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言怔神，他沒想過覃雨會突然這樣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覃雨沒想過要讓程逸言說什麼，畢竟要是按照他剛才那樣說，那她是怎麼想的，也是完全能自己做決定的。
“在我看來，我跟你就不太般配，之前我想欺騙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可事實是，我們的確不般配，強迫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好處。”
“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是強迫？”程逸言覺得要是再繼續跟覃雨說下去，可能真的會被氣死。
這段時間以來，他以為她是在意他的，以為她跟他的感覺一樣，哪裡會知道竟然到頭來變成了強迫。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只要將那些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為什麼現在卻說了這些？又再扯上般配不般配的問題，根本原因就不是這個。
“是我強迫我們在一起的，不關你的事。”覃雨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了，其實她只是要程逸言一個解釋而已，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解釋，甚至在聽到她說起盛佳依的時候都沒有，那代表什麼，可想而知。
程逸言雙手交錯放在桌上，他看著自己的手心微微出神。
就像開頭說的那樣，一直這樣，他真的覺得厭煩，他沒法改變覃雨內心深處的想法，不管說再多都沒用。
“如果你仔細考慮過還是這樣認為的，那我也無話可說，就按你說的做吧。”需要多少次的打擊，才會像現在這樣，失去所有的信心？
程逸言覺得自己已經到極限了，他沒辦法再想之前那樣死纏爛打，他的一顆心交出去被傷得徹底，連收回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次不是覃雨先離開，而是他累了先離開了。
看著程逸言離開的神情，覃雨心裡不是沒有失落，只是這是她親手推開的，就算心裡再難受，也只能忍下來。
上次那件事後，兩人的關係持續了幾天，這次終究是徹底斷了吧？原本兩人的關係就是這樣，經不起一點打擊，若是這樣，還不如索性斷了。
想必他跟盛佳依在一起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吧？
覃雨一個人默默吃完飯，再默默地回了宿舍，空無一人的房間，十分安靜。
一直以來，她好像都是這樣的狀態，那種身邊有人存在，陪伴在身側的感覺，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朋友、戀人，那些都不屬於她，她註定只能一個人。
覃雨將臉埋在枕頭上，趴了好一會，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她才有所動靜。
黑暗中，手機螢幕閃著瑩瑩的光，來電的名字讓她有片刻遲疑，可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小雨，在上班麼？”季塵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畢竟覃雨好一會才接起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現在有沒有打擾到她。
“沒有，我剛才在洗手間，出來才聽到鈴聲。”
“我有些話要問你，希望你能認真的回答我。”既然知道覃雨不是在上班，那就沒什麼顧慮了。
那些話藏在心裡一天了，要是不問出來，還真是難受。
“什麼事？”覃雨坐直身子，突然有些緊張。
跟程逸言之間的事情，覃雨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季塵，雖然知道種種表現不可能瞞過他。
不過這次她都沒見過季塵，應該不會讓他察覺到什麼才對。
難道說他見過程逸言了？
在等候季塵的問話時，覃雨心裡百轉千回，各種可能都想到了，不過沒有聽到季塵問話，一切也只是想象而已。
“你跟程逸言，是不是又鬧矛盾了？”
季塵說的“又”，也就是說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記得的。覃雨突然覺得費盡心力想要隱瞞的自己，好像小丑一樣。
“我跟他原本就不適合，就算不鬧矛盾也沒法走太遠，所以還不如一早就分開，這樣對大家都好。”覃雨故作輕鬆，她不想讓季塵擔心。
心頭痛苦不堪，嘴上卻能說這樣輕鬆的話，說起來她也真是厲害。
“沒有任何原因？”
季塵這樣問，讓覃雨有種錯覺，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不管她回答什麼，好像最後都有種掩飾的感覺。
“沒有什麼原因，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我是很明白的，所以沒必要再堅持了。”
季塵是知道程逸言家裡的情況的吧，畢竟他跟程暮語走得那麼近，現在他們的關係有沒有進一步呢？
她倒是想問，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個好機會，還是等下次吧，或者說直接去問程暮語，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難道你現在才知道這個問題？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原因。”
