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雨看了季塵好一會才說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現在都應該先吃飯。”
季塵將飯菜端上桌，這才過來扶覃雨下床。
覃雨剛才還能勉強挪動，可現在腳踝好像腫得更厲害了，根本不能沾地，稍稍用點力就是鑽心的疼。
“你這樣我還真是不太放心，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免得活動導致更嚴重。”
季塵皺著眉這樣提議，覃雨卻有點猶豫。
季塵住的也是醫院安排的宿舍，是個單間，就一張床，要是她在這裡住下了，季塵怎麼辦？
“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去其他同事那邊湊合一晚，倒是你這樣，我比較擔心。”
確實，覃雨覺得現在自己就是挪動步子都困難，要是回去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能不能上樓。
“那就只能麻煩你一晚了。”
“你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季塵看起來不太高興，似乎覺得覃雨這樣說顯得太疏離了。
覃雨盯著碗裡的米飯不說話，她想應該是從江樂英生日那天，季塵在福利院門口說的那些話開始吧。
從那天開始，兩人的關係就回不到從前了。
垂頭喪氣回到家的程暮語，看到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程逸言，頓時不平衡了。
“你竟然還有心情看電視，難道你不知道小雨的情況？”
原本程逸言就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電視上放了些什麼也完全沒注意。現在聽到程暮語的聲音，心頭那種煩悶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你怎麼知道的？”
“她在季塵家，我下午過去的時候看到她了。”程暮語以為這樣說能讓程逸言有所反應，可誰知道他只是“哦”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變這樣了？”
程暮語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地說道。
程逸言這時才抬眼看著她，“你這麼激動，是擔心影響到你了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程暮語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程逸言，要是可以，她真想撬開他的頭看看，裡面裝著些什麼。
“沒什麼，字面上的意思。”程逸言起身準備回房間，程暮語卻從身後拉住了他。
“你先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我是擔心你跟小雨鬧得不愉快了，她轉頭去找季塵，我就沒機會了？”
程逸言沒有說話，程暮語只當做他是預設了她的話，氣得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你能不能有點腦子，難道你看不出小雨對你的心思嗎？而且在你看來，小雨就是那樣的人？我是那樣的人？”
程暮語鬆開手，冷聲道：“看來小雨跟你分開還真是正確的選擇，像你這樣只會獨自腦補的慫人，根本就不值得。”
說完後，她也不管程逸言會怎麼想，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原本一下午就被覃雨的事情折磨的程逸言，被程暮語這樣說，更加煩躁了。
主要是想到覃雨竟然在季塵那裡，心頭那種難受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可他自己也清楚，覃雨會跟季塵在一塊，也都是他的問題，是他親手將她推開的。
之前還覺得不後悔那樣的決定，但是現在他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今天將覃雨送到醫院，他就應該趁機好好給她道個歉。
挽回的機會有很多，但是他卻全部放棄了。
程逸言再也無法安心待在家了，他在房子裡踱著步子，程暮語的話始終在腦中迴響著，好半天才做下決定。
他到程暮語的房間前敲了敲門，沒有半點回應。
剛才他那樣說，是真的讓她生氣了吧？
“暮語，我知道你在，剛才我說錯話了，我可能是腦子抽了，你就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了。”
程逸言說完又敲了敲門，仍是沒有任何反應。
看情況，程暮語是不打算原諒他了。
只是他剛準備轉身，門就開啟了，臭著一張臉的程暮語瞪著他。
“不要以為我是原諒你了，我只是不希望小雨難受，所以就告訴你，我今天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來是惦記著你。”
程暮語說完後，沒等程逸言回過神來，就“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程逸言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不由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等這件事解決了，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真的？”房門再次開啟，這個時候程暮語簡直是眼露精光，一副打算好好敲詐程逸言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程暮語好像完全不記得剛才的不愉快了，一臉得意，“那你之後可別哭。”
