人，竟然就眼神開始激烈的“交流”，而一旁的覃雨完全不知情，她只希望待會季塵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覃雨帶著忐忑的心理跟著兩人一塊去了就近的飯店，三人圍桌而坐。
“程先生，你算是客，你先點。”一上桌，季塵就這樣說著，還衝程逸言挑了挑眉，似乎在說剛才的較量還沒結束。
程逸言簡直就是被他的話慪得半死，這樣一說親疏立現，好像他就是外人，而季塵跟覃雨才是一塊的。
“我點也可以，以往我跟小雨一塊吃飯，都是我點的單。”程逸言毫不客氣地接過選單，而那邊正喝水的覃雨險些被嗆到。
她以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看著程逸言，他到底知不知道剛才說了些什麼？她什麼時候跟他一塊吃飯了？而且還喊得那麼親熱，不是讓人誤會麼？
程逸言哪裡管覃雨是什麼樣的眼神，在他認為，他給覃雨帶了送了幾次飯，這也算是一塊吃飯了，而且是他買過來的，不是他點的單麼？
季塵哪裡知道這些，聽到程逸言這樣說，臉色當即便沉下來了，還看向覃雨。
見季塵的目光轉到自己身上，覃雨這時才想起剛才的擔憂，趁著程逸言點單的工夫，她偷偷湊到季塵耳邊。
“季塵哥，你待會千萬不要說起福利院的事，我不想讓他知道。”
其實覃雨只是擔心程逸言知道的話，那醫院的人也會知道了，她不想上班的時候都忍受那樣同情的視線。
但是季塵卻不這樣想，覃雨的話只讓他以為，戀愛中的少女不希望戀人瞧不起自己，所以才要隱瞞。
這樣讓他的心更加難受了，他只覺得有股濁氣堵在心間，咽不下吐不出的，十分難受。
而點完單的程逸言正好看到覃雨湊在季塵耳邊小聲說著什麼，他頓時就不滿了。
剛才看覃雨那樣子，還是在意他的，可是現在當著他的面跟季塵說悄悄話，這算什麼嘛？
“我點好了，你們看看要點什麼。”程逸言的不滿都表現在了臉上，可季塵現在哪有心思去分辨他究竟在想什麼，直接將選單遞給了覃雨。
在剛才那一瞬，他突然有種衝動，是不是要將這件事告訴江樂英。雖說這樣似乎很小人，但要是能讓覃雨明白，程逸言並不是合適她的那個人，也算是個不錯的方法。
“就這樣吧，我們也吃不了多少。”覃雨將選單遞給服務員，卻不知道她的話又讓程逸言想多了。
覃雨是說他們三個都不怎麼能吃，但是程逸言卻認為，他已經點過了，就被覃雨算在外面了，他們倆才是一塊的，而他不是。
雖然程逸言知道自己這樣想跟女孩子一樣，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有這樣的想法。
而且剛才覃雨是怎麼稱呼季塵的？那麼親密的樣子，至於對他，好像連名字都沒有喊過。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一頓飯吃下來，十分壓抑。
不過這樣安靜的狀態，倒是讓覃雨覺得輕鬆不少，不說話總是不會出錯的。
可從飯店出來後，程逸言卻懊悔不已，他今天明明是要跟覃雨說那件事的，可是被季塵這樣打擾，卻沒有說成。
這邊程逸言正懊惱著，覃雨卻如同放下一塊心頭大石一般將季塵送到公交車站。
“程先生，你坐什麼車回去？”季塵看程逸言一副神遊在外的模樣，不由問道。
他可不想這麼晚了，程逸言還跟覃雨在一塊，只想讓他先走才好。
“不勞季先生費心了，我坐什麼車都可以回去，倒是你，車快來了。”程逸言一掃剛才的憋屈，衝公交車的方向努了努嘴，眼底的笑意被季塵捕捉到。
季塵正要開口，覃雨也催促道：“季塵哥，車來了，你趕緊回去吧！要不然太晚了。”
不想見到他們兩人再說下去是一方面，擔憂季塵也是真的，只是季塵卻以為覃雨是想趕他走。
“我這就走了。”季塵像是賭氣一般，說著便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覃雨完全不知道季塵心裡的想法，見他離開，還松了口氣，這才將目光轉到程逸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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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先回宿舍了。”
這難道就是差別對待？剛才她可是目送季塵上車的。
雖然程逸言不會讓覃雨目送他上車，但是這樣鮮明的對比還是讓他夠不爽快的。
“我送你回去。”程逸言也不管覃雨會不會拒絕，就走在她身側，琢磨了好一會還問道：“你跟季塵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覃雨原本還想將程逸言打發走，可聽到他的問話，神情不由僵住。
“你問這個……”該怎麼形容她跟季塵之間的關係呢？在福利院一同長大的孩子？那是肯定不能說的。
“他應該算是我的哥哥吧。”
“應該？算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