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有時候還是公平的，當第一束陽光照進長安的時候，雁門關的天也亮了。
方白羽昨晚睡得不太好，一晚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惡夢，醒來以後夢中的事情又一件也記不清了。
睡不好的人下床氣就要大一些，少年起來一出門就看見了路遙。
“路兄在這裡幹什麼？”方白羽現在對路遙這個臥底是一百個看不順眼。
“我剛出完恭現在回去。”路遙心想拉屎都要向你報備嗎？
“路兄這就太消沉了，今天風和日麗，我們正應該做些意氣風發的事情。”少年沒事找事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嘩啦。。。”天上突然下了一場大雨，路遙和方白羽趕快躲到屋簷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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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裡啪啦。。。”雨珠在地上打出無數漣漪，此情此景都在嘲笑著少年之前的言辭。
“方兄我要勵精圖治，我回房看會書。”路遙一副有為青年的樣子，方白羽知道他多半回去看美人圖片了。
“真煩悶阿。”何以解憂？方白羽也想找幾張美人畫看看。
“來了來了，他要來了。”雨下得很大，院外卻傳來陣陣銀鈴般的聲音。
這些女人又搞什麼？方白羽一頭霧水，因為百花大會，雁門關這座邊城匯聚了很多大唐佳麗，不過昨天冠軍產生了，這些一心想紅的女孩子才暫時消停了起來，現在這麼興奮，難道又有活動？
“來了，來了，他要來了。”一樣的呼喚從院中響起，駱冰的丫鬟婷兒拿著油紙傘跑了過來。
“誰要來了？查水錶的嗎？”丫鬟的樣子有點像嶽初心，方白羽更不開心了。
“哼，壞人。”從方白羽要騎小白開始，婷兒就沒給過他好臉色，聞言哼了一聲踩著木屐走了。
“來了，來了，他要來了。”方白羽去找駱冰，想問問何時能夠出城，一到前院先看見劉佳人，少女拿著一張畫布在大廳裡大呼小叫著。
駱冰不在，只有姚溪坐在那裡，婦人看見方白羽笑著站起身來。
“大小姐呢？”這個城裡的女人有發瘋的趨勢，方白羽真是一刻都不願意多呆了。
“她去守將官邸了，方公子找大小姐有事？”姚溪的笑容很溫柔。
“外面好像很熱鬧？”方白羽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把手中的油紙傘放下，大唐多旱，沒想到此時卻有大雨傾盆，還好大宅裡備有很多雨具，少年才沒有淋成落湯雞。
“因為他要來了。”姚溪露出了蒙娜麗莎的微笑。
“他是誰？”方白羽實際上就是想問這個問題。
“公子看上去也是飽讀詩書，可聽過一句話？男人是水做的，女人是泥做的。”姚溪把文盲少年當成讀書人了。
“我還真聽過。”方白羽記得這是賈寶玉說的。
“方大哥說這話的是憐花公子，他要來了。”劉佳人發完了神經病走到少年面前說道。
曹雪芹看來被剽竊了，還是白剽，方白羽先想到的是這個問題，等等，不對阿，劉佳人看上去又墮入愛河了。
“這個世界騙子多。”少年感覺有必要提醒劉佳人。
“花澤類才不是騙子呢”劉佳人平時還是很聽方白羽的話的，不過這一次例外。
“誰是花澤類？”方白羽暗歎神尾葉子也被剽竊了，還是白剽。
“就是憐花公子阿，他姓花名澤類，這是憐花而不擇其類的意思。”劉佳人也是個文盲少女，不過說起這幾句來卻是頭頭是道。
“姚掌櫃像這種病人雁門關還有多少？”方白羽沒想到都到明界了，還有這種腦殘粉。
“嘻嘻，我也很期待憐花公子的到來，還有我們大小姐，其實我們都是花痴。”姚溪又笑了。