程逸言戳了戳她的腦門，只是笑笑，便打算出門。
“你要去哪裡？”程暮語追出來。
“當然是辦重要的事，現在讓我待在家裡可坐不住。”
“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程逸言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深吸了口氣才出了門。
只是大晚上的，等他到了覃雨住的小區外，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喊她出來了。
在醫院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離開，她會怎麼想？
他懊惱地撓了撓頭，後悔當時真不應該逞一時之氣，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邁下臺階了。
在小區門外來回踱步，都引起保安的警惕了，程逸言才趕緊走遠一點拿出手機。
幾番鬥爭之後，他還是撥通了覃雨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可從另一端傳來的聲音卻讓程逸言忘了呼吸。
“喂，你好，小雨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什麼事嗎？”
程逸言不是個找虐的人，也不樂意將季塵的聲音記得這麼牢。但是這個情況下，他卻十分清楚地分辨出，電話裡這個人就是季塵。
他好半晌沒說話，季塵在那邊“喂”了幾聲，正準備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他才開口。
“小雨怎麼會在你那裡？”天知道，要他這樣平靜的說出這話有多不容易，可是想到剛才程暮語說的那些，他還是打算按捺住自己的脾氣。
其實季塵知道電話是程逸言打來的，畢竟有來電顯示，剛才他也承認是故意那樣說想惹程逸言生氣的。
只是沒想到他現在還能這樣平靜的跟他說話，倒是讓他覺得意外了。
“今天你將她扔在醫院就走了，要是我不管她，還有誰能管她？”
季塵的話一點錯都沒有，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讓程逸言十分不舒服。
他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對，但是他一點都不想被季塵詬病。
“那就多謝你了，你住在哪裡，我過去接她。”
“不用了，她在我這邊很好，不需要去受你的氣。”季塵說完後毫不遲疑地結束通話了電話，還隨便將手機關機了。
程逸言再打過去，電話裡便傳來那個機械的女聲，讓他氣得差點將手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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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塵，以前他怎麼沒看過他是個這麼卑鄙的人。
程逸言握著手機好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隨後想到程暮語不是知道季塵的住址，便趕緊給她打去電話詢問。
從程暮語那裡得到資訊後，程逸言一刻也不想耽誤地往季塵那邊走。
聽著浴室那邊的水流聲，季塵突然有種罪惡感。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難道他在內心裡認為用那樣的方法將程逸言氣走，他跟覃雨之間的關係就能有所改變了？
程逸言沒有出現的時候，他跟覃雨之間就只有兄妹的感情，要是程逸言不出現，可能會一直這樣維持下去。
但是偏偏在程逸言出現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他才會去正視跟覃雨之間的關係。
季塵有些煩躁地捋了捋頭髮，覃雨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他拿著她的手機，無比煩躁的樣子。
“季塵哥？你拿著我的手機做什麼？”
“沒、沒事。”季塵趕忙將手機放下，問道：“你洗好了？腳碰熱水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什麼事，只是扭傷而已，不是擦傷，碰水也沒太多感覺的。”
“那你抹點藥早點休息，我去同事那邊了。”不知道為什麼，季塵現在看到覃雨就有種負罪感，好像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一般。
覃雨完全沒發現季塵的不對勁，還順從他的意思抹完藥就躺下了。
只是下午睡了太久，這麼早躺下一點睡意都沒有。而且腳踝上抹了藥，滾燙的感覺，十分難受。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才想著看看手機，卻發現手機落在桌上了。
她起身去拿，此時傳來了敲門聲。
“沒帶鑰匙麼？”覃雨艱難地單腳跳著去開門，剛說完這話就看著門外的人愣住了。
程逸言在門外微微喘著氣，似乎是一路飛奔過來的。
“你怎麼會過來？”覃雨看著程逸言好半天才問出這樣的話。
程逸言沒有回答，而是往房間裡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季塵。
“他沒在？”
“季塵哥？他睡到同事那邊去了，你來找他？”覃雨怔了怔，不明白程逸言怎麼會問到季塵。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程逸言無奈，他只是介意覃雨跟季塵在一塊而已，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為什麼要來找季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