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真是英雄出少年。”蒼顏對南柯一夢的表現大加讚譽。
“是啊,真希望多謝這樣的人才。”楚山孤道。
“楚家也是人才輩出,定可再現風采,成為善見旺族。”
“這都是城主之功,楚家方能有今日。”楚雲留俯首道,此刻面容謙恭的他卻沒有忘記蒼顏是如何千方百計想剪滅楚家並設計讓兄長喪命的往事。饒是自己掌握著人人忌憚的‘四冥咒術’才使當權者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的局勢微妙多變,只有等楚氏登上善見當權者的寶座上,才能真正地揚眉吐氣。因此隱忍才是上策。
未等兩人說完,最後兩名考生就已經自覺地上臺了:阿遼對陣修涅。這兩人一個身背火焰光的劍者,一個是手掐佛珠的僧人,一道一佛的對決頓成本場焦點。僧人不由分說,飛身上前,一腳橫掃阿遼下盤,雙手韋馱掌蓄勢待發。
“又是這個招數。”阿遼身法輕靈,避開上三路的進攻,一柄木劍陡然出鞘,斜刺修涅。把對方的韋馱掌硬生生地壓了回去。修涅抖開佛珠護住周身,抵擋木劍的進攻,突然佛珠中一道金光乍起,擊中木劍,木劍受創縮回劍鞘中。
“終於有新招數了。”阿遼雙手交叉握拳低聲道:“土術??”
不料,術法還未放出,一道掌氣迎面襲來。此掌一出,四座皆驚。稍有閱歷的人都知道五行術歸根溯源應屬道家,由於五行術變化莫測,威力驚人,才被廣為流傳。而佛家則有種功夫不需唸咒,發動奇快,專門用於剋制五行術,名曰:梵神掌。而修涅所使的正是這門武功。阿遼心思一動,火焰光立刻感應,出鞘落在阿遼身前,耀眼青光晃過,憑空擋下梵神掌。
坐在觀眾席的哥路見此景,微露笑意,心中對阿遼越發純熟的御劍術倍感欣慰。在火焰光的掩護下,土術——沼澤隨即發動,修涅腳下一軟,失足深陷泥漿中。時機一現,阿遼再施土術——埋葬術,欲一舉拿下對手。地面頓時搖晃,現場裁判渡江雲也不由得退後幾步,修涅四周湧起翻天土浪,瞬間將他湮沒。
場地復又平靜,阿遼收回火焰光,心想自己居然贏得如此輕鬆,完全在意料之外。他望著渡江雲,只見渡江雲遲遲不宣佈自己獲勝,似乎在等待什麼。突然在修涅被湮沒的地方,微微長出一顆新芽,新芽長勢驚人,頃刻間已經長出一片蓮葉,蓮葉越來越多,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蓮花由荷蓮葉中探出腦袋,一道指天金光從蓮朵中射出,化出萬道光芒,催生蓮花綻放,耀眼的金光中,旦見修涅手捏佛印從蓮花中出現,緩緩邁下蓮臺,每邁一步,足下便乍現一朵金蓮,正所謂金蓮現佛光,聖氣充天地。
突然,修涅雙手拇指搭住中指,將佛珠扣於其中,將佛珠拉至水平,口中念道:“佛雨蓮花。”剎那間,萬道金光由他雙掌間激射而出,目標直指阿遼。阿遼放下詫異的之態,手捏劍訣,火焰光立時旋至身前,以劍柄為中心,急速旋轉。一時間,耀眼青光再擋無盡佛光。
兩光交錯之處,頓現紛呈異彩。
‘轟’強烈的氣流反撲,將二人彈出數米之外。這一回合,阿遼憑藉神器之力與修涅再戰平手,雙方都佔不到便宜。修涅根基深厚,自第一輪考試便鮮有阻礙,可面前的阿遼竟讓他不斷化生新招,他揮過佛珠,抽身前行,欲以近身戰拿下阿遼。阿遼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收回火焰光,身形微沉,雙掌平起,運氣太極的起首式。
主席臺上,蒼顏見阿遼所使竟是太極招,心頭猛地一驚:“這個少年是?!”只見修涅催動充沛內力,將佛門秘式‘大悲手’運化得虎虎生威,每一招都帶著驚天之力,裂石之功。阿遼雙掌劃開陰陽,足下踏出八卦,大悲手雖然掌氣宏大,鋪天蓋地籠罩阿遼,但阿遼似動非動,形動意不動,穩若磐石,這太極玄功動則屬陽,靜則屬陰,靜極而動,動極而靜,一靜一動,道化陰陽,阿遼正是以混元太極勁洩去佛門無量招。修涅出手雖是凌厲,卻難破對手太極式。
“啵”的一聲,阿遼借力打力,以凌厲之勁回敬修涅,兩人再次停手分立兩旁。修涅不愧是僧人,雖屢攻不下,卻不急不躁,飽滿的臉上仍然呈現祥和之氣。楚雲留也從阿遼身上看出些特別,回視身旁蒼顏,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阿遼身上。注意到蒼顏的微妙表情,楚雲留心中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武場上,兩個少年各自喘著粗氣,剛才的交手,雙方都摸明白對方的根底,如果再拖下去必然陷入僵局。“讓我們一招分勝負如何?”修涅說出了自考試來的第一句話。