我擦，這麼龐大的粉絲圈！方白羽心裡很嫉妒，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年老子也有一大群白痴粉絲。
之後兩女就開始無視方白羽了，她們聊的
都是和花澤類有關的話題，他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音樂，倒是沒有女人，因為在憐花公子眼裡所有的女人都是可愛的。
這就是個全民公敵，不，應該說是明界男性的公敵，方白羽沒有給劉佳人和姚溪繼續無視他的機會，他拿著油紙傘走出了大宅。
這麼大的雨沒有人會在路上，在路上的只有憐花公子的腦殘粉，她們為偶像的即將到來而歡呼雀躍，沒看見蝴蝶方白羽心裡有些慶幸。
這樣的天氣女子一定是在房間裡吧，認識的女人中少年最滿意的就是蝴蝶，確實是賢妻良母的樣子。
“啪啪啪。”街上到處都是積水，方白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這種天氣還在營業的也就是酒家了，少年不知不覺又來到了一醉方休。
這家店有點小貴，方白羽想了想還是走進去，這樣的天氣他就想來一點酒。
“客人看起來面熟。”很不巧接待少年的還是上次那個叫莫小劍的跑堂，而且看上去他還記得方白羽和武松逃單的事情。
“放心少不了你的。”方白羽乾脆把錢袋放在桌子上，這錢總是越花越少，想想也很神奇。
“客人喝什麼酒？”看見錢跑堂的臉上有了笑意。
“你們有什麼男人喝的酒嗎？”方白羽假裝嫌棄的看著那些高檔葡萄酒。
“有阿。”莫小劍拿出一瓶精裝古貝春，方白羽一看，價格比葡萄酒還貴。
“我是說有沒有我這種男人喝的酒？”少年一擺手，這個酒他不要。
“不知道公子是什麼樣的男人？”莫小劍不恥下問。
“窮人。”旁邊沒有熟人，方白羽更沒有必要要臉了。
原來如此，跑堂明白了，他轉身而去，再回來的時候拿回兩瓶老村長來。
“客人這已經是我們店裡最符合你氣質的酒了。”莫小劍努力的把刻薄話說得婉轉。
“就這酒了，不過我第二次光臨也算老客戶了，你們店不送點什麼？”方白羽又從跑堂那裡敲詐了一盤油炸花生米。
天氣不好，一醉方休只有少年這一個客人，方白羽喝著老村長，吃著油炸花生米，受著跑堂的白眼，這滋味還有點小爽。
雁門關現在封城了，駱冰昨天說的那個大人物難道就是憐花公子？這樣也好，他進城的時候這些腦殘粉肯定很興奮，趁她們搞事情的時候我也好帶蝴蝶他們離開。
少年邊喝邊思量，這兩天他其實也一直在關注邊境的局勢。
元人還佔據著小勝關，而且又攻陷了包括羊腸在內的數座城池，可以說整個金山郡都已在大元的刀鋒之下。
大宋方面到現在一點表示也沒有，看來梁仁的判斷沒有錯，大宋確實內亂嚴重，壽命不長了。
不過方白羽總感覺大元這次入侵的目的好像不是為了攻城略地，具體什麼原因他又說不出來。
“花澤類我們愛你，花澤類我們永遠支援你。。。”方白羽剛想到一點端倪，耳邊又傳來“嗡嗡。”聲。
又是這些腦殘粉，方白羽往視窗外一看，那些少女身穿蓑衣，手裡拿著油紙傘從一醉方休門前經過，看她們去的地方是雁門關西門。
“看來憐花公子的行程提前了。”莫小劍也到門前看熱鬧。
“這你也知道？”方白羽心想不愧是雁門關消費最高的酒家，就連跑堂都是消息靈通人氏。
“我知道的還多著呢，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莫小劍也知道花澤類的名言。
“你覺得這話怎樣？”方白羽想聽聽跑堂的觀點。
“這人一定沒爹，哈哈哈。”聽了莫小劍的話少年捧腹大笑，他也是這樣想的。
酒也喝完了，方白羽結了帳回到大宅，這一路上雨小了很多。
“冰兒讓我們去西門。”蝴蝶早就帶眾人收拾妥當，要和方白羽同行的除了她還有紅衣、武松、路遙等人。
