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柳思晴還是沒能給什麼建議,或者說,覃雨認為那並不算建議,因為她說不要管這件事了,畢竟醫院的決定不是她們可以左右的。
即便是知道這件事可能有疑問也不管了麼?
其實覃雨心裡是明白的,柳思晴的話很有道理,可是她卻做不到袖手旁觀。
但是現在能商量的人除了柳思晴以外,她還真的找不到別人了。原來或許她還可以跟季塵說說這個事,但是自從那天兩人說了那些話,鬧得不太愉快後,就沒有聯絡了。
那還真是沒人可以商量了,覃雨不由有些洩氣。
找師茜呢?她會不會跟柳思晴的說法一樣?又或許會覺得她多管閒事了,柳思晴都說了這是醫院的安排。
而且她應該是最明白這個道理的,就像她從住院部調到手術室一樣,不管她是否同意,決定下來了,她就要遵從。
她這是第一次認識到現實的無奈,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還不覺得,可看到楊護士長這樣,她的感觸反倒深刻了。
難道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麼?
覃雨輾轉一晚都在想著這個事,第二天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下午閒著的時候,楊護士長喊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覃雨,你怎麼了?我剛才跟你說話怎麼都沒反應?”楊護士長不解。
見到楊護士長的臉,她莫名覺得有些難受,卻只能趕忙垂下頭,道:“對不起,楊老師,我剛才有點走神了,沒注意你剛才說了什麼。”
“這還是上班呢!以後可注意千萬不能這樣了。”楊護士長倒也沒有責備覃雨,卻讓她面上一窘。
“以後就是新護士長管著你們了,以後要多注意一點,還是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本覃雨心裡就在意著這件事,現在聽楊護士長又提起,她心裡更是覺得難受。
“瞧我這記性,我是要跟你說今天晚班的事,待會讓林雅琪告訴你晚班該做些什麼,我還要去辦公室一趟。”
覃雨這時才注意到楊護士長手中拿著一個黑皮本,她記得那是楊護士長清點手術室裡的物品用的。
今天才週三,已經需要交接了麼?
呆愣地看著楊護士長離開後,緩了好一會她才去找林雅琪。
手術室上班的性質跟住院部不同,每臺手術都需要兩個護士配合,所以晚班也是安排兩個人。
不過晚上的手術一般很少,上晚班的人白天也要上班,晚上只是留一個人在醫院值班,一個人在家待命。
楊護士長給覃雨安排的就是今晚值班,畢竟還會有一個待命的人配合,所以不用像在住院部的時候一樣,需要跟著誰一塊上班。
今晚跟覃雨配合的是林雅琪,楊護士長也就安排她來教覃雨晚班的事宜。
林雅琪帶著覃雨在手術間裡轉了一圈,告訴她晚班需要做哪些事。等兩人回辦公室的時候,楊護士長還沒有回來。
“楊老師呢?”林雅琪不知道楊護士長出去了,此時見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下意識地問道。
“剛才我找你之前就去了行政辦公室,說起來也去了很久了。”
林雅琪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之前都抱怨楊老師太囉嗦了,可她要是走了,我還真捨不得。”
覃雨沒有接話,其實她想說她也捨不得,不過她來手術室才兩個多星期,她有點擔心這樣說會讓林雅琪不相信,索性不開口。
其實林雅琪給覃雨的感覺還不錯,挺文靜的一個人,平時說話聲音也不大,跟戴莉的關係似乎比較好。
之後覃雨跟林雅琪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在快下班的時候楊護士長才回來,林雅琪正要問問情況,辦公室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林雅琪接過電話後,一臉無奈地看著覃雨。
“有臺宮外孕,要做腹腔鏡,準備去接病人吧。”
覃雨還打算等掛了電話再問問楊護士長剛才去辦公室的情況呢,哪知道竟然是通知手術的電話。
平常晚班手術的情況比較少,更不要說剛好卡在下班的時間。
而且這樣的情況好像有點好像讓覃雨有些熟悉,她在住院部第一次上晚班不也是有事麼?
