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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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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吃完面的葉子夜決定把家裡的衛生放一放,先去採購一些食物,別到時候老宅沒荒廢,他先長草了。

臨出門的時候,葉子夜回書房拿起了那本《異名錄》,雖然還不是很懂剛才吳憂所說的東西,但是這可是“超自然力量”,哪個男孩子不是從小渴望著這種東西。所以他準備在去買東西的路上再研究研究。

剛鎖好門,一回頭,葉子夜就見到了一個年紀很大的老爺子。老人家穿著一身繡著深色團紋的玄色長褂,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臉上也帶著溫和的笑意。

對方既然對自己微笑,葉子夜自然也就回報了一個微笑。

看見葉子夜的微笑,老人家表情錯愕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閉上了嘴,轉身走入了隔壁的小餐館。

葉子葉也沒放在心上,摸了摸兜裡的三百多塊現金,看了看手機,手機上顯示離這最近的超市大概在一公里外。這麼點路,坐公交不方便,走到站牌的時間都快到超市了,打車太浪費,起步價都不值;至於共享單車,抱歉,附近的共享單車都已經被人搬回家上了私人鎖了,在小區樓道裡沒準能找到,大街上是看不見了的。

所以步行是最佳選擇,節約環保還能鍛鍊身體。昨天蹲了那麼一小會兒就頭暈,可見身體素質是差到一定程度了,再不加強鍛煉,沒準哪天就猝死了。還沒享受過甜甜的戀愛的葉子夜可不想英年早逝。

“好久沒出來了,外面的世界變化好大。”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葉子夜的身側響起。

葉子夜一轉頭,只見吳憂像是一個正常人一般,在自己的右側走著。

“你怎麼出來了?”

吳憂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葉子夜手上的書。

“哦,只要把書帶出來,你就能跟著出來是吧。”

吳憂點了點頭。

“外面這麼大太陽,你不怕嗎?”

吳憂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葉子夜說:“我是神,為什麼要怕太陽?”

他的話音剛落,一位迎面走來的,正在打電話的中年男子從他的身體內穿過。中年男子自顧自打著電話,絲毫沒有察覺剛才自己穿過了一個“神”的身體。

葉子夜覺得吳憂這種狀態和傳言之中的“鬼魂”更像。

察覺到葉子夜在盯著自己看,吳憂抬腿提了他小腿一腳。

“你踢我幹什麼?”莫名被踢一腳的葉子夜很是困惑。

“試驗一下。按理來說人類是看不見、聽不見、碰不到我這類存在的,就如同剛才那名路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卻不一樣,你不光能看見、聽見、觸碰到我,甚至能分享給我精氣。很奇怪。”吳憂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略帶疑惑地說。

“可能我不是一般人吧。”葉子夜隨口道。說完後他注意到邊上有兩個老太太對他指指點點,看他的眼神不太對。

“你說一般人都看不到、聽不到你是嗎?”

“是的。”

“所以在外人眼裡,我就是在和空氣對話嗎?”

“以普通人類的視角來說,是的。”

葉子夜頓時捂臉,同時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那倆老太太估計就是把他當精神病了,不快點走的話,沒準熱心的老太太就要叫警察來制服自己這個“疑似精神病院出逃人員”了。

一直走到看不見那兩個老太太的地方,葉子夜才松了口氣。

因為前面是紅燈,所以只能站著等,在等待的時間裡,葉子夜發現身邊站了個女孩子。女孩扎著馬尾,面容精緻,看衣著,應該家裡蠻有錢的,雖然葉子夜叫不出女孩身上那些衣服品牌的名稱,但是他記得之前在公司附近的商場裡看到過這些牌子,隨便一件都是他好幾個月的工資。

女孩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雖然看得出來她是精心打扮過的,但是臉上的倦容卻很明顯。

吸引葉子夜目光的倒不是女孩姣好的面容,而是她肩膀上的一隻黑色小動物。

這只小動物看著有些像狐狸,但是背部不知道為什麼,長著一長條類似魚鰭的東西,看上去很是奇異。

“現在人

養的寵物都這麼稀奇古怪了嗎?”葉子夜低聲嘀咕著,然後拿出手機確認路線。

他方向感不太好,不時常看一下手機上的地圖,很容易就走錯路了。

綠燈亮了,女孩先朝馬路對面走去,葉子夜因為要將手機放口袋裡,稍微慢了一步。正當他要抬腿走的時候,他的餘光看到不遠處有一輛汽車正飛快駛來,車子扭來扭去,看上去就不太對勁!

