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雨神情微怔，她所以為的麼？
她剛才聽到盛佳依說，跟楚亦然一塊交談的人是程逸言的爸爸，她起先想到的是什麼？
是覺得不太敢相信吧，畢竟在她的認知裡，楚亦然跟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難道說程逸言家裡的條件，跟她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不知道。”
在心裡是想明白了，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這樣。
或許只是不想去面對那個事實吧，不想知道原來跟他的差距那麼大，最重要的是，程逸言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盛佳依見覃雨這樣，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他家跟我家應該算差不多，我們兩家住得也比較近，上次你到我家來的時候，我就想說來著。”
上次盛佳依是想告訴覃雨，程逸言家離她家很近，不過因為盛爸爸那時候正好進來，將她的話打斷，之後也就忘了提起這件事。
覃雨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在她的認知裡，程逸言的家庭背景應該比較普通，畢竟他現在的工作完全看不出他有個富裕的家庭。
可是盛佳依卻說，他家裡的情況跟她家差不多，而且兩人的家也住得比較近，那代表什麼？
覃雨突然覺得頭疼起來，好些之前忽略的事情，在這個時候也清晰起來。
程逸言為什麼會認識盛佳依，而且兩人看上去還比較熟，加上盛佳依一直說那種話，說她跟程逸言熟得不能再熟。
還有上次去盛佳依家裡，回去的時候，看到程暮語，這些都能證明。
可是她卻將這些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我應該一早就知道的，你跟程逸言認識，我應該問你的，這樣就不會到現在才知道了。”
覃雨自嘲地笑了笑，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那樣只會讓她想到程逸言的欺騙。
“小雨……”盛佳依有些擔憂，她想著剛才她是不是不應該那麼多話，要是沒有告訴覃雨，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不過轉念一想，那件事覃雨遲早都會知道，現在能早點告訴她，也好過之後才知道，受到的驚嚇更大。
“抱歉，我沒辦法陪你一塊了，我想回去了。”覃雨覺得要是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她可能會窒息。
盛佳依當然不會攔著覃雨，不過她卻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調查事情麼，我自己回去就行。”覃雨拒絕了，盛佳依看著她欲言又止的。
“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我就是想一個人待一會。你放心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時間知道他家裡的條件，嚇到了而已。”
覃雨反過來安慰盛佳依，還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這樣更加讓盛佳依擔心。
“那我就不送你了，但是你到了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盛佳依知道自己堅持下去也不會改變覃雨的想法，只好這樣說著。
覃雨點了點頭，隨即出了宴會廳。
她想，不能再看到程逸言的爸爸了，不然她會忍不住想更多。
剛才其實只是隨便吃了點東西填肚子，覃雨完全沒有吃飽。
可是到現在，她卻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似乎胃裡都被那件事填滿了。
她拿出手機，仍是沒有程逸言的電話或者簡訊。對於他來說，她究竟算什麼呢？
為什麼他在一開始沒有過告訴她，難道他認為她會因為他家裡的條件接近他麼？
覃雨忍不住苦笑，可能在他的眼裡，她真的是那種人也說不定。畢竟她是孤兒，從來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一直在福利院沒有背景，更加不會有錢。
在心裡想了諸多可能，覃雨回到宿舍後，只覺得累得不行，倒頭躺下，拿被子矇住頭。
她想要睡著，想著睡一覺醒來，一切事情是不是會不一樣。可是越是強迫自己睡著，越是無法睡著，那些事情反而在腦中越來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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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說程逸言那些擔憂是不是也沒錯，像她這樣的身世，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他在一起也說不定。
既然這樣，這一切是不是真的該結束了？