季塵的語氣聽起來比較嚴肅，他再次問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希望聽到你如實的回答我。”
覃雨覺得累了，她跟程逸言在一起，好像時不時就處於這樣的情況，不是這個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就是那個來問。
各種解釋，其實最終不過一句簡單的定義，他們不合適，因為不合適所以沒法走下去，有各種矛盾也不稀奇。
“這個問題我不想再說，總之我跟他已經沒有可能了，季塵哥，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就算是你，也沒法替我做決定。”覃雨的語氣有些生硬，她實在不想再說這件事了，跟程逸言說那些，就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心力。
季塵在那邊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覃雨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實在太讓他驚訝了。
“我知道我沒法對你的感情做什麼決定，可是我不希望看到你難過。”
兩人從小在一塊，成長的路上也是相互扶持，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雖說季塵之前對覃雨的感情可能不是這樣，可不管怎麼說都是有感情的，他不會想看到覃雨難過。
“我就是不想自己繼續難過下去，所以才會做這樣的決定，季塵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所以就相信我做的決定，一定是對自己最好的。”
覃雨這個時候聲音也放軟了，她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不會不明白季塵的擔心。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不說什麼了，不管遇到什麼麻煩，你要記得我一直是站在你身邊的。”
“我知道的。”
季塵嘆了口氣，他還想說昨天晚上見到的事情，現在看來都不需要跟她說了，想必那件事也算是兩人分開的衝突吧。
其實最終只要覃雨過得好，他就不會再說什麼，可是不管從哪方面看，覃雨現在都不像過得好的樣子。
她嘴上說不在乎，心裡是怎麼想的呢？他沒法走到她心裡去，所以不可能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最多也就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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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對無言好一會，誰都沒有掛電話，最後還是季塵叮囑了覃雨幾句，先結束通話了電話。
回想著剛才覃雨說的那些話，季塵琢磨了一番，還是跟程暮語打了個電話，問了程逸言的號碼。
既然找覃雨沒有一點收穫，那就只能找程逸言了。
同樣是等了好半天，程逸言才接起電話，起先還一聲不吭的。
“我不知道你跟小雨是怎麼了，不過看樣子，是你傷了小雨的心。”
聽到季塵的控訴，程逸言忍不住笑起來，他還以為季塵給他打電話有什麼事，沒想到竟然是在聲討他的。
他倒是想知道，如果季塵知道真實的情況的話，還會不會繼續聲討他。
“既然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憑什麼說是我傷了小雨的心？還是說只是你看外表這樣覺得，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去想過弄清楚事情的本質是什麼？”
程逸言的話將季塵給問倒了，他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確實像程逸言說的那樣，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覺得覃雨的語氣聽來不太好，而且根據昨晚看到的，他直接判定是程逸言的過錯。
“昨天你跟那個女孩子一塊出去，小雨知道麼？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要怎麼辯解？”季塵想到昨晚的事情，底氣又足了。
“那你看到我跟她有什麼逾越的行為麼？或者說你覺得我們的樣子看起來很親密？”程逸其實一點都不想跟季塵繼續說下去，反正說下去也是沒什麼營養的話。
不過關於跟盛佳依的關係這件事，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糾正一下季塵的想法，免得他一直這樣認為。
不管跟覃雨之間怎麼樣，他都沒有想過要跟盛佳依有什麼關係。
“不管你信不信，我跟那天你看到的女孩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跟小雨之間的問題，不是你認為的那樣，起碼我認為不是我的關係。”
季塵聽著程逸言這樣的語氣，完全不像說謊，十分淡然，好像被傷到的那個人是他才對。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分辨了，一邊是覃雨那樣的語氣，一邊是程逸言這樣的語氣，好像都對，好像都不對。
“既然你說沒有任何關係，那你有跟小雨解釋這件事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