他立馬意識到,這輛車應該是失控了!

車子的動靜很大,路邊的不少人看到後都發出驚呼聲,但是走在斑馬線上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對周圍的嘈雜聲充耳不聞。

要不了幾秒鐘,車子就會撞上她了!

葉子夜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地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他衝到女孩身後,一個飛撲,將女孩撲到了對面的路邊。

失控的車輛恰好從他們身後擦過,葉子夜的後背都能清楚感受到因為車輛速度快而帶起的強大氣流。

雖然沒有撞到人,但是這輛車畢竟是闖了紅燈,此時另一個方向的車輛正在正常行駛,這輛車突然衝了出來,一連撞了三四輛車,直到撞上了路邊的隔離花壇才停下。

邊上的路人和司機紛紛下車,有些去檢視發生碰撞的車輛上的傷者情況,有些則開始報警,以及撥打急救電話。

這邊的葉子夜確認已經沒有危險之後,踉蹌著起身,剛才撲得太猛,落地時又用手臂緩衝了一下,此時他的手臂外側嚴重擦傷,原本白色的衣袖肉眼可見地開始泛紅。

“你沒事吧?”馬尾女孩扶著葉子夜沒有受傷的手臂,關切地問道。

馬尾女孩被葉子夜保護得很好,除了有點被嚇到了之外,身上倒是沒什麼明顯的傷。

“沒事。你怎麼樣?”葉子夜說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你那只寵物呢?”

“寵物?我沒帶寵物啊。我對貓狗的毛過敏,家裡從來不養寵物。”女孩表情疑惑地說。

“可是剛才我明明看見一隻像是狐狸的動物啊。”葉子夜抓著腦袋說。

女孩看葉子夜的表情不像是說謊,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你是不是撞到了頭,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你看你這手臂也受傷了,還是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吧!”馬尾女孩說道。

她猜測對方可能是在剛才救她的時候撞到了頭,腦震盪了,所以才會出現幻覺。腦震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一個不好還會出人命,馬虎不得。

葉子夜此時也漸漸感覺到了手臂的疼痛,剛才是因為事發突然,傷口麻木,所以感覺不到多少疼痛,現在緩過來了,疼痛也開始體現出來了。

於是他沒有拒絕馬尾女孩的好意,在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書後,由她扶著坐上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師傅剛好親眼目睹了剛才的事故,對於葉子夜挺身而出飛撲救人的行為很是讚賞,得知葉子夜因為受傷要去醫院,熱鬧也不看了,二話不說就啟動車子送他們去醫院。一路上還對葉子夜英雄救美的行為一頓誇,司機師傅說他自己當初也救了一個被車撞傷的女孩子去醫院,後來那個女孩成了他老婆!

後排的兩人一聽這話,頗為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幸好,事發地點距離市人民醫院並不遠,不到五分鐘,計程車就到達了醫院門口,在半路上他們還遇上了朝著事發地方向駛去的救護車。不得不說,醫院急救人員的反應速度確實很快。

葉子夜感謝了一下堅決不收車費的司機師傅,在目送計程車開走後,由馬尾女孩扶著進入了急診部。

在得知葉子夜是剛才接到通知的那起車禍的傷者後,醫務人員立刻開始為他進行檢查,掛號繳費什麼的都暫時緩緩。

接手葉子夜的是一名年紀比較大的男醫生,他先是大致檢查了一下葉子夜的體徵,詢問了一下體感,確認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之後,醫生對葉子夜說:“運氣不錯,初步看來沒什麼事,要是不放心的話,一會兒去拍個片,看看有沒有什麼內傷,我先給你處理一下手臂上的傷。”

“醫生,需不需要做個腦部的檢查,會不會有腦震盪什麼的?”馬尾女孩想到之前葉子夜說的話,忍不住輕聲對醫生提了一句。

老醫生一聽,又仔細檢查了一下。

看起來應該是沒有腦震盪的跡象,以防萬一的話,可以做個CT,核磁就算了,還得預約。這樣吧,我先給你開個單子,你去繳費,我給他簡單處理一下傷口,一會兒你陪著去放射科拍個片子,這樣保險一些。”醫生說完給了馬尾女孩一個單子,讓她先去繳費。