迷迷糊中，覃雨進入了睡眠中。
只是她自己卻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在睡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光怪陸離的畫面中，她能夠清楚地看到程逸言，她想朝他走過去，可是他臉上那種冷漠的神情刺痛了她。
“其實我一直都防備著你，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那我們就這樣吧，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冷情的話鑽入覃雨耳中，讓她的心揪成了一團，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想要挽留的時候，面前的人卻轉身毅然地走開，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覃雨在這個時候猛地睜開眼，大口喘著氣，好像少呼吸一口，就會因此窒息一般。
她剛才是睡著了麼？
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覃雨看著上方的床板，好一會後才翻了個身。
剛才，應該是夢吧？程逸言不會對她說那種話的吧？
想到程逸言，覃雨又趕忙翻出手機，沒有她等待的電話或者簡訊，仍是那一成不變的待機畫面。
跟程逸言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她的一場夢？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在她身邊過？
沒有程逸言的訊息，覃雨忍不住開始這樣想起來。
現在是不是因為夢醒了，一切都回到之前的模樣了，回到程逸言沒有到她身邊時的模樣。
覃雨將手臂放在眼睛上，不多時，有晶瑩的淚從眼角滑落，止都止不住。
或許就算沒有做那個夢，她跟程逸言也不可能繼續下去了吧？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就算沒有他的欺騙，兩人也不可能走到最後，不如現在就放手吧？
雖然這樣的決定出現在心頭的時候，心口有種被剜去一塊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感覺遲早都會出現，還不如早點接受。
做下決定的覃雨跟沒事人一樣起來，擦掉眼角的淚水，收拾好床鋪外出吃飯。
一切都跟以前沒有任何區別，除了心口少了一塊。
白天上班的時候，覃雨有些沉默。
“你休息的時候不是說要出去玩麼，怎麼樣？”沒事的時候，幾人都坐在辦公室裡，王芳過來跟覃雨搭話。
因為覃雨跟王芳正好有一天休息重合，原本王芳是想邀請覃雨一塊去逛街的，不過卻被告知要外出，所以才會在上班的時候這樣問。
“還行吧，我沒有出去過，覺得比較新奇。”說實話，覃雨是不太想記起去古鎮玩的事情，她已經決定將程逸言從自己的生活中剔除出去了。
“其實C城周邊沒什麼可玩的，要去就去遠點的地方，等以後休息的時候，我們可以一塊去別的地方玩玩啊。”
王芳似乎很喜歡跟覃雨說話，比起林雅琪那樣十分友好的態度，王芳顯然是比較喜歡跟覃雨接近的那種。
“可以啊，不過我們兩個能一塊休息也只有一天吧，去遠點的地方好像不太可能。”
“為什麼你總是要將事實說出來啊！”王芳哀嚎一聲，說起來這也是在手術室工作最大的問題了。
一塊上班的同事根本沒法湊到一塊玩，不像住院部有那麼多人，還能將休息調整到一塊。
“你啊，那些就想想吧，你以為在手術室工作能去很遠的地方玩麼？”林雅琪適時的開口，只不過她的話算是徹底將王芳打入了深淵。
“我覺得你比覃雨更殘忍。”王芳沒好氣地說著，完全不想討論出去玩的事了。
林雅琪笑了笑，隨後又衝正在忙著的常護士長努了努嘴，還小聲用嘴型說道：“想要休假長一點，跟護士長說說，看看能不能再增加一個人。”
這個建議，倒是十分好，王芳突然打起了精神，她低聲跟林雅琪一塊商量起來。
覃雨沒有仔細去聽她們說了些什麼，沒人跟她說話後，她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其實她也想跟她們一塊討論點什麼，能夠將腦中的想法驅散一些。
可是她擔心以現在這樣的狀態去跟她們說話，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心緒。
一天的工作不算忙也不算閒，大概是剛剛好的狀態，只是在下班的時候，覃雨突然不想走了。
她這一天在醫院其實沒怎麼想起程逸言的事情，但要是回宿舍了，只有她一個人在的話，她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想起來。
“你怎麼還不走？一塊去吃飯吧。”王芳完全沒看出覃雨的不對勁，還拽著她一塊往食堂去。
“王芳。”在去食堂的途中，覃雨突然喚了一聲。
“怎麼了？”
“我今天可以去你那邊住一晚麼？”覃雨有些緊張地看著王芳，生怕她不會答應。
這樣的想法也是剛剛想起來的，雖然有種逃避的嫌疑。
“沒問題啊，你待會去拿換洗的衣服就行。”
王芳也是住醫院宿舍的，不過是住另一棟。
覃雨見王芳答應了，也算是松了口氣，這樣晚上應該不會有那麼難受了。
只不過這樣的輕鬆比沒有持續多久，在出醫院後門的時候，覃雨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