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盛佳依喜歡他，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說出來，程逸言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就算是覃雨說出來，他都會認為她是因為起了疑心，才那樣說的。
所以在聽到盛佳依跟他說的時候，他的表現完全不是假裝出來的，全是真實的反應。
不過盛佳依顯然就不是這樣想了，她只覺得自己被耍了，她還以為自己耍的小心機沒人發現。
她確實明白覃雨的性格，所以才會直接去跟她說，想著她會告訴程逸言，導致兩人的關係陷入僵局。
不過她沒有預想到程逸言的會這樣，或者說她沒有預想到她跟程逸言的關係，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突然發生改變，是無法讓人瞬間信服的。
“你也不用安慰我什麼的，我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有多可笑。”
到了這個份上，不管是程逸言，還是覃雨，跟他們的關係都已經斷得徹底了吧？說起來還是她自視太高，以為憑藉自己的小聰明，真的能攪出什麼風浪一樣。
“我沒有這樣覺得，我只是覺得你不要將感情浪費到我身上了。”程逸言絕對沒有覃雨說的那個意思，他只是不希望她在他身上浪費感情罷了。
她其實是個不錯的人，雖然囂張跋扈的，可是也有熱心的一面，就像她為了幫覃雨調查出她的身世，就幫了太多忙了。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麼？既然知道不屬於自己，還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盛佳依冷嗤一聲，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失任何底氣，可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說出這些話，其實正代表她一點底氣都沒有。
“那就好。”程逸好像松了口氣，“那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如果你以後還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例如你上次說的，還是可以跟我說的，我也會盡全力幫你。不過現在我真的要去小雨那邊了，不然太晚她就睡了。”
盛佳依看著程逸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她好像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緩緩蹲下身來，抱住膝蓋，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下來。
什麼叫做不在一棵樹上吊死，她現在就看中這棵樹了，根本就挪不開腳，不吊死又能怎麼樣？
況且他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後，對她一點怨言都沒有，還說那樣的話，讓她怎麼挪開目光？
耳邊傳來腳步聲，盛佳依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怎麼，剛才你哥跟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差不多吧，不過就算不聽，我也知道他會說些什麼，只是沒想到他還是決定幫你。”程暮語嘆了口氣，她在樓上就看到盛佳依了，還以為程逸言會像剛才說的那樣，跟盛佳依徹底斷了聯絡的。
倒是沒想到他拒絕了她，卻說之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找他，還真是講義氣。
不過就是希望以後盛佳依不要再抱有那樣的感情，或者說程逸言不要因為同情她就心軟了。
“你是對我太有信心了，還是對小雨太沒信心了？”盛佳依當然明白程暮語的擔心，不過不可否認，她因為程暮語這樣的擔心還有點開心。
“都有吧，就算是我哥，我也無法保證他不會因為你這樣的死纏爛打而動心，而且我想你比我更瞭解小雨的性格。”
程暮語沒有說完，不過盛佳依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可能只是聽程逸言說了那些事情，就能將她的意圖猜得一清二楚，果然最瞭解女人的只會是女人。
“原本我還覺得我沒有任何希望了，不過聽你這樣一說，似乎也不是完全沒希望。”
“你……”程暮語有些氣惱，她怎麼就忽略盛佳依其實也是個厚臉皮了，以前她可沒少聽過她的情場經歷，搞定程逸言這樣的沒什麼經驗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你跟你哥一樣。”盛佳依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也顧不上自己臉上還有沒擦去的淚痕，告誡道：“你要是一直這樣的話，說不定會被那天看到的那個人吃得骨頭都不剩，這可是我給你忠告，看在你哥的面子上。”
“不用你給我什麼忠告，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裡清楚。”程暮語垮下臉，她剛才還覺得盛佳依其實挺可憐的，如果不是看到她蹲下身低聲哭著，她根本就不會上前來說這些。
“我覺得你還不太清楚，你可能不清楚你有多喜歡那位，或者說你還不清楚他究竟喜不喜歡你。”