女孩接過單子,轉頭對葉子夜說:“你在這等我,我去交完錢就過來。”

葉子夜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了錢包,打算遞給女孩,卻被女孩拒絕了。

“你救了我的命,醫療費用當然由我承擔,怎麼還能讓你花錢呢!”女孩說完就走出了診室,去繳費了。

躺在病床上的葉子夜又想起了剛才那只莫名消失的動物,他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注意到他,那位老醫生也正在準備治療的工具,於是悄悄對著手邊的《異名錄》說道:“吳憂,你在不在?”

“在。”

隨著熟悉的嗓音響起,一身白衣的吳憂出現在病床邊。

葉子夜壓低了嗓音說:“剛才你有看到那只長得像狐狸的動物嗎?我明明看到它趴在那個女孩的肩膀上,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應該不是我的幻覺吧?”

“並不是幻覺。那東西不是狐狸。它的名字叫朱獳,是一種異獸。”

“異獸?也是你所謂的異類嗎?你給我講講關於異類的事情吧!”葉子夜見醫生準備好東西,要走過來了,於是趕緊問。

反正吳憂說話,一般人是聽不見的,所以在醫生治療期間,他正好聽吳憂說說關於異類的事情,他有種預感,從昨晚翻開這個《異名錄》之後,他以後的生活,恐怕少不了和這些所謂的“異類”接觸。

果然,醫生對於站在病床邊的吳憂完全沒有反應,自顧自地開始給葉子夜處理身上的傷口。

“我之前和你說過,所有擁有超出世俗理解範圍能力的存在都算異類。剛才那只朱獳也是異類的一種。

朱獳是一種上古異獸,形似狐狸,背生魚鰭,天生親近厄運之人。所以如果一個人身邊出現了朱獳,說明這人近期的厄運纏身。不過這種上古異獸和我們這些神袛的存在形式差不多,都是一種精神意識的凝聚體,尋常人是看不見的。

你能看見那個女孩肩膀上有朱獳,說明她目前正在走黴運,朱獳感受到她身上厄運的氣息,所以跟著她。不過這種異獸其實對人類無害,相反,朱獳依附在人類身上,可以吸收掉那人的厄運。某種意義上來說,若不是那只朱獳,這個女孩可能根本等不到你救他。”

吳憂說完看向葉子夜,見到葉子夜對他擠眉弄眼,猜到他是想讓自己繼續介紹異類的情況,於是思索了一番,繼續開口。

“除了這種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異獸,異類還包括很多種類,直到現在,也沒人能把所有異類品種進行細緻的劃分。

若要分類的話,主要分兩種。

一種是有生命特徵的,就是所謂的妖怪。妖怪一般分兩種,一種是原生妖怪,也就是生物透過修煉,最終達到化身為人的程度。原生妖怪具有比較強大的力量,但是因為修煉難度大,並且需要機緣,所以數量並不多。而且,自數十年前開始,由於規則的改變,世間已經不會有新的原生妖怪誕生了;另一種則是半妖,也就是原生妖怪和人類的後代。半妖出生時是不具備特殊能力的,只有經歷了某些強刺激性的事件,他們體內的特殊力量才會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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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分異類平常都是以正常人類的身份生活,只有在某些時候才會顯露出本來面目。

另一種異類則是沒有生命特徵的,例如那些上古異獸、奇特的精神力量集合體還有我們這些神祗,這部分異類常人是看不見的,除了某些天賦異稟的人類,普通人類要接觸到這些異類,都是必須符合某些先決條件的。具體的等以後你遇到了,我再給你解釋。”

一聽吳憂這話,葉子夜差點沒從病床上跳起來!

“忍著點,不好好消毒容易發炎的。”老醫生見葉子夜情緒激動,還以為他是因為消毒的疼痛而激動,渾然不知其實葉子夜是因為剛才吳憂話語中的潛臺詞而激動!

吳憂看著葉子夜瞪大的眼睛,平淡地點了點頭。

“你猜的沒錯,從你成為《異名錄》契約者的那一刻開始,你的生活就進入了另一條軌道。以後你的生活中絕對不會缺少異類的身影。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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