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言低聲說著，表面上看起來情緒是沒有任何波動的，只是仔細一聽，就會發現，他的聲音竟然有輕微的顫意。
他在害怕，害怕這次過後，兩人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他害怕連自己都放棄了。
放在以往，他從來沒想過生命中會有這樣一個人，能這樣主導他的情緒。
“我真的想盡了一切辦法，連最蠢的，想要讓你吃醋的辦法都試過了，可是結果只是證明，我的確是想到了一個蠢辦法。”
程逸言說著還露出一抹苦笑，他的雙手交錯放在桌上，隨後又握緊。
“我還天真的想過，你其實還在因為古鎮的事情跟我鬧矛盾，等等就好了，等你氣消了，就沒事了。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還沒消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聽到程逸言那樣低落的聲音，說著那些事情，覃雨的心裡要說沒有波動是不可能的。
而且波動都無法形容了，可以說是將她的心湖攪得亂七八糟了。
只是她強忍住了握住程逸言雙手的衝動，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十分平靜，努力不去深究程逸言說的那些話。
而光是維持表面的平靜就耗費了太多的心力，她都想不到要說些什麼話來阻止程逸言繼續說下去了，只能聽著，任由他再次支配她的情緒。
“你不要說我們不合適，你就說說，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不說那樣的話，才能不說分開的話，你就告訴我吧。”程逸言一把抓住覃雨的手，深邃的眸子裡帶著祈求。
覃雨被程逸言那樣的眼神震懾住了，她張著嘴，拒絕的話怎麼都吐不出來。
她怕一說出來，擊潰的不僅是程逸言，還有她自己。
“我真的不想讓你知道，那個渺小又自卑的我，那個敏感又多疑的我，我跟你不同的，你知道……”
覃雨說話的時候，眼淚已經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墜落下來，連聲音都哽咽起來。
這回換程逸言愣住了，早上程暮語跟他說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自己沒有考慮那麼多，沒想過覃雨是因為那樣。
現在聽到她的剖白，更是有些手足無措，最關鍵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停止落淚。
“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想過你會有那樣的想法，沒有想過我給你造成了這樣的困擾。”程逸言手忙腳亂地去替覃雨抹眼淚，可以越抹越多，源源不斷的，他更是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覃雨使勁搖頭，她之前已經將責任全部推到程逸言身上了，現在根本無法再這樣做了。
根本就不是程逸言的錯，被拋棄的人是她，性格灰暗的人也是她，與程逸言無關。
“這樣的我，是無法心安理得跟你在一起的，你明白嗎？”
這些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因為她刻意忽略了，貪圖跟程逸言在一起的感覺。
在得知程逸言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後，她才明白，與其因為貪圖那樣的感覺沉浸其中，等以後難以割捨，還不如現在就放棄，這樣受到的傷害可能還小一點。
“你不要這樣說，也不要抱有這樣的心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真的。”程逸言繞過桌子，坐到覃雨身邊，將她擁在懷裡。
知道覃雨的身世，程逸言只想著該怎樣對她好，才能讓她忘記那些傷痛，卻從來沒想過，在那樣的環境下，她會有怎樣的心情。
不能對那樣的遭遇感同身受，自然就不會理解。
現在得知覃雨的想法，說不心疼是假的，可他現在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口頭上的安慰太蒼白了。
他只能一個勁地找自己的問題，想讓覃雨明白，是他死皮賴臉想要跟她在一起，是他更加迫切地需要她。
“你不用安慰我，我們的成長環境截然不同，想法也不可能相同，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覃雨現在倒是冷靜下來了，或者說是因為程逸言的懷抱太溫暖，那種久違的氣息籠罩上來的時候，就讓她安心了不少。
還好程逸言選的是包廂，他考慮過兩人說不定又會引起爭吵，要是在眾人面前，好像不太好。
現在看起來，還真是明智的決定，要是在很多人面前這樣失態，覃雨真的會無地自容。
“沒有不適合，我之前不明白你的感受，以後我不會再忽略這個問題，所以你不要因為我的忽略就將我推開好不好？”
覃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明明她表明是她的問題，可程逸言怎麼一直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真的不是你……”