盛佳依可以說真的是這方面的老手了，雖然她之前沒有像現在這樣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可是感情的事情，她可以說是十分清楚了。
那天雖然只是一眼，不過大概還是能夠看出來，只是她沒想到程暮語這樣的性格，竟然會是個這麼長情的。
說起來他們家是不是都這樣，就像程逸言，雖然面對覃雨那樣的性格，還是一直堅持著。
程暮語被戳中了心事，十分難堪。的確，她不知道季塵究竟喜不喜歡她，雖然兩人現在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別，不再像之前她追，季塵躲了。
但是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沒有安全感，如果像一開始那樣，索性從來沒有過這些甜蜜，她反而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人或許就是這樣，沒有擁有的時候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一旦擁有後，就會時時惦記著，生怕什麼時候就失去了。
“不管怎麼樣，這都是我的事情，不用你說這麼多，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盛佳依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知道忠言總是逆耳的，你不聽也沒關係，不過等吃虧了，千萬不要哭就是了。”
程暮語真的要被盛佳依氣死了，虧得她剛才還想好心來安慰她，沒想到反倒遭到她的嘲諷了。
“那我就謝謝你的忠告了。”程暮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的，隨後便轉身離開，她實在沒必要在這裡繼續聽盛佳依說些什麼了，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好話。
“如果你真的希望你哥和小雨長久下去的話，還是希望你能以一個閨蜜的立場去勸勸小雨，不然就算你哥再喜歡她，這樣的關係也不會長久下去。”盛佳依看著程暮語的背影，緩緩說道。
“你什麼意思？”程暮語轉過身，冷眼看著盛佳依，事到如今，她還想說什麼？難道還覺得自己有希望不成？
“我這是認真說的，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小雨的身世吧，那就會很明白她的性格是怎樣的，難道你真的以為一直以來他們之間鬧的那些矛盾都是你哥的錯？這樣的情況如果出現太多次，就算再喜歡一個人，有再好的耐性也會消耗乾淨的。”
盛佳依覺得自己還真是個好人，她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她沒法去跟覃雨說些什麼，那就只能通過程暮語了。
跟覃雨的友誼，當時是她上趕著求來的，現在由她親手結束，要說不難過是假的吧？
她是真的覺得跟覃雨是很好的朋友，從來都沒有想過兩人會成現在這樣，如果一切能夠重來，她還會說那樣的話麼？
她不知道，時間不會倒流，所以她也沒法回答那個問題。如果時間真的能夠重來，她再一次回到那個場景，說不定能夠給出答案。
程暮語有些猶豫，就算盛佳依不說，她也是知道了，就像前一次，程逸言跟她說了兩人鬧矛盾的原因，當時她就能猜出覃雨的想法。這次盛佳依這樣說，她根本就不用多考慮，就知道她說的沒錯。
因為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的，有揮之不去的自卑很正常，可正是因為那樣的自卑，才會束住覃雨的手腳，讓她沒法完全對程逸言敞開心扉。
現在是因為盛佳依有了懷疑，下次還能因為其他人，這件事不完全是盛佳依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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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說不定還因為她能發現兩人之間的問題，說起來還算是一件好事。
“你仍然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將我剛才的話轉告給你哥，畢竟你也不希望看到我跟他繼續聯絡吧？”
“我會的，你要聯絡他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
“那就多謝你的信任了。”盛佳依笑著衝程暮語擺了擺手，隨後便往自家的方向走了。
說實話，其實程暮語覺得盛佳依也是個可憐的人，雖然家庭情況好，不過她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很快就有了後媽。
雖然看樣子那個後媽對她很不錯，不過那都是在人前，而且說真的，後媽就算再好那也不是親生的，總歸是缺少了什麼。
再從盛佳依一直不怎麼回家的行為看，以及她在外面玩得那麼瘋，也都能夠證明。
要是她跟程逸言經常接觸，兩人不再那樣針鋒相對，會喜歡他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放在程逸言跟覃雨遇見之前，他們說不定還有可能，不過現在，怎麼看都沒有可能了。
程暮語嘆了口氣，想著該怎麼將盛佳依說的那些話告訴程逸言，一邊也在擔心程逸言現在去找覃雨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只希望那些問題都迎刃而解就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