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心在大昭寺住了三個月。她的女兒海盈盈已經會在地上磕磕絆絆地跑了。
小香子對海盈盈十分的好。有好吃的東西,她總是讓盈盈吃完了她才吃。
柔心對小香子的舉動十分的不解,她只不過六歲,怎麼可能懂這些。
“這是我給孩子們買的新年禮物!”魏無鏡走到柔心的屋門前將禮物放在了石桌上。
“謝謝!”小香子竟然學著柔心的樣子行禮。
“不錯!”魏無鏡抱起了地上的盈盈。
“謝謝!”盈盈學著小香子道。
“這是阿舅應該做的!”魏無鏡笑了。他這是第一次抱孩子。
“來!給我吧!”柔心怕孩子的靴子弄髒了魏無鏡的衣衫。
魏無鏡最是講究了。他雖身處寺院,但他的貴族般的習氣卻無法消除。他的衣衫永遠是一塵不染的。
“這寺裡清苦,過年不會像外面一樣熱鬧。”魏無鏡觀察著柔心的反應。
“能平安度日就好!”柔心淡然地道。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心性了。
“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魏無鏡從袖子裡摸出一綠玉簪子遞給了柔心。
“多謝兄長!可我卻沒有什麼禮物送給您。”柔心歉意地接過了簪子。
“無妨!”魏無鏡看著柔心依舊姣美的容顏笑了。
“來!我給你戴上!”魏無鏡拿過柔心手裡的簪子戴在了她的頭上。
公子茗提著禮盒站在院門口看著他們。他感覺此時的柔心和魏無鏡二人似乎不像兄妹。
“公子!有人來了!”驚痕不得不上前來稟報。
“哦?”魏無鏡扭頭看到了公子茗。
公子茗緩步走了過來見禮。然後他開口道:“年節將至,特備薄禮,請笑納!”
“寺中清苦,我們也沒有什麼給你的,留下來一起用個便飯吧!”魏無鏡請公子茗去他的屋中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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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茗坐在几案後細細地打量著一身黑衣錦服的魏無鏡。
“我祖上經商,後因家道敗落才在寺中尋一清淨之地。”魏無鏡解釋道。
“可我觀兄長的氣度,不似經商之人!”公子茗拿起茶杯啜了口茶道。
柔心正端著茶壺放在茶桌上,聽聞公子茗如此說,不禁手一抖,弄出了聲響。
公子茗抬眼看向柔心。柔心不自然地衝公子茗歉意地施禮。
“依公子所見,我應當是何等的身份?”魏無鏡對公子茗產生了興趣。他只不過是建寧郡一個小小世家的子弟,居然能有如此的洞察力。
“王侯貴族也不為過!”公子茗直言不諱。
站在門口的驚痕將手按在了劍柄之上。魏無鏡卻笑了起來。末了,他說了一句:“世事無常,安於現狀未免不是明智之舉。我雖曾富可敵國,終究還是流落至此!”
“活著才是最大的贏家!”公子茗已經猜出魏無鏡的身份了。但是他從不參與政事,也不會做損人不利己之事。魏無鏡既然已經死了,那麼現在他就是柔心的兄長而已。
“請兄長和公子用飯!”柔心已經在飯廳擺好了自己做的菜餚和碗筷。
公子茗和魏無鏡在席間相談甚歡,柔心抱著孩子早早地離席了。
公子茗臨走時說他會在大年初五來訪。
寺裡的新年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他們吃的饅頭上多了個紅點。
柔心燒了菜給主持送去。主持卻賞給了他寺裡的小沙彌們。
主持將一串佛珠手串戴在柔心的手腕上。柔心合掌施佛禮表示謝意。
柔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坐在床上和香子玩耍的盈盈看到柔心手腕上的串珠便抓著不放。
柔心只好將那串佛珠給盈盈玩。盈盈拿在手裡撥弄了半天也不厭倦。
盈盈趁柔心去做飯的時候,跑到了魏無鏡的屋子裡。
魏無鏡在彈琴,盈盈坐在蒲團之上靜靜地聽著。
魏無鏡一曲彈罷,笑著對盈盈道:“等你長大一些,我再教你。你這佛珠還給你母親吧!”
“我喜歡!”盈盈說完便爬起來跑出了屋子。
“這個小人精!”魏無鏡淺笑著道。
主持來到魏無鏡的院子裡。他看到盈盈在院子裡的樹下玩佛珠,便輕輕地走了過去。
“你的佛珠為什麼比我的這串大呢?”盈盈歪著頭看著主持的胸前那串佛珠。她的樣子十分的乖巧可愛。
一向不苟言笑的主持也不禁展露笑容道:“因為我的年紀比你大。”
“等我長大了,這串佛珠也會多起來是嗎?”盈盈的聲音雖然稚嫩,卻十分的好聽。
“嗯!”主持眨了眨眼睛道。童言無忌,但是主持卻記在了心裡。以後的每一年裡,他都會給盈盈添一顆佛珠。這每一顆佛珠都是他親手打磨而成的。
初五那天,公子茗果然應諾來訪。他身穿白色華服,外罩藍色長袍,英俊瀟灑至極。
柔心一身紅裝,外套白色夾襖,顯得十分的靚麗。
魏無鏡依舊黑色錦服,但他戴上了玉冠,儒雅之中多了一份貴族的氣派。
公子茗自帶了一把綠綺琴。他與魏無鏡和柔心撫琴吟唱,好不暢快。
一向好玩的盈盈靠在門邊專注地傾聽著。香子給她拿了糕點,她只是拿在手裡沒咬一口。
驚痕怕盈盈凍著,就把她抱到了柔心的身邊。
柔心搓著盈盈冰冷的小手低聲嗔怪地問道:“凍著了會生病的。”
“我不冷!”盈盈把她的小手伸在了火盆之上。
柔心看到了門邊的香子。她衝香子招手,讓她過來。香子的眼睛卻看向了魏無鏡。魏無鏡輕輕地搖了搖頭。香子便跑開了。
公子茗走後,柔心問魏無鏡為什麼那麼對香子。
魏無鏡說她畢竟是個丫頭,只能照顧和服侍盈盈,這是她的本分。
柔心說她從來也沒把她當丫頭看待。兩人的意見不和,不歡而散。
柔心回到屋裡把香子叫道跟前對她說:“你以後就是盈盈的姐姐,不許輕看了自己。”
香子卻跪下了說:奴願意一輩子服侍盈盈。
柔心嚇了一跳,這魏無鏡究竟對她說了什麼?她為什麼會這麼聽他的呢?
柔心拉起了香子,不許她自稱奴婢。香子卻說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僭越。
一個七歲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令柔心心驚不已。她告訴香子,以後管自己叫母親。香子卻跪在地上不起來,說什麼也不應。
柔心一氣之下又跑到魏無鏡的屋子裡找他理論。
魏無鏡只是靜靜地看著柔心,一句話也沒說。
柔心知道自己和魏無鏡是兩個階層的人,他們的思想永遠也不可能相通。於是她衝魏無鏡行禮道歉。
魏無鏡也不計較,只是他無法理解柔心的心態。
從那以後,柔心對香子就像女兒般的關懷備至,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