覃雨的話還沒說完，程逸言就低頭封住了她的唇，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比起之前的溫柔繾綣，現在的他動作有些霸道，惡狠狠的似乎要將她碾碎了。
程逸言現在很氣惱，一方面氣惱自己沒有早點察覺出覃雨有那樣的想法，一方面還氣惱覃雨不相信他，說了那麼多，她還是不明白。
不明白他有多喜歡她，根本就不在意她說的那些。
是，他承認兩人的成長環境的確不同，但是這不是兩人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如果人人都一樣，那為什麼還要尋找那個對自己來說特別的人？
要是一樣的環境下長成一樣的性格，那他也不會喜歡她了。
正因為她有那樣的性格，正因為是那個與他完全不同的她，他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可是覃雨完全不明白，既然無論怎麼說都無法讓她明白，那就只有用行動表明了。
程逸言撬開覃雨的牙關，舌尖在她的口腔中肆虐。察覺到她的退縮，他一手緊緊地扣住她的腰，讓她的身子貼向他的，讓她無法再逃避。
覃雨被程逸言這樣的攻勢嚇到了，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使不上一點力，她只要有任何動彈，就換來他更加用力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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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吻，只是以往程逸言的動作都十分輕柔，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窒息的感覺。
而且她還能感覺到程逸言的手不*分了，甚至還從衣服下襬探進去，沿著背部逐漸往上。
覃雨無法阻止程逸言的動作，只能嗚咽著出聲，藉此來提醒他。
被憤怒支配的程逸言好像清醒過來了，他離開了些許，只是仍保持著親密的距離，而且手還覆在了覃雨胸前。
“我對你的感情，是這樣的，你明白麼？”程逸言的聲音有些低啞，他的眼神還有些迷離。
覃雨察覺到覆在胸前那隻手輕微的顫抖著，雖然沒有其他的動作，可是那樣滾燙的溫度，她實在無法忽略。
她扭著身子想要逃離，程逸言卻再一次將她摟緊了一些，手上不自覺用了些力，揉捏了一下那團柔軟。
覃雨吃痛，可也知道現在身處的位置，不敢叫出聲，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
起先程逸言只是有些憋屈，想以行動來表明，他的感情不是用那樣的理由就能打發的，只是沒想到，那樣的觸碰下，沉迷的人反倒是他。
再加上手中的觸感，他幾近失控，差點壓制不住心底的衝動了。
而低頭一看，覃雨的臉頰緋紅，唇瓣因為剛才的親吻，鮮紅欲滴。
她的眼角還有剛才沒擦掉的淚痕，不僅沒有煞風景，反倒有種楚楚動人的感覺。
程逸言深吸了口氣，只覺得渾身的氣血只往一處湧了。
“所以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只想跟你親近，連做夢都在想，我不敢告訴你，擔心你會因此厭惡我。”
程逸言覺得現在應該說些什麼來分散自己的注意，他要是再不轉移一下，他可能會難受死。
覃雨這時才錯愕地抬起頭來，甚至都忘了程逸言的手還不老實地放在她的胸上。
被覃雨那雙澄澈的眸子注視著，程逸言覺得現在有什麼旖旎想法，都是可恥的。
他避開她的視線，只是垂眼卻發現他的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兩人的身子還貼在一塊，十分要命的姿勢。
可他卻捨不得收回手，那種觸感實在太美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是現在放開她的話，說不定會讓她看到他的身體變化，那就太丟臉了。
他只好一邊強忍著，一邊不去注視兩人現在的姿勢，當做不知道的，然後在腦中搜尋著，看看該說些什麼。
“你會因為我這樣就討厭我，不跟我在一起麼？”
好半晌後，程逸言總算是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他這時倒是直視起覃雨來，認真等著她的回答。
聽到程逸言這樣說，覃雨要說不驚訝是假的。
兩人確定關係之後，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覺得那樣的事情好像還很遙遠，而且她是覺得一切都順其自然，也不要太快就是了。
而程逸言現在這樣說，說他一直惦記著，那就……很難為情了。
不過他只是向她坦白而已，再說那樣，是不是說明他確實喜歡她呢？
“也沒有覺得討厭……”覃雨磕磕巴巴地回答，根本不敢看向程逸言。
應該是不討厭的吧？剛才程逸言那樣霸道的行為，雖然是讓她覺得害怕，可她完全沒有厭惡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