“我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跟新人搭班真要注意。”
覃雨有些尷尬,之前董聯君好像也說過這樣的話,說她是新人,所以才會“招財”。
不過林雅琪的語氣倒沒有抱怨的意思,聽起來好像只是開玩笑而已,沒讓覃雨覺得多反感。
想著一臺手術下來收拾完怎麼也要兩個小時了,現在兩人還沒吃飯,覃雨不敢再拖時間,趕忙按照林雅琪說的去住院部接手術病人進手術室。
只是接病人這個過程卻並不順利,而且還可以說是棘手。
起先覃雨是去醫生辦公室拿病歷的,不過主治醫生周醫生卻告訴她,還要等病人家屬過來籤手術同意書,現在只有男方的家屬在這裡,都不願意簽字。
男方的家屬不願意簽字?覃雨有些納悶,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病歷,發現病人才十七歲,還是個學生。
又是未成年,而且還是宮外孕,怎麼感覺這些事都被她碰上了?而且今天這個病人看起來似乎有點麻煩。
在住院部的第一個晚班就遇到盛佳依這個麻煩,在手術室的第一個晚班,也要遇到一個麻煩麼?
不過還是祈禱不要像她想的那樣麻煩吧,覃雨在心裡對自己說著。
在問過周醫生需要等多久之後,覃雨在護士站給林雅琪打了個電話,讓她先去吃飯。畢竟還不知道女孩的家屬什麼時候才能過來,還是不能餓著肚子等。
林雅琪原本是喊她一塊去吃飯的,不過她現在並不餓,而且她還想問問師茜,關於楊護士長那件事,便謝絕了林雅琪的好意。
只不過她還沒開口問師茜,護士站前就來了一個中年男人,板起一張臉,問道:“侯珊住在哪個病房?”
侯珊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覃雨想了好一會才想到剛才看到的病歷,那個病人的名字就是這個。
“就在辦公室旁邊的病房,1號床。”在師茜開口前,覃雨先告訴那個中年男人。
男人一言不發地去了病房,師茜見狀還開玩笑道:“看來去手術室之後沒有將住院部的東西全忘掉。”
“我去手術室才兩個星期呢!而且不管去多久,學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忘掉。”覃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好,你年輕記性好,我是沒法跟你比。”師茜趕忙認輸,“不過我要下班了,你有什麼事要問我?”
現在已經到了交班的時候,晚班值班的人似乎去病房了,護士站只有覃雨和師茜在。
覃雨見一時半會似乎也不會來人,便如實說道:“我就是想問你昨天說的事,楊老師要調走那件事。”
“那件事怎麼了?”
這下覃雨是真的懷疑起師茜的記性了,昨天不是她說要調查清楚麼?而且也正是因為師茜那樣說起,她才會想那麼多,怎麼現在轉頭就忘了?
“你昨天不是說很奇怪要調查清楚麼?我就是來問你這個的。”
“這個啊!”師茜恍然,好像記起來確實有這件事了,不過她接下來的話險些讓覃雨栽倒,“我今天這麼忙,哪有時間問,等閒下來的吧。”
等閒下來楊護士長都走了,哪裡還需要師茜來調查?
覃雨險些背過氣去,她扶額正要說話,病房那邊卻傳來了爭吵聲。
“好像是侯珊的病房。”
因為侯珊住的1號床就在醫生辦公室隔壁的病房裡,也是離護士站最近的一間病房,所以能很清楚地分辨出爭吵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覃雨和師茜趕到病房的時候,就見到剛才在護士站的中年男人跟一個打扮入時的少婦互相瞪著眼,誰也不讓著誰的樣子。
周醫生也在病房裡,見狀還上前說道:“侯珊的爸爸,你先冷靜一下,現在應該先讓侯珊做手術,她的情況不太好,時間拖長了,擔心有危險。”
原來這個男人是侯珊的爸爸,那這個少婦就是男方這邊的家屬了?
覃雨正猜想著,便看到一個男孩抱頭蹲在病房角落,身子還有些顫抖。
看來這個就是侯珊的男朋友了,應該也是學生吧?
“醫生,原本我以為就是一個小手術,可是聽你剛才說的,那麼嚴重,不能確定的話,這個字我是不會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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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父剛說完,那個少婦就怒了,“你現在這樣拖著不做手術,是不是想賴上我們?跟你說,我們已經出過手術費了,已經夠仁至義盡了,別的就不要想了。”
“既然你這樣說,那這個字我就不籤了,反正做了這樣不要臉的事,這個女兒我也不要了。不過你們要記著,要是出了事,那責任都在你們身上,我不會罷休的。”
侯父擺出一副局外人的姿態,惹得少婦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正要開口,一直蹲在角落裡的男孩卻突然開口了。
“醫生,我簽字可以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