“這個人可能有問題，你看著他一點，不行就殺。”方白羽還是不放心路遙，害怕
他出城的時候使什麼么蛾子，便小聲吩咐蝴蝶道。
“我知道了，快走吧，不要讓冰兒久等。”蝴蝶點點頭拉著少年重新出門。
還是騎馬走，不過這樣的天氣幾匹坐騎都無精打采的，除了小白，這馬天生神駿，越是下雨它越歡。
好東西要留給自己的女人，方白羽還是讓蝴蝶騎小白，這馬還記仇呢，少年安撫了半天它才肯馱蝴蝶。
行李比預想的要多，當然都是兩個小弟師言和胡大膽在搬運，方白羽一打聽，是駱冰給他們準備的。
“有錢真好。”方白羽的口氣很酸，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蝴蝶。
“好了，我們離開這裡不知道何年何月再和她見面了？”蝴蝶安慰了少年一下，馬隊在小白的帶領下開始往西門走。
“噠噠噠。。。”馬隊走得很慢，因為花澤類的腦殘粉太多，這一路到處可以看見她們活躍的身影，方白羽不想交通肇事，只能減速慢行。
“我們永遠支援憐花公子。”又是一聲女高音，後面一群腦殘粉跟著應和，方白羽聽著耳熟回頭一看。
“是她們。”少年在人群裡發現了李尋歡和萍兒的身影。
“怎麼了？”蝴蝶感覺到方白羽的異狀回頭問道。
“你帶著他們走，不用管我，我們在金雞嶺回合。”方白羽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昨天的事情一直是他心裡的疑竇，不搞清楚少年心裡總有心結。
“那好你自己小心。”蝴蝶不知道方白羽想幹什麼？不過聰明的女人就是這樣，即使不明白也會無條件支援自己的男人，她帶著眾人繼續去西門，方白羽下馬混入人群中。
李尋歡和萍兒所在的隊伍其實也在往西門走，萍兒的一頭亂髮被修剪過了，沒有悽慘狀反而顯得清新可人。
“憐花公子我們支援你。”李尋歡和萍兒帶著十幾個少女，邊走邊喊，方白羽悄悄跟在她們後面不遠的地方。
人們喜歡熱鬧的天性是壓抑不住的，雖然街上的行人以腦殘粉居多，不過還是有不少男同胞的，這些人都是年輕的男子，說是看熱鬧倒不如說是來喝醋的。
“你們說說這些小娘子都瘋魔什麼？難道那個憐花公子有公子我這麼風流倜儻嗎？”說話的人方白羽見過，他就是昨天在一號臺下面的那個公子，這個人不喜歡琵琶行，最後去看吃屎的去了。
他那個獐頭鼠目的跟班也在：“公子，那個花澤類就會些甜言蜜語，哪有你有內涵。”
“哈哈哈，說的好，張劍我就喜歡你這個實話實說的性格。”那個公子一邊笑著一邊拍著自己的將軍肚，他是個有內涵的男人，至少有三百多斤重。
“也可能是長得好看，花澤類聽說長了一張桃花臉，勝過天下大多數女子。”這又是一個公子，長得還真有些風流倜儻，不過他的表情很猥瑣，尤其是在說花澤類長相的時候。
一看就是個菊花愛好者，方白羽一邊惡寒一邊看著前方，他的目光一直鎖定著李尋歡和萍兒。
兩個少女看上去很狂熱，不過方白羽就是感覺她們不對。
鏡頭轉往西門，這個時候李廣已經帶著雁門關的一眾官吏在西門迎候，憐花公子表面的身份只是個吟遊詩人，胖子如此行事當然是為了他的另一個身份，這個身份就是陣法師。
“這些就行了嗎？”李廣身後有一輛大車，這是這些天的收穫，車上有幾十塊異石和一朵奇花。
“天命若在我大唐，這些就夠了，若是不在，再多百倍也是無用功。”回答他的是朱老，他不遠處還站著一個少女，百花大賽的冠軍嶽梅。
“你帶她來幹什麼？”李廣心想難道你以為花澤類真是個憐花惜玉的人嗎？
“此陣即使能成佈陣者也要耗盡壽元，不過這個女子和那花的命格非常相配，用她當陣眼可以減少憐花公子的消耗。”
朱老看上去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不過他的所思所想卻沒有那麼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