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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節 瓊山縣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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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瓊州府,熱得嚇人,滾燙的土路上看不見一個行人。官道兩邊的農家菜圃裡,一棵棵油麥菜有氣無力地搭在土上,好像被太陽曬蔫了一樣。只有農宅邊上的小葉榕不怕酷曬,在烈日下綠得刺眼。成群成群的知了在榕葉間叫個不停,滿世界一片吱吱聲,讓人耳朵發暈。

這樣的天氣,除了沒法躲開的急事,南海人是不會出門的。官道上的熱氣讓視線都有些扭曲,一個人都沒有。到了下午的時候,卻看到一行三人頂著大太陽騎馬踱了過來,往府城趕去。

這來的人,是從儋州巡察回來的董學普。

董學普的蒙古馬是龐寧從遼東運來的戰馬,一看就是上好的馬匹。不過這好馬卻受不了這會炎熱的天氣,在土路上有氣無力地挪著步,無論董學普怎麼催促,也跑不起來。從儋州到府城一百多裡,走了大半天還沒走到。

董學普停馬喘了口氣,舉起草帽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竟把海布長衫的袖子溼了一片。搖了搖頭,他朝旁邊一個青年說道,“王田,怕今天是回不了城裡了。”

那被喚作王田的文吏看了看前方,說道,“是啊,這怕還有二十多裡路!”

董學普不甘心地看了看前面,鼓起勁頭說道,“走!我們再走一段,看能不能走到頭造鄉,去看看那邊的新水庫建得怎麼樣了。”

三人揚起馬鞭,頂著太陽往前面小跑而去。沒走幾里,卻意外地感覺到一陣海風吹了過來,讓身上分外涼爽。董學普皺了皺眉頭,果然看見棉花糖一樣的密雲從天邊湧了上來,轉眼就鋪滿了半個天。那雲鋪得越來越密,越來越黑,一下子就讓四處都陰了下去。

只聽見“沙”一聲,一片密集的雨幕從東往西壓過來,豆大的雨點頃刻間就蓋住了整個大地。

“殿下!去那個農家避一避吧!”

狼狽地騎到了一戶農戶院子前面,三人拉著馬躲進了院門的門簷下面。那門簷有兩米高,寬敞的門簷上鋪了木板和棕麻,把雨水都擋在了外面。董學普把馬系在了旁邊的籬笆上,苦笑著抖弄著落在身上的雨水。

“還真是倒黴!”

董學普看了看身後的農家院子,和身邊的青年說道,“這家人怎麼還是住土屋?瓊山州還有這麼窮的?”董學普又看了看,好奇地說,“不像啊,那澆水的竹筒倒是修的挺好的。”

王田轉身過來,看了看說道,“不知道啊,說不準那土屋後面還有別的屋子。那灌溉器是有竹匠專門做的,從水渠那邊接水過來,要澆田的話開水閘就可以了,這一帶特別興。”

董學普點了點頭,卻聽見一聲開門聲,轉頭看去,見院子裡那土屋開啟了門。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把頭伸出來,那女孩扎著茴香髻,穿著一身顏色鮮豔的壯錦湘裙,腰上掛著一個平安香袋,顯得分外活潑可愛。看了看前院兩側的菜圃,女孩奶聲奶氣地朝屋裡大聲說道,“爹爹,不用去開水閘澆菜圃了,雨水剛剛好。”

那女孩回過頭來又看了看院子外面,這才看到了院門口躲雨的三人。好奇地咦了一聲,女孩走到屋簷下,朝這邊大聲問道,

“你們是哪裡來的?”

董學普雖然沒架子,但被個小女孩這麼呼喚還是有些尷尬。旁邊的王田趕緊大聲答道,“小姑娘,這是咱南海國北王殿下,借你家院門躲個雨!”

那女孩想了想,這才朝屋裡大聲喊道,“爹爹,有人在院子口躲雨,要不要請他們進來?”大概是裡面有人問是什麼人,女孩又說道,“三個穿著海布衣服的。”

南海國如今富了,百姓對穿著也講究,稍微體面一點的人穿的都是綢緞,“穿海布的”都快變成窮人的代名詞了。那女孩說完,屋子裡半天才走過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在門口懷疑地看了會,直到董學普的駿馬在雨裡歡快地甩了甩鬃毛,那沒眼力的農家漢子才注意到三人的馬匹。

董學普那匹百裡挑一的大馬,以及高階政府官員統一制式的華麗馬鞍讓漢子愣了愣,終於明白門口站著的不是冒充北王的混混,是貨真價實的北王。他拿起門板後面的大油傘小跑了過來,飛快地把院門開啟,把油傘幫董學普撐了起來,誠惶誠恐地說道,