“好!”阿遼爽快地答應道。
最令人激動的時刻到來,修涅手握佛珠,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默唸道:啊、阿、下、薩、嘛、哈。阿遼依稀記得流光對自己提過佛家的六道金剛咒的咒文正是這六字,據說此咒能滅三世業障,度世間眾生,有不可思議的功德之力,唸完此咒,修涅足下再現金蓮,右手凝指縮回耳側,指尖佛光閃耀,匯成一束激射而出。阿遼抽出火焰光,口唸咒文:金闕前開二峰長。他所使乃是流光在‘七日千年陣中’所授之招,剎那間火焰光劍氣陡長,攜朝日初生之氣向修涅斬來。
眼見兩股至極的力量相互襲來,眾人都屏住呼吸,欲觀結果。不料一聲轟天巨響,震驚四座,一不明物體穿透會館頂棚朝武場中的二人射來。‘咚’的一聲沉悶的爆響,不明物體正好墜落於兩股力量中間,此時大家方才看清,兩股力量之中的是一幅雕滿符文的銅棺。臺上臺下眾人聞聲而起,驚訝地注視著這破壞比賽的天外來客。
“這是止壽之棺!”浩天驚訝的望著臺下,身體不由自主地站起道:“裡面的人是……”
“日月經天!”蒼顏打斷浩天的話,此刻他臉上表情嚴峻,似對這不速之客頗感顧忌。而此時,場上再起變化,修涅和阿遼的兩股力量撞擊在銅棺上,銅棺的頂蓋逐漸掀開了!
“糟了。”蒼顏瞬身下場,猶如電滅般救下阿遼;另一邊,也是一個人影飛速攜走修涅。與此同時,強大的力量由棺體反射掃過兩個少年原本站立之地,射入水帶區域,瞬間掀起聳天水壁,待水簾落下,只見一人立於銅棺之上。
“日月經天!久違了。”蒼顏凝視著場上之人道。
阿遼循聲望去,棺上之人20開外的年齡,豐頤俊雅,白髮白眉,左耳掛著銀色月牙形耳墜,身後的髮束上箍著金環,背上揹著齊人高的金屬劍筒,身著鑲有銀絲的白衣,在氣流的鼓動下,衣襟上下翻飛,極是瀟灑。
“蒼顏——”一見臺下的人中有熟悉的面孔,日月經天便拉長聲調,右手一提,不由分說一掌拍出。
這一掌來得突然,誰都沒有料到。蒼顏忙將阿遼推至身後,正似一個長輩在維護晚輩。掌氣逼近,空中突降另一道掌氣截住襲向蒼顏的勁力。一團綻放霞光的光球突現會館半空。
“原來是聖導師——空山葉落。”蒼顏和周圍的眾人一齊向光球鞠躬。
“這個傢伙都出現了,哼。”日月經天暗思道,他一面躍下銅棺,一面捏訣將銅棺沉入地下。
“日月經天,雖說你的刑期已滿,但若你敢在善見放肆,我們一樣能收拾你。”光圈中發出洪亮之聲。
“空山葉落,你有這本事嗎?”日月經天瞪了一眼半空的霞光,冷冷道。
“以前或許沒有,不過現在你可以試試。”空山葉落道。
“哈——哈——哈,我很期待,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今天的問候到此為止,告辭。”日月經天話音剛落,背上劍筒中飛出一把金劍,他輕身躍起駕飛劍破空而去。
“你們繼續吧。”空山葉落對蒼顏說完,光圈尾隨日月經天遁去。
蒼顏長舒了口氣,忙轉身問阿遼:“你沒事吧。”面對城主親自救下自己,又滿懷關切,阿遼受寵若驚,平時少有機會看到這個大人物,而此刻這個大人物正和藹可親地站在自己面前,阿遼竟亂了分寸:“我,我沒事,謝謝城主伯伯。”
“你發揮得很好。”蒼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摸著少年的頭。
這一切看似平常的舉動卻被楚雲留看在眼裡。“阿遼,你莫非就是那個人,多了你這個後顧之憂,蒼顏的路也就走到這了。”想到此,楚雲留安然地坐回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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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顏回到主席臺和幾位大員商量了一番,大家一致做出決定:兩人並列進入前四。結果出來,哥路終於放下心中大石,悄然離開會館。