“不知道殿下來了,失了禮節!請殿下到屋裡躲躲雨,喝口茶。”

董學普看了看屋裡,見那一家人都好奇地聚到了屋子門口朝這邊張望,不由得客氣了句,“你們有事嗎?我在這裡躲躲雨就好,不打擾你們也罷。”

那漢子一手幫董學普打著傘,一邊焦急地朝屋子裡的人揮著手。他兩個兒子反應過來,拿了兩把油傘也跑了出來,給董學普身邊兩個官員撐傘,硬是要請北王三人進去喝口茶。董學普準備雨一停就趕回去,倒真不想進屋,但礙不過那農漢的熱情,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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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院子才看到,那籬笆後面不但有菜圃,還有一圈魚塘。那魚塘沿著籬笆挖的,沿著籬笆一直挖到了屋子後面去。眾人一進院門,倒是先要過一個小木橋才能跨過那個魚塘。

董學普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他想了想問道,“這養魚的農家是越來越多了,你們的收穫如何?”

那農漢沒想到北王會問這些農家事情,認真地想了半天才答道,

“這魚塘前後院子裡共有有六畝地左右,建國那年族裡人都挖,我也就跟著這股風,選了低窪的地挖了一片,收穫倒是還可以!魚販子收魚十八釐一斤吧,我家養的是鯽魚,鰱魚和鱅魚,要說收穫的話…前年出了四百多尾,去年出了五百尾。”

那農漢想了想,又說,“其實這魚塘主要是費人工少,還有就是能出肥。塘裡的淤泥每半年挖一次,可以用來肥稻子、竹地和桑樹,是上好的肥料。”

董學普點了點頭,隨口問道,“竹子和桑樹也種起來了?”

那農漢呵呵笑了笑,有些感激地說道,

“前年殿下派來農技員到村裡教族人養蠶養竹,回頭大家就去領了桑苗筍苗,都種起來了。我家建國那年六口人分了二十多畝地,那年特別苦,沒飯吃,太平王路過我們村時候見族人可憐,就把村裡年輕人招去昌化搞農墾了。剛好有三個去農墾的人地就在我家旁邊,我就把他們的地租下來了。我去年又把這些地買斷了,這就有了四十畝田。”

眾人一邊說一邊走,走到了那屋子裡。那屋子外面看不怎麼起眼,裡面倒是有兩進。

外面第一進的堂屋是一排土屋,好像是前幾年的舊房子,左右共有三間屋子,這會已經作為倉庫用了,裡面都堆著糧食和其他雜物。再往裡走過了個小院子還有一進屋子,是新建的磚瓦房,外面塗著白石灰鑲著鵝卵石,開著玻璃窗子,左右前後有六七間住房,看上去挺雅緻。

董學普既然走進來了,乾脆就順便瞭解下府城附近的民情。他進後院看了看,見那黃家後院二十畝地都用一人高的籬笆圍了起來,裡面除了四畝魚塘還養了雞,有一排豬圈,又種了大概六畝竹子,七畝桑樹,旁邊還有一間蠶室。

院子外面才是這農漢的稻田,十幾畝稻子倒是沒有籬笆圍著,這會第二季稻剛插了秧,綠油油一大片。

那農漢便幫北王撐著傘,帶著北王四處參觀,時不時介紹一下。董學普看了看規模不小的後院,問道,“你這些產業要多少人管。”

那農漢想了想說道,

“原先只種稻子,我家六口人忙不過來,四十畝地一到了插秧收割的農忙時候就忙不過來。後來開了魚塘種了竹桑,農忙農閒都錯開了,需要的人力就少。雜業多了,能互相補襯。比如養的雞就在園子裡啄蚯蚓,費米料很少。地肥也多了,豬糞和雞糞可以給魚吃,魚糞沉到塘底,挖出塘泥,和蠶糞攪一起是上好的肥料,灑到桑樹和稻田裡都好。”

“二月修桑插秧,四月謝桑收筍,六月收稻合魚叢,七月插晚稻,八月挑河泥十月捉蛀蟲收耦,十一月收晚稻,十二月罱泥蓮實,這農忙錯開了,我家六口人,不算一老一少,剩下四個勞力在莊園裡,勉強夠了。去年桑樹淺淺長起來了,我又僱了個遼人來幫工,這就輕鬆多了。”

昌化那邊靠史班投資帶動,工業發達。儋州、瓊山州、文昌縣和會同縣這一片地方,董學普一直在大力推廣農業技術,搞水利,如今是大不一樣了。董學普昨天在儋州見到不少這種農家莊園,想不到瓊山州這邊也發展起來了。

董學普笑了笑,說道,“一直聽趙武跟我說瓊山州‘綜合農莊’發展起來了,我倒也沒注意。今天親眼看到才覺得確實不錯。”他點了點頭,又問那農漢,“這些雜業收益怎麼樣?”

那農漢嘿嘿笑了笑,說道,“還行!”

董學普見他不好意思說,愣了愣追問道,“你倒和我說說,我也瞭解一下情況,看看農業部門的工作做的好不好。”

那農漢這才仔細算了算,又問了大兒子幾句,這才說道,

“魚塘四畝,一年大概出三、四百尾魚,加上蓮藕,能有二十六、七兩銀子。有竹子六畝,竹子能出筍,長成了還可以賣給竹匠,這裡能折銀子十兩,還養了豬和雞,一年能得銀子二十兩左右。二十畝稻子,一年得米四十石,差不多是二十兩。去掉僱一個遼人的工錢十八兩,一年雜七雜八的能餘六十多兩。”

那農漢想了想,搓了搓手說道,“不過這些都是小頭,要等今年的蠶絲出來了才是大頭。桑樹七畝種了兩年半,今年是出桑的第一年。這第一年估計能出絲兩、三擔,折二百兩,到了明年估計能出四、五擔,能折三百兩,到時候日子便不一樣了!”

董學普聽完點了點頭,不再問了,和那農漢進屋去坐了坐。這會外面下雨,天色暗的很,不過堂屋裡掛了兩盞玻璃油燈,倒是還亮堂。見北王來了,那農漢的婆娘穿著一件雲綢大袖衫,扶著有些聾啞的老爺子出來給北王問好。

外面雨還在下,眾人便在屋裡說了些閒話。主人讓董學普坐在主位,自己一家人陪坐在下首。那小女孩挺乖巧,不等爹爹交待就跑到旁邊屋子裡泡了一壺綠茶,給眾人端了過來,一盞盞分到了茶几上。眾人說了幾句,農家人便關切地和幾個官員打聽

“王老爹,這三年免賦結束後,縣裡怎麼徵稅?”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王田想了想,便把以後的稅收政策給說了。

一眾人都聽得聚精會神,倒是那小姑娘坐了會坐不住了,扭呀扭呀的就開始唱歌謠胡鬧。那農漢開啟個匣子,抓了一把冰糖塞給女兒,把他支到隔壁房子去陪爺爺去了。又說了幾句閒話,那農漢又問,

“殿下,前段日子有紅毛到咱村裡下訂單,說等咱生絲出來了要買,結果被族裡人打了出去。那紅毛卻不知道進退,還是每個月都來求族長要預訂,你說這事怎麼辦?”

荷蘭人不懂得怎樣賄賂官員,明朝官僚便拿荷蘭人當猴耍,對紅毛人的海禁特別嚴。荷蘭東印度公司進入東亞幾十年了,手段用盡,卻一直沒法和進入明朝開展貿易。荷蘭人後來建了熱蘭遮城,試圖在臺灣向中國海商收購貨物。

但一直到龐寧把荷蘭人辛苦修建的熱蘭遮打下來,荷蘭人也沒買到多少貨物。

如今南海國透過賄賂熊文燦,透過鼓勵走私海商把貿易搞起來了,府城市場上各種商品雲集,紅毛便動起了到這裡購買絲綢瓷器的念頭。

荷蘭商人是只認錢的主,既然南海國的海軍這麼強,他們也不敢報復龐寧,更不敢和南海國為敵。熱蘭遮被打了就被打了,再也不提。最近時常有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船開來瓊州府貿易,自信的南海國也不攔他們,紅毛人進了南海國的府城市場,才第一次找到了大宗的中國貨源。

倒是這些百姓看《五源日報》說南王和紅毛打仗,就一直把紅毛人當敵國,堅決不和紅毛人做買賣。

董學普笑了笑,想了想說道,“這些夷狄,最敬慕我華夏,渴慕我們的豐饒產物。有時候他不聽話,修理他一兩次也無所謂,他還是會厚著臉皮來求我們。其實也無所謂,要是價格合適,就賣給他們也行。”

董學普想了想,還是說了句,“不過這些夷狄野蠻,交易的時候多帶些人,帶上刀棍才好。”

那農漢認真地聽著北王說的每一句話,嚴肅